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一下，是纸张的触感，指尖僵了一下。
与此同时，沈寰九若无其事的松开我的手，他捏了捏我的脸。
“有我在，不会有事，一会要是无聊，就让警卫陪着外面转转。”
“好。”
我反应过来沈寰九意有所指，很快敛下面上的疑惑，不动声色扣紧手中的纸条缩回了袖里。
管事模样的人叫人填了张座位，赌桌是个正方形，乔缙北唐爷宁龙和我们刚好各占一个方位。
宁龙招呼管事贴近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没一会那管事便领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身子小巧，穿了一身红白相间的和服，衬的肤白若雪。
她进来之后鞠了个躬，随后便走到了牌桌的中央，旁边的人递上去扑克，那女人有涂了一手艳红的指甲，崭新的扑克在她指尖像有了魂一般在空中弹过一道弧度最后整齐落回到桌面。
“请下注。”
她抬头过后目光在桌面逡巡了一圈，略过沈寰九和乔缙北的时候她都停顿了下，我直觉这个女人不简单，如果只是一个正常的发牌女，看到这一桌子有身份的人坐下是怎么都不敢这样直视盯人看的，但在她的眼睛里我却没有看到半点胆怯和畏惧，反而我在她的眼神里看到的是野心和yu望。
我不动声色的往前坐了两分，刚好挡住她的视线，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这一个动作，眸光和我的在空中交会。
千娇百媚有野心的女人我见过不少，但她身上却有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女人身上没有的东西。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她的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态，仿佛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我觉得能勾魂。
跟沈寰九之前我去过一趟东北，不是去陪客人的，算是去观摩学习，红姐想要效仿对家的妈妈培养个底牌握在手里，把当时金屋里几个姿色最好的女人都带上了特地去了东北最边境的一家窑子。
我到现在都记得去后的第二晚就遇上了一群日本人，似乎是来交际的，接头的人是个位高的角色，当时那些日本人从场子外带来了一个女人，东北美女很多，主要是身形上占优势，各个都是九头身的大美人，光是身段婀娜多姿这一点就能给人第一眼加上很多分。
但那女人个子不高，五官分开看也算不上特别精致，皮肤也算不上白的，但偏偏就是她一出现场子里的其他女人就顿时显得黯淡失色。
东北场子里的妈妈在看到她来的第一眼就如临大敌，筹算着要么想办法把她留下来，要么就找人做了，一旦这女人要留在东北去了别人的场子，那其他场子生意至少得被卷走一半。
当时有人好奇问过一嘴问为什么。
场里的妈妈就说她学的是东洋一种魅术，不外传的，邪乎的很，学会之后身上会有一股异香，男人闻着会以为是脂粉香气，实则在吸入那味道的第一口就中招了。
那个时候只要女人再稍使一点手段，男人就会跟被灌了迷魂汤一般眼睛里就只有那个女人。
那女的离我们的位置有些远，我觉得像但是又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会那种魅术。
直到下定赌注她动手发牌之后，我就确定了。
她会把牌递到每一个人身边，指尖按着扑克朝我们推近的一刹我顿时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那味道不浓，不仔细闻在意根本察觉不出来，因为这种魅术也不是次次十拿九稳，面对那种定力强的作用就微乎其微。
这玩意很偏门，算是邪术，女人身上的那股子媚态都是采阳补阴来的，那种媚态越深像是刻入骨子里的就说明那女人功力越深，但是那些中招的男人就很伤精气和元气，被采久了的就会跟那些吸了大烟的人一样精神萎靡。
所以要是遇上个懂门道的，那就是倒霉撞了铁墙，尤其是那些大人知道有人敢在头上玩这些，直接小命都没了。
我估计这女人要么道行不深，要么就是比较警惕，不管是哪种都不是好事。
牌局开始了三局，他们玩的很大，动辄都是一条街的商铺和地契，上来前三把沈寰九和唐爷一把没赢过都输了三条街，乔缙北是大赢家，连赢了三把，宁龙的牌章不好不坏没什么来去。
我看的紧张到手里都冒了汗，有些坐不住，又怕打湿了字条糊了上面的字，第四把开始的时候我起身寻了个借口说出去透透气。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刚起身，宁龙的目光就抬头落到了我身上。
“牌不好的时候玩着是没多大意思，苏小姐这是看厌了？不如我让我下面的人带苏小姐到下面转上一转。”
他的眼神很锐利，让我有一种所有伪装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的感觉。
我握紧了手心，不让自己漏马脚，笑得坦然，“怎么会，早就听闻龙爷声明，今日能这么近距离跟龙爷坐上一桌是我的荣幸才是，怎么会觉得厌，不过有些上去洗手间，说出来不好听便换了个说辞。”
我的说辞找不到漏洞，宁龙眯了眯眼自我身上上下扫过一遍，他回头吩咐让人给我带路，美名曰这上面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怕我一个这样娇弱的姑娘家别遇上个不开眼的，到时候伤着碰着沈寰九那头他不好交代，实则在我看倒更像是提防着我出去干什么的监视。
我知道说下去也没用，索性谢过他的好意快步转身朝外走。
给我带路的是领我们上来的那管事，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女卫他自然是不方便进，到了门口他就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背过身像尊门神停在了门外。
我反锁上门，进了格子间，赶紧拿出那张字条。
字条被我握的太久，加上几把牌下来我紧张冒的汗直接让它卷成了一团。
我废了好大功夫，小心翼翼摊开。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跟未卜先知一样，知道我会来洗手间，叫我弄坏插座把水泼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