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曹大彪挑了挑眉，饶有兴味道，“这事倒新鲜。”
“中伏之后不赶紧逃跑，还主动向我们接近？”
“难不成，是遇上同行了？”
又一名喽啰跑来，朗声道，“二当家的，那艘船已经驶至我们二百米外！”
“动作还挺快。”
曹大彪随手将酒壶撇到一旁，笑道，“走，小的们，随我去去看看！”
当即，他带着十几名喽啰，趾高气扬来到船头之上。
看着对面装潢豪华、气势雄浑的龙舟，瞬间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
“乖乖，咱兄弟这些年来也劫了上百条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肥的大鱼！”
“看来今天晚上，咱们可以好好开荤庆祝一下了。”
不过想到对方有可能是同行，若是贸然出手会坏规矩。
曹大彪直接走到船头，清了清嗓子朗声喝道，“朋友，前面路险，打个尖吧！”
“是想吃馄饨，还是板刀面？”
……
龙舟上，李默面无表情背手而立。
身旁司马伦说道，“陛下，黑石寨的人，在和您对黑话。”
“朕只懂人话，不懂什么黑话。”
李默嘴角微微上扬，冷冽笑道，“还是用这个，交流起来比较方便。”
在逼近敌船的数分钟内，他已经命展麟率锦衣卫们，将两门火炮架设在船头。
“早就听闻东海之地的火炮威力强劲，冠绝天下。”
“正好用这些匪徒来实验一下，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
“调转炮口，瞄准左右两翼的那两艘船！”
锦衣卫们虽从未接触过火炮，但个个都是精明强干的年轻人。
在司马伦的指导下，很快便娴熟上手，填充炮弹对准方向。
“二当家的，他们怎么不回话？”
身旁小喽啰疑惑道，“看样子，不是咱们道中之人啊。”
“不是，那就好办了！”
曹大彪冷笑道，“让弟兄们把刀都磨快了，准备动手……”
“砰！”
他的话音未落，耳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枚炮弹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左侧，瞬间掀起万丈巨浪，险些直接将战船拍翻。
“他娘的，大炮？！”
曹大壮脸色骤变，踉跄着爬了起来转头一看。
左边的那艘船，直接被一炮击垮，变成了一堆烈火熊熊的烂木头。
“开炮！”
李默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激动地信手一挥。
“砰”、“砰”两声巨响，两枚炮弹喷涌着烈火而出。
右侧的战船直接被瞬间击沉，船上的贼匪悉数命丧炮弹之下。
眼看着左右两翼都燃烧起熊熊烈火，主船上数十名喽啰都吓得肝胆俱碎。
“二当家的，咱们……咱们现在办？”
“你们这帮不开眼的饭桶，这特么是大鱼吗？”
曹大彪同样脸色惨白，咬牙切齿道，“配备这种火炮，起码是官家的巡江舰队！”
“咱们特么把天捅破了，还不快撤？！”
“撤！”
喽啰们手忙脚乱调转航向，驾着战船仓皇逃命。
“陛下，黑石寨的人逃了。”
司马伦忍不住欣喜道，“咱们这次击沉两艘敌船，歼贼上百，定然威名响彻整个踏浪王朝！”
“只在一个小小王朝响彻，还不够吧？”
李默微微一笑，朗声道：“听令，跟上那艘贼船，追而不击！”
“让这伙贼人给咱带路，去黑石寨的老巢走一遭！”
司马伦瞬间一愣，愕然道，“陛下，您要去黑石寨？”
“那里可是还有将近两千号贼人，不容小觑啊。”
“先生多虑了。”
李默自信笑道，“当初我大漠天军到处，大周王朝的守将都望风而降。”
“现如今，又何惧他区区一二千河盗匪类？”
穷寇莫追的道理，李默自然明白。
但即便要冒些许风险，他觉得也值得走这一遭。
当然，李默并没有无聊到，非要将一群河盗赶尽杀绝。
而是司马伦刚刚一番话，让他动了心。
“这个长江好，曾经做过踏浪王朝的水军统领，定然是位不可多得的水战人才！”
“现如今大漠水师即将建立，正是用人之际。”
“这般人才，朕定要收入麾下！”
当即，龙舟调转航向，朝着敌船逃跑的方向追杀而去。
曹大彪及一众喽啰，都被刚刚三声震天动地的炮响吓得魂飞魄散。
此时此刻，又哪里敢能想到自己被当成了带路的向导。
只顾着最快速度驾船逃命，不顾一切想要逃回老巢。
短短半个时辰的光景，两条船在江面一前一后，追逐出将近五十里地。
前方水域上，突然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礁石丛。
黑石寨的战船，明显都是经过精准测量打造而成，穿梭于礁石之间无比灵巧，不费吹灰之力。
而李默的龙舟，体型太过庞大，则根本连进都进不去。
“这帮贼人果然狡猾，竟然将老巢建在这么一个险要之处。”
李默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难怪黑石寨在此啸聚这么久都无法铲除。”
“有这么一片天险，便足以拦住踏浪王朝的剿匪战船。”
“但是想拦住朕，可没那么容易。”
说着，李默微微一笑，朗声道，“开炮，将这片礁石全都给朕炸平！”
“咱们就用这些炮弹敲山震虎，将他黑石寨的匪徒，全都吓破胆子！”
……
穿梭过礁石丛后，曹大彪等人终于狼狈地逃回大寨。
寨内，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桌案前，悉心研究着一份图纸。
这名男子看着四十多岁光景，身材魁梧如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长相极为粗犷。
但是他的一双眼睛中，却充满了精明和睿智，代表根本不是有勇无谋的莽汉。
这便是踏浪王朝水师前统领，黑石寨大当家，长江好。
“大当家的！”
曹大彪连滚带爬逃进寨内，神情焦急惶恐。
“老 二，出什么事了，让你慌乱成这个样子？”
长江好淡淡道，“不急，慢慢说。”
“我们……我们方才劫了一艘船，可是……”
曹大彪急得语无伦次，连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来。
但下一秒，一声震天动地的炮响，便代替他解释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