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不大,却刚好足够让整个甲板上的人听的真真切切。
其他一众马仔在听到那人的话后贪婪的目光便纷纷不约而同落向我。
海面刮起了风浪,还飘起了雨点,细小的水珠断断续续落在身上打湿了我的衣衫,也把我的身段暴露的明明白白。
宁龙 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他混江湖这么多年,声名在外,只有他整人的事哪有被人整,如今被沈寰九摆了这么一道,截了货是小,那批货本来就是乔缙北的,他不过是通过唐爷牵了线,关系又不算熟络到哪里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的买卖,现在货没了,他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说跟自己没责任,让乔缙北一个人来承担这个损失。
可这条游轮尽毁的亏却是得实实在在他自己担,吃亏是小,跌份是大,混江湖这么多年的人被白道的人算计栽了跟头,传出去只会叫人笑他年纪大了,脑袋和手段都不灵光了玩不过人家。
到时候别说外人,说不定下面的人都会生出别的心思,想取而代之。
那大概才是让宁龙忌惮的地方。
他现在抓不到沈寰九,所以只能拿我出气,我的下场越惨,对他来说就越有震慑的作用。
所以根本不用想都知道,宁龙不会拒绝。
他进舱之后,那些马仔便像即将扑食的饿狼,红着眼盯瞧着我,一个个眼睛里迸发出来的都是跃跃欲试。
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我,沈寰九还在游轮上生死未卜,乔缙北和宁龙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更不可能会为我出面。
一阵脚步声靠近,我没敢抬头,不管第一个上来的是谁,这都是我最后殊死一搏最后的筹码,我咬着牙极力装作镇定。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我能说服这第一个人放开我,去里面弄,或许还会有一线逃离的可能。
我酝酿了半响说辞,刚一张口,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自我头顶落下。
“想死还是想活?”
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到停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居然是乔缙北的时候,我心头猛然抽了一下。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想活,他难道要在宁龙眼皮子底下救我?
这船上都是宁龙的人,他要来硬的话,别连自己都搭进来。
我脑袋里一瞬间思绪万千,想活,我当然想活啊,可他救我的次数太多了,就算别的不说,这一次真把我救下了,我到时候又该用什么还?
我迟迟没有说话,他很快没了性子,拧下了眉心,眉目间有几分不耐。
“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他声音咬重了几分,我心头有片刻的慌乱,可最终还是别过头说,“我跟乔先生萍水相逢,无半点关系,想活又怎么样?难不成乔先生还要为了我跟龙爷兵戎相见么?我可不觉得我在乔先生眼中有这么迷人。”
我话一说完就感觉周身的气温迅速冷了下来,我没抬头再看乔缙北,既然打算跟他撇清关系就索性断个干干净净。
“苏婉!有骨气啊,之前倒真是我小看了你。”
乔缙北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冷笑还是讥讽,反正这语气在我这里不是好话,这时候里面有人跑出来说四爷,龙爷有事邀您进去商议。
他在我面前驻足了几秒,最终带着富贵越过我走了进去。
脚步声消失在甲板的一刻,我的心头仿佛瞬间落空。
不一会有步子靠近我,那人脸上带着猥琐的笑,伸手在我身上揩了一把油,“可以啊,这督军的女人长得漂亮不说,勾魂的本事倒确实厉害,刚刚乔四爷跟你说了什么,看上你了?”
乔缙北在这些人面前就是一尊大佛,他往我面前一站,这些小喽啰哪里有再靠近的胆子。
他这么问,纯粹是怕别乔缙北真对我有几分兴趣,他玩了我,到时候触了霉头被乔缙北开刀。
我摇头否认说怎么会,看上的话我怎么会还被绑在这,我说不过是问一些关于沈督军的事。
那人放下了心,落在我身上的手也不安分起来。
我难受的挣扎了一下,落在那人的眼里却叫他更加兴奋,这男人就是刚刚开口向宁龙提议的玩我的人,大概是说好了,他开的这个口,就让他先起这个头,旁边的人见他开始剥我衣服都围在外围跟着吆喝,但没上来跟他抢的。
我冻的瑟瑟发抖,咬着下唇问他能进房间里再说吗?外面太冷了,海上风这么大,行动不方便不说,也没什么温度气氛可言。
“还挺讲究,行,就进房间去吧!”
那人不疑有他,可能在他认知里,船上都是他们的人我插翅难逃,二话不说他就松开了我。
我估计他高低得有些身份,旁边人看到他给我松绑问怎么回事,他说都没说,直接回了个关你屁事,老子办事还要你教,把那人骂的嘴都不敢回,他拽着我直接把我拽入了船舱一个连床都没有,下面放了草垛子的房里。
他一把把我推上草垛,龇着一嘴黄牙在我身上一阵亲吻,嘴里传出的恶臭,差点把我熏吐了。
我极力忍着不舒服,只管应付他,在他差不多丧失了警觉心的时候,我的视线才来得及在周围逡巡,找着尖锐的利器。
只可惜,周围什么近身武器都没,就在我觉得这事不成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烛台,没装蜡烛,上面是尖的。
我见状,心中大喜,连忙找了个理由让他朝烛台这边靠来,随后,我又趁着这个机会,我一把抓过旁边的烛台,我瞅准了他的心脏,铆足了力道准备狠狠扎下。
可就这时,楼上突然传来的枪响吓得我猛哆嗦了一下。
那马仔也在这时猛然睁眼,看到我手里的动作,他眼神一缩,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烛台,猛然一巴掌把我打翻到了地上。
“臭娘们!居然想阴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老子今天打断你这条手我看你还敢不敢搞这个。”
他脸色阴鹜,伸手就从口袋掏出了一把刀抬手就要对我手腕落下来。
我吓得白了脸,浑身都在抖,我以为我死定了,可谁知冰凉的触感刚贴上我的肌肤,这房间的门猛然被人破门而入。
“孙哥,别玩了,出事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