这个声音扶柳再是熟悉不过了,不是华槡还有谁?
扶柳因为下午的事还是有些生气的,说话也丝毫没有客气:“难道天界太子就是这么不堪?竟然站在别人墙角下,这是什么道理?”
话说完了竟然没人回应,就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扶柳不由得怀疑刚才是否她出现了幻听。
正想着探出头去看一下,突然从窗前出现了一个人影,纵身一翻便跳了进来。
华槡身着晚上大厅里穿着的黑色宽袍衣裳,身上还有若有似无的酒味,双颊有些酡红,眼睛里亮闪闪的,没了白日里的锐利,就连那双凤眼也变得温柔起来。
扶柳晃了晃神,似乎又像回到了从前。
“你才是没有道理,我站在这里关你何事,这又不是你的地方。”华槡酒后略显幼稚的话从他的嘴巴里面说出来还真是让扶柳不敢相信。
华槡进来以后也不管扶柳是什么反应,便自顾找了张软塌靠了上去。
“喂,你这样进来似乎不太好吧。”
“以前可未曾听你说不好,老喜欢站在窗前等我的可是你?”华槡半闭上眼睛,似梦呓般开口。
扶柳没有回话,似乎怕一开口便会破坏这难得的宁静。而且往事已去,即便记得又有何意义呢,他们已经注定了不可能。
她只能盯着华槡的眉眼仔细看了几遍,贪婪的看着舍不得挪开眼。
自从醒来以后她便再也不曾这般好好看过华槡了。
她抬手竖起食指隔空描摹着他的轮廓,眉眼,以及嘴唇,这个小小的动作是她以前就喜欢对华槡做的,那时候她觉得这样看着他就已经很幸福了。
这是她以前的小秘密。
“你怎么不说话?”华槡突然睁开眼。
扶柳吓了一跳,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立即转过身佯装在柜子里翻找着东西。“我在找有没有醒酒的药,你一定喝了不少酒。”
“可我不想醒酒。”华槡眼睛紧盯住扶柳的背部,觉得自己真是要中毒了,为何就光是看着她的背影都觉得如此好看。
扶柳停手转过身,脸上似乎还能隐约看见一丝刚才有些仓皇的痕迹。“那你想干嘛,我不信你只是喝了酒来我这里聊天说笑。”
“我也不知为何会来,喝了酒以后本想出来透透气,走着走着就来这儿了,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可还记得以前。”华槡追问。
“不记得,太久远了。”
华槡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显然是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但还是转移了话题:“我以为你会记得的,说来好笑,那天曲钰跟我说了,他说我有一颗……石头做的心脏。”
扶柳心里猛的像是漏了一拍,这个错误是她造成的,从华槡的嘴里面说出来,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她低下了头,不知如何回话。
"你可知我伤势好了以后,并不想记起过去,那时自觉对你确实也无爱无恨了,只是有个疑问一直存在于我的心中。"
"有何疑问?"扶柳奇怪,抬起头看华槡。
"你应当知道,你就即使亲手杀我,我也并无怨言,可是你为何要和别人联手。"华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有他知道这是自己紧张了,越是心里紧张越会在面上表现的超脱和淡然。
"联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扶柳更加奇怪了,她何时与人联手过,那天她确实是因为愤怒和理智有些不清醒的情况下给了他一剑,但这与人联手的说法从何而来。
"离崖。"华槡简单的提示。
扶柳更是奇怪极了,一副怀疑的表情看着华槡,似乎像是在看他是不是醉的厉害了。"这关我师父什么事?"
"那天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明明听到他和你说……"
华槡的话还未说完,这时窗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虽然动静极小,却还是被敏锐的他发现了。
华槡对扶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扶柳还来不及点头便被她一个拉扯,悄无声息的就落入了他的怀中。
脚步似猫一般毫无声响,脚尖随意一划便带着扶柳退到了墙角。
扶柳被华槡圈在怀中,鼻息间全是他的酒味,还有熟悉的若有似无的幽幽冷香。
可是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华槡的怀抱应该属于另一个人,那个要与他订婚的女子。
想到这里的扶柳立即想挣脱华槡的怀抱,但无奈华槡的手臂如同铁做的一般丝毫不动。
"你现在最好不要动,难道想让对方发现么。"
华槡贴近扶柳的耳朵小声说道。
唇边的气流顺着话语钻进了扶柳的耳朵,让她一阵痒痒,之后脸色便迅速红了起来。
扶柳暗自庆幸,幸好这是晚上,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门轻轻吱呀一声开了。
那个人影迅速窜了进来,似乎是确认了情况以后,这才让后面陆陆续续几个也跟着进来。
他们轻手轻脚一步一步的靠近扶柳床榻前的屏风,绕过去以后发现床上根本就是空的,被子也整齐叠在床上。
带头的人打了个手势,让手下的人四处分开寻找。
扶柳觉得十分奇怪,从这几个人手里拿着武器来看,他们来这里应当是来者不善了。但她根本不认识这几个人。
唯独有一个可能,这些人是刺客,她多半被盯上了。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曲钰说的,含珠公主这几天正在寻她,让她小心。
图鸠没有发现自她,也没有杀她的必要,其余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一定是含珠从哪里探知了她的消息找上门来。
既然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扶柳捏了捏手指,眼睛里掠过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