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施思保胎?
我拿着香槟的手顿了一下, 里面的酒液险些泼洒出来。
这怎么可能?
沈寰九昨天说的那番话,就说明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施思和许超苟且的事。
怎么可能还会请了假期去陪她保胎。
“你们先聊,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笑着起身,将香槟放在了一边桌上,就离开了太太们这桌。
没走出多远,还是听到了身后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提这个干什么?你忘了之前那两位爷为了这位大打出手的事情了?”
“我不小心的——”
后面的话我就没有听清,也不是很在意。
只是我在厅里扫视了一圈,都没见到乔缙北的身影。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了正站在宴会厅门口向里张望的富贵和巍然。
我立马走了过去,“怎么了?”
他们见到了,先是愣了一下,“苏小姐,您见到四爷了吗?这会儿有个紧急的事情。”
听到这话,我不禁皱了皱眉,但心下微顿。
“我也在找他,要不然这样,富贵,你进去找找,我和巍然去外面看看。”
富贵沉思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辛苦您苏小姐。”
“没事。”
我摆了摆手,立马带着巍然走出了宴会厅。
身后的巍然本想去宴会厅的后花园找一找,却被我拦下来了。
“跟我出去一趟。”
巍然听见这话,脸色沉了沉,“苏小姐,上次您受伤已经是四爷给我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
“你放心,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只是话落,巍然依旧脚步不动。
见状,我立马补充道,“这次我什么都不做,只是确认一个事情,不会去做危险的事,我保证。”
“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开车去。”
见我态度坚决,巍然沉吟半晌,最终还是认命一般地沉沉点了点头。
“好,我去。”
闻言,我立马坐上了来时的那辆车。
巍然则是坐上了驾驶室的位置。
“去探长办公室。”
车辆缓缓启动,不多时,就停在了探长办公室的楼下。
我正准备下车,却被巍然着急拦了下来。
看到巍然满脸小心翼翼的神色,我嘴角下意识抽了抽。
我等了一小会儿,就见巍然停好车,从驾驶座上下来,将周围的环境扫视了一圈,似乎是在判断着周围的安全程度。
末了,才走到后座的门边,替我开了门。
“苏小姐,请。”
我有些无奈,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犹豫就踩着高跟鞋快步上了楼。
之前大厅的接待人员又换了一个,面相看着十分和善。
见我上了楼,连忙迎了上来,眸中带着几分迟疑。
“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顿了顿,“请问黄忠在吗?”
话音刚落,就见这人眸中的迟疑消散了,换成了一副恭敬的笑意,“在的,您这边请。”
拐了个弯,就来到了黄忠的办公室。
黄忠见到来人是我的时候,神色一震。
“苏小姐?您怎么来了。”
说话间,那人已经走了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巍然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丝毫没有出门回避的意思,见状我也没有在管。
“沈寰九在哪?”
我开门见山。
但黄忠却皱了皱眉,沉默了半晌。
“探长和太太去了南京。”
“南京?”
我皱起了眉头。“去南京做什么?”
听我这么问,黄忠倒是没怎么犹豫,立马回话。
“太太说,是为了保胎,顺便去跟老爷子在南京回合。”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细想之后,我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去南京都没让你跟着吗?”
黄忠闻言,脸色也僵了一瞬,皱了皱眉,“这次没有。”
那就是了。
黄忠作为沈寰九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这次去南京,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让他做的话,是肯定会带上黄忠的。
但他现在竟然跟施思单独离开上海,去了南京。
现在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脱离了平时的状况,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等等——”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抬眸,“你刚刚说,太太说?”
黄忠蹙了蹙眉,旋即点头。
“也就是说这话不是沈寰九说的?”
黄忠愣了一瞬,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也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如果一直都是施思在给黄忠下达指令的话,那沈寰九现在的处境就有一些堪忧了。
我突然想起了临走时施思那个阴森的语气,沉声开口道,“如果是这种情况,我猜施思应该是对沈寰九做了什么,让他的处境变得很被动。”
“探长有危险?”
黄忠说这话的时候,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语气也十分肯定。
“前天晚上在施思和许超那里,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而且当时,施思就很不对劲,可我后来离开了,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我没有犹豫,立马说出了我知道的信息。
黄忠听完这番话之后,神色阴沉了许多。
“我知道了。”
说罢,黄忠就拿起了电话。
拨通之后,他就准备调选人手,“调一队人,跟我一起去找一趟太太。”
见此情景,我连忙拦住了他,“等等!”
黄忠愣了愣,放下了话筒,用手捂住,沉声问我,“怎么了苏小姐?”
“施思如果真的绑了沈寰九,就说明她肯定已经想好了后续的打算。如果就这样贸然硬碰硬,说不定她还会拉着沈寰九给她陪葬。”
黄忠也立马想到了这种情况,神色又黑沉了几分。
空气沉寂了半晌,我才继续开口。
“不如这样,你不要打草惊蛇,先带人去南京,想办法找到施思落脚的地方,然后再策划把沈寰九营救出来。”
这样不失为一个两全的办法。
黄忠沉吟片刻,又拿起了话筒,“计划改变,调人来探长办公室集合。”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他神色认真地看向我,深深行了一个军礼,“苏小姐,黄忠先谢过你。”
我当场愣在了原地。
当初我跟在沈寰九的身边那么久,黄忠虽然对我也说不上怠慢,但也从来谈不上尊敬。
但是刚刚那一刻,我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感激,还有——尊敬。
没等我回神,巍然的声音适时从我身后响起,“我们该回了,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