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又要玩老一套的把戏不正经,刚想推开他,他的指尖却在我触上它的前一刻忽然往上移了位置。
温热的触感滑过,最终温度停留在了我眼角的边缘。
我惊怔的抬头,恰好对上乔缙北居高临下,似又认真深邃的眉目,跟着就听到他磁性的嗓音在耳畔落下。
“不光嘴唇不像,眼睛也不像。”
“是吗?那之前你们乔家的手下和管家怎么会都把我错认成辛瑶?”
“除了眼睛和唇,其他还是很像的。”乔缙北勾了勾唇,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多了几分恶趣,“就是没听说过辛夫人当年生双胞,要不然我还真指定会以为你是被抱错出来的辛家小姐,是你的话,倒还省了我功夫去退那桩婚事。”
“别想了,我从小生在苏家,我母亲外公从小视我如珍宝,我跟辛家辛夫人八竿子搭不着边。”我翻了个白眼,劝他打消念头。
乔缙北没说话,但他嘴角玩味的笑意却逐渐放大,我没太在意推开他先转了身。
“快走吧。”
我先行一步,走出了别墅大门,乔缙北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我后面。
来到那栋之前发现的独栋小楼,又看到了门口那个手下。
“苏小姐,四爷。”
两个人齐刷刷地向我和乔缙北打了声招呼,身子也猛地挺了挺,整个人站得更板正了。
“嗯。”
乔缙北在我身后轻轻应了一声,就走上前来,拉住了我的手。
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进这个楼里面,这次来身边还有乔缙北,心底倒是安定了不少。
可是当我看到单间牢房里那一副血腥模样的时候,心头还是涌起了一阵反胃的感觉。
乔缙北似乎察觉到我紧了紧他拉着我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偏了偏步子,挡在了我前面,为我挡住了那些污秽物,沉声道:“不是让你们收拾干净吗?怎么这般样子。”
里头那个膀大腰圆的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四爷,我们刚收拾完其他几个人的牢房,这个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闻声,乔缙北的眸子沉了沉,回眸对我说道,“你要是不舒服就算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没事。”
说罢,我就兀自清了清嗓子,惊呼一声,跑向了屋内草席上那个血刺呼啦的“人”。
“毅成哥!”
我跟辛瑶长得像,一夹嗓子说话,就连声音都像了那么七八分。
如果换做是平常,说不定张毅成能认出来,但是现在,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管是精神还是意志力都很脆弱,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辛——辛瑶。”
张毅成回眸看到我,果然将我认成了辛瑶,还颤颤巍巍伸出了血手,试图拉住我的手。
我愣了一瞬,伸出手接住了那双手,还将眸底的嫌恶掩饰的很好。
“毅成哥,你就别嘴硬了,我已经求过北哥了,只要你说出那批军火在哪,他就会放你出去的!”
我蹲在草席前,另一只手恨恨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眸中泪光盈盈,俨然一副担心他的模样。
谁知道张毅成听见我这样说,原本还有些动容的神色倏然变了,混沌的目光都变得凌厉异常,一把甩开了我手,并且掐上了我的脖子。
“你不是辛瑶!你不是辛瑶——你是谁?”
张毅成眸中的神色愈发狠辣。
我没想到他一个重伤濒死的人,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身后的乔缙北还有护卫见状,连忙上前,从张毅成的手中抢下了我,乔缙北更是气得险些掏枪。
我连忙假意咳嗽,将乔缙北支了出来。
“你干什么。”
我拽了拽乔缙北的袖子,抹了抹被掐的微红的脖子。
张毅成的手上有血,这样一染,我身上纯白的裙子顿时就吣上了血渍,瞬间就多出了一股妖娆的意味。
乔缙北看向我的脖颈,目光深邃,眼底的杀气也逐渐溢出。
“抱歉,我没想到——”
乔缙北的话没说完,便将我打横抱起,回了别墅。
我扯了扯他的衣领,“乔缙北,我没事,你已经做完了这么多,别意气用事导致功亏一篑。”
乔缙北听我这样说,脚步微顿,眸中的黯色更浓重了几分。
片刻后,头顶传来了他低沉的嗓音,“不会。”
他将我抱回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乔缙北。”
我轻轻出声叫他,可乔缙北却恍若未闻。
见状,我便更大声地叫了他一声,乔缙北这才抬眸看向我。
我唇角溢出了一声浅笑,挑了挑眉梢,眸中也带上了一抹独属于我的风情,“你觉得我平时好看,还是这样好看?”
乔缙北眯了眯眼,眸中渐渐染上了一抹欲色,倾身而来,将我压倒在床上,“妖精。”
我撇了撇嘴,这个称呼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就在房间内暧昧的氛围逐渐升温的时候,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是管家有些着急的声音。
“四爷,张少爷他——他不行了!”
闻言,我脸色变了变。
刚刚还有力气掐我,怎的现在就已经不行了?
本以为乔缙北会赶快去看看,谁知道他头都没回嘴里吐了三个字,“让他死。”
他把被子拉了过来,盖在了我的身上。
见他这般做法,我不由得也愣住了,心脏猛地一跳。
“你快去看看吧,我真的没事。”
从前我跟着沈寰九的时候,他从没有因为我耽误过公事,哪怕是我出了事,他也会在我和公务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公事。
倒不是说沈寰九那样不好,只是于我而言,有些时候反而没了指望。
而乔缙北则完全不同,他总是为了救我放弃很多东西,但回头却也能将事情处理的头头是道,可见他的能力半分不输沈寰九。
而且,这是一种我从未奢望过会出现在我身上的感情——偏爱。
沈寰九纤长的食指抵住了我的嘴唇,示意我不要在说话。
“好好睡觉,什么都别想。”
说罢,他轻手轻脚地替我盖上了被子,随后便起身出了我的房门。
这一觉,我睡得异常香甜。
翌日再醒的时候,乔缙北已经出了门,但是下人们对我的态度却更恭敬了。
“张毅成还活着么?”
我坐在餐桌上,吃着女佣递上来的早餐,随口问了一句,管家便连忙回答道,“还活着,苏小姐,昨天他冒犯了您之后,四爷又命人吊起来打了几鞭子,这才险些丧命。”
闻言,我皱了皱眉,长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乔缙北哪有那么容易被说服,尤其是一个险些害死他的阶下囚伤了我,更是罪加一等。
我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通报,“苏小姐,门外有人求见。”
“谁?”
“不知道,是个女人。”外头的人迟疑的摇头,话说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急急忙忙补充了一句,“哦哦,我听到旁人称呼她沈太太。”
能找我有事的沈太太,除了施思就没别人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这次来应该是为着许家的事情。
我淡淡放下餐筷,“带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