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语紧张的心情有了片刻松动，她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想瞪封屿白一眼，却见封屿白漆黑的眸子正专注地看着她，眼里盛满了情意。
她忽然有些脸热，把头转过一旁，却听见封屿白忽然问道：“那个视频，你看过没有？”
纪轻语问：“什么视频？”
封屿白默了默，然后说：“……我们两个，在容城被偷拍的视频。”
那个视频就是封家最近混乱的来源，纪轻语叹口气，说：“这个消息还是芷韵告诉我的，当时害怕都来不及，哪来的心思。”
气氛忽然低落了起来，封屿白的嘴唇动了动，想抬手去揉揉纪轻语的脑袋，却听纪轻语说：“不管怎么样，婆婆生病，我都应该去看看的。”
封屿白知道纪轻语在自己亲妈手里吃过大苦头，如果换了别的女孩被婆婆这么欺负，肯定会恶狠狠的和婆婆老死不相往来，可偏偏纪轻语却明明和叶蕙兰有那样的龃龉，却也在出事的时候忍不住把所有的责任都背到自己身上。
封屿白的心头忽然泛起酸软的疼惜，他让纪轻语靠在他怀里，顺势把纪轻语的睡裙往上褪，惹得纪轻语警惕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才叹口气，问道：“你膝盖不疼了？”
回想起那晚的冰冷记忆，一股难堪直冲纪轻语的面门，她只是轻轻的扬了扬嘴角，白嫩的手心在她的膝盖处揉了揉，低声道：“……都是自找的，有什么好埋怨的。”
语气中带着自暴自弃的怅然，封屿白听了，心头一阵紧缩，掐住纪轻语的下巴，逼得纪轻语和他对视：“拿给纪家的钱，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矮谁一头，你谁也不欠。”
纪轻语只是听着，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封屿白可以不在意，但其他人却不能。
当晚，封屿白自觉已经和纪轻语恢复了从前的关系，同睡一张床时，手不老实地往纪轻语的睡衣探，滚烫的吻一个又一个落在纪轻语的面颊上。
纪轻语仰着头，用尽全力地将封屿白推开。
封屿白眼睛都红了，手撑在纪轻语的身侧，炽-热的呼吸喷洒在纪轻语的鼻间，粗喘着问：“不给碰？”
黑夜里，纪轻语和封屿白的双眸对视：“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封屿白一怔，随即笑道：“你还想和我离婚么？”
纪轻语把头偏过，双手做出抗拒的姿态，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
她清楚自己没办法心无旁骛地和封屿白做一对好夫妻，她感激封屿白的恩情，但顾嘉珊却是她没办法跨过去的坎。
随着纪轻语的沉默，屋内的氛围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封屿白自嘲一笑，不再压着纪轻语。
平躺了半晌，室内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封屿白说：“你先睡。我去阳台抽根烟。”
纪轻语明明已经在心里点了头，可是在封屿白起身的时候，手却下意识地想抓封屿白的衣角，只是扑了空。
房间里，纪轻语依然保持被封屿白压在身下的平躺姿势，脑中几个画面交替闪过。
一个是两个人初次见面，纪轻语知道她被封屿白买了下来，她那个时候睡眠和吃喝都不好，见了威压极强的封屿白，怕得连话都不敢说。
封屿白那个时候要瘦一些，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深眸上下打量了纪轻语一番，眼里的情绪称得上复杂，见纪轻语身上套得宽大的白色棉布裙，说出了两个人这辈子说过的第一句话。
“……你别怕，不会被人继续卖了。”
一个是顾嘉珊回国后，封屿白在二人之间辗转，屡次为了顾嘉珊而抛弃她。
纪轻语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在爱着自己的同时，还爱着另一个女人——尤其从丈夫的选择上来看，自己甚至不是最爱的一个。
阳台上，封屿白习惯地坐在曾经嫌弃万分的小藤礅上，顺手给几盆花浇了水，坐在阳台上，静静地抽着烟，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数不清他坐了多久，清亮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手机屏幕散发着亮光，那天两个人被偷拍的视频，在他的手机里播放。
*
纪轻语和封屿白约好，等封屿白晚上下班，两个人一同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叶蕙兰，谁知就在睡午觉的时候，竟然接到了叶蕙兰的电话。
叶蕙兰的声音从未如此的失态恼恨：“纪轻语，你祸害我们家还不够吗，你到底要做什么，明知道我生了病，还让你那不知廉耻的父母妹妹来医院气我，你到底安了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