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奔驰,安平扭头对着顾长慈喊了一声,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女子眉目秀致,身姿飒爽。
顾长慈也挥挥手,只觉得女孩策马扬鞭的样子,像极了画中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好在小姐不会骑马,奴婢才不想像翠香那般。”
目睹了翠香的遭遇,流夏极为庆幸,还在自家小姐是个温柔贤惠的,不然……画面不敢想象。
“上马车吧。”
顾长慈也想到自己骑马的样子,不论前世今生,她好像都不会骑马,如果有机会可以尝试一下。
夕阳的余晖染黄了京都的街道,马车在街道中徐徐而行,两侧可清晰的传来商贩的吆喝声,即使夕阳西下,街上的人也不少,不少孩童在其中奔跑游玩。
顾长慈掀开一角帘幕,从帘幕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游玩嘻闹的幼童,以及……被妇人追打的顽童。
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羡慕,国公府带给虽带了她锦衣玉食,却没有给她亲情的温暖,在勾心斗角的后宅中,最不可靠的便是那脆弱的感情,唯有利益才是长久的。
“小姐,前方就是国公府了,奴婢怎么看着今日府里人怎么那么多?”
流夏掀开帘子,国公府门口果然多了些人,这些人身上穿着国公府的衣服,应该是府里的家丁,只是这门口怎么出现这么多家丁?
正想着,马车已经停到国公府门口,马车刚一停稳,从家丁中挤出一个麽麽来。
顾长慈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这么多人没有表露出吃惊的表情,而是询问潇玉麽麽:“麽麽,府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大小姐,秋实那丫头找到了,现在老太君和国公爷正在大厅里审问呢,就等着大小姐回来了。”
顾长慈是被安平给带走的,国公府里的人就算有再要紧的事也不敢和安平要人,这谁不知道宁可顶撞圣上两句也不可顶撞安平公主。
所以一屋子人就在那里干等着。
顾长慈到大厅的时候,国公府的人算是齐了,就连被禁足的柳氏也在堂上,老太君和顾国公坐在主位,阴沉着一张脸,顾长欢也被从祠堂里带了出来,一身浅粉色衣裙,发丝微乱,一张脸刷白,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一看就是刚放出来没多久。
看到顾长慈,顾长欢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一抬头,脖子上的红痕还未消散。
顾长慈全当没有看见,恭顺的对老太君和顾国公行礼:“长慈拜见祖母父亲。”
余光看了眼被麻绳帮着的少女,少女衣着褴褛,头发蓬乱的打在脸上看不清面容,身子不停的颤抖,头也死死的低着,像是怕极了。
“你回来就好,你且下去坐着。”老太君道。
顾长慈乖顺的点点头,直起身子,左右看了眼,只有梁氏身边还空了一个位置,便径直走了过去。
刚坐下,梁氏的手伸了过来,将她的手拉住,放在手心,空白的双眸含着泪花看向她:“你且放心,母亲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你周全。”
哪怕梁氏不管府中事物,这些天也从下人们嘴里听到了顾长慈和顾长欢同时被关进祠堂的事情,老太君还让人出去找什么人,就算她再不管是,也明白过来,府里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到了晚上,不仅她被请来了,就连禁足的柳氏也一同被请了过来。
“母亲放心,女儿无事。”
梁氏的话让顾长慈鼻头发酸,一颗心却暖融融的,她回握住梁氏的手,安慰她。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也可以开始了,潇玉。”老太君目光威严的扫视了一圈在坐的各位。
潇玉一个健步上前,拎起跪在地上的少女,用手拨开黏在少女脸上的乱发说道:“回老太君,这位便是当初被柳氏赶出去丫头秋实,秋实和春华一样都是二小姐院里的二等丫鬟,一个月前不知因何原因,春华被杖毙,秋实被发卖。”
秋实颤抖不已,她目光的惊恐的看向四周,尤其是看到柳氏和顾长欢时更是害怕的不行,一个劲的就像往角落里躲,奈何潇玉麽麽手力大,愣是动不了,她嘴里塞着白布,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豆大的眼泪顺着她苍白瘦弱的脸颊滑落。
“把白布拿掉,让她说。”
潇玉依言,将秋实嘴里的白布拿掉,白布刚一拿开,秋实干呕了几声,紧接着大口呼吸,嘴巴呜呜呀呀的说不出话,只能流着泪摇头。
潇玉直接掰开秋实的嘴,那嘴巴里竟然只剩下半截舌头,难怪说不出话来。
“老太君,秋实的舌头被人割了,不能说话了。”
顾长慈看看了眼顾长欢和柳氏,难怪从刚开始这母女俩就不着急,原来是早就将唯一知情的人给封口了,还是永远说不出话的那种。
她还在想柳氏做事怎么可能会留下如此大的隐患,原来如此。
“呵。”老太君冷笑一声,阴沉的目光落在柳氏身上:“去取笔墨纸砚,既然说不出来,那便写出来。”
“秋实,你且将你为何被发卖出去的前因后果写出来,老身为你做主,你且放宽心,不论真相如何,事后,老身会为你许一桩好婚事,且保你此生衣食无忧。”
老太君说道着,本有些疯癫的秋实瞬间不抖了,瞪大眼睛看向老太君,不可置信。
“老身的话你还信不过?”老太君眉头一横。
秋实急忙摇头,跪对老太君的方向,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转而,目光含恨的看向柳氏的方向。
那眼神就像是地狱的恶鬼,顾长欢害怕的往柳氏身后靠了靠:“娘,长欢害怕,秋实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给说出来?”
顾长欢害怕,事情败露以后,她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就毁于一旦,还有……她怕老太君会因此厌恶她,不让她嫁入侯府。
“你怕什么,且不说秋实是个大字不识的,没有证据,只要我们咬死不承认便是,就算暴露了,一切有娘顶着,你只要好好抓住小侯爷的心,害怕日后没有我们母女俩的出路?”
今天来到这里,柳氏心里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现在在国公府的地位算是一落千丈,整个国公府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女儿,索性女儿争气,得了小侯爷的喜欢,日后若是能嫁到侯府,她就是侯夫人的娘亲,整个国公府再也没有人敢看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