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缙北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沈寰九眯起了眼睛,声音也变得冷冽异常,“若诚如乔老板口中所言,自己对苏婉那么紧张,那为什么苏家的东西还会流落在外?”
话音刚落,乔缙北脸上那抹不羁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鹰隼般的阴冷,似黑非黑的眸子中迸射出了凌厉的光,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危险至极。
两个男人就这样凌空对视着,空气都仿佛陷入了凝滞。
眼见形式愈发僵持,而箱子的线索也基本全都拿到了,我也不打算继续呆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
于是立马起身,冷声告辞。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的事情也般的差不多了,金屋还有事情要忙,今天感谢沈探长秉公执法,我们就先走了。”
话落,我拉着乔缙北的手腕,顺利将他从沙发上带了起来,然后径直走出了办公室外。
回路边车的一路上,我在前,他在后。
我拽着他走了一路,快要门口的时候,我的手上却猛然受到了一股力。
“今天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跟他走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我突然被这样一问,顿时有些哑然。
如果乔缙北没来的话,刚刚我确实就是要答应的,现在被他这样问得莫名有些心虚
乔缙北似乎也感应到了我的心虚,反扣着我的手腕拽着我朝他贴近了两分。
他还稍稍使了力,疼得我险些飙泪,“疼!”
我嗓子喊了一声,乔缙北才松开手,他声音中带了几分冷。
“不疼你根本不知道教训。”
“但是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了,不去取的话,我心里不安。”
说完这番话,我就率先钻进了停在警局门口的车里,而乔缙北则是直接跟我上了同一辆。
他上车后没再说话,车厢也顿时陷入了一阵寂静,而我则是看向了车窗外。
没想到事情竟然谈了这么久,我来的时候还是下午,出来竟连天都黑了。
或许也有刚过了冬至,暮色来的越来越早的缘故。
正在我望着车窗外向后移过的路灯发呆的时候,突然感觉手上传来了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
像是什么东西在往我的手指上套。
下意识回眸看去,第一眼就瞥见了乔缙北认真的神情。
他的五官本就精致,哪怕是跟沈寰九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只是因为平时行事太过荒唐不羁,竟然将他眉宇间的英气减淡了许多。
此刻乔缙北认真的神色,让我的心脏也恨恨地漏跳了一拍。
我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指,借着车窗外招进来的那抹幽微的灯光,我看清了手指上的东西。
是枚戒指。
一瞬间,我便愣住了,眼睛定定地望着手上有些辨不出眼色的宝石戒指,说不出话来。
就在我大脑空白着宕机的时候,却听见乔缙北低沉的嗓音,“等我一阵,不会太久。”
我这才回神,瞳孔微缩,下意识就想摘下手上的那枚戒指,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难得他说话说的这么言简意赅,几次三番都不说原因,现在还给我来了一句让我等他?
“这都无所谓,我跟乔先生原本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不是吗?”
我语气平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想到乔缙北此刻却微微挑眉,眉梢似乎染上了一抹笑意。
“怎么?苏小姐现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开始打算卸磨杀驴了是吗?”
“乔先生的意思是自己是驴?”
朝着乔缙北的方向看去,就发现乔缙北眸底的笑意加深了许多。
打趣了几句后,我们都十分默契地结束了戒指的话题,谁都没有再提。
司机按照我的吩咐径直开到了苏家庄园。
朱宏伟他们的事情结束以后,我就派人重新修葺了苏府,而且还重新招募了一批忠心的佣人。
而且在招募的时候,还有一些意外之喜。
我无意间碰到了几个青年时在苏家当过差的祖父心腹,后来朱宏伟和孔秋月上位之后,他们就被新家主的亲眷排挤,愤然离开了苏府,去码头上搬搬抗抗,做了体力活。
如今已经步入老年,却在看到报纸上的招聘时毅然决然回了苏家。
其中最令我惊喜的一位,就是从前苏家的管家,苏伯。
“苏伯,我回来了!”
进门后,就见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而门口正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小姐,快用饭吧,已经是热的第二轮了。”
“好,加双碗筷,这位是乔四爷,我的——朋友。”
我瞥了一眼身侧的乔缙北,丢下一句话之后就立马先行走进了屋子。
用过晚饭之后,佣人也已经按照我的吩咐,给乔缙北安排好了客房,就在我睡的那个主卧的旁边。
为了防止乔缙北半夜溜进来报复,我在睡觉之前还特意关上了门。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早起,却用手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我渐渐看清了手下正在‘把玩’的东西——竟然是腹肌?!
顺着线条分明的腹肌向上看,就看到了乔缙北那张俊逸的容颜。
我强忍着尖叫的冲动,想抬脚把乔缙北踹下床,但是没想到他突然睁眼,抬手就抓住了我的脚腕。
顺着我的力道一个翻身,下一秒我就直接在他的身下躺展了。
“乔缙北!”
我有些恼火,沉声叫了一句,却见乔缙北满脸玩味。
“你不是说是朋友吗?多伤我心呐,我只是证明一下自己。”
“你证明自己的方式就是半夜进我的房间?”
我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气愤异常。
最终在我的逼问下,他直了直半敞着的窗户,满脸的戏谑。
是可忍熟不可忍!
我当即想要将他从我的房间推出去,可就在大开门的那一瞬间,门口却涌入了好几个趴在门上的佣人。
最上头的正是已经年近七十的苏伯。
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度过了几天之后,乔缙北先一步回了上海,而我则是将苏伯安排回了苏家的铺子。
之前祖父在的时候,苏伯就是管理这些铺子的。
也正是因为他管的好,而且善于扬长避短,取别家铺子的精华而自用,也很愿意接受新鲜事物,被外祖父赞不绝口。
后来也跟苏妈妈一眼,被赐姓苏。
只是他来得晚,外祖父赐姓之后没几天就病逝了。
苏伯和老王磨合了一段时间,两个人相见恨晚,风风火火地就将铺子和金屋一手办了起来,生意越来越红火,我这才起身,回了上海。
我刚到上海的乔府,没歇息两天,就被乔缙北带上了去往东北的火车。
这才乔缙北并没有直接带我去沈阳找南府督军,而是先来了哈尔滨。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入眼的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白,南方少有这样的景观,美的惊心动魄。
在哈尔滨歇息了两天之后,乔缙北终于在这天下午找到了我。
“走吧,先去找个人。”
我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于是我在乔缙北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装修奢侈豪华的夜总会。
里面纸醉金迷的景象,饶是我这种夜总会的行家来看,也是要被金子恍地睁不开眼的程度。
我们被服务员带着来到了里间,刚一进门,就传来了一倒粗犷的声音。
“我说早上怎么来了几只喜鹊,在窗外叫唤,原来今天是稀客要来,乔老板,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