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路姨第一次和封屿白面对面坐着,怪紧张的。
封屿白亲自给路姨斟了杯茶,茶叶舒展,香气四溢,清凌凌的茶汤里倒映着路姨有些紧张的面容:“封总,您找我,什么事?”
其实路姨也发怵,封总和太太闹婚变是明摆着的事,她作为封家的佣人,的确是和纪轻语走的太近,照顾的太殷勤了一些。
封屿白却仿佛丝毫没看出路姨的紧张,不紧不慢的问道:“你离岗这些天,都去干什么了?”
路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封总您不是知道吗?”
封屿白眉毛都没抬一下:“我知道什么?”
封屿白不怒自威,路姨更害怕了:“我……我去照顾受伤的太太了呀,封总,当初您有事出国,是您让我去太太的新家照顾的!”
封屿白继续没什么表情:“那你照顾得怎么样?”
路姨没反应过来:“什么?”
封屿白淡淡的:“你不是说你去照顾纪轻语了吗,你照顾得怎么样,她有什么了不得的毛病,让你一连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天?”
路姨:???
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封屿白的神色,路姨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于是试探性地说道:“太太伤得很严重,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人还晕着,都因为疼而瑟缩了好几下。”
封屿白握着茶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面上却云淡风轻地说道:“继续。”
路姨心里有了底,继续说:
“太太当时伤得真重呀,都看见骨头了,如果不是谢……紧急找出来一群手外科的专家,而只是送去公立医院的普通急诊,右手恐怕就真的会影响使用了,多亏了谢先生下了死命令,医生都说了,太太的手只要好好养着,等彻底康复之后,就能和往常一样,一点也不影响使用呢!”
路姨起先还有顾忌,可是想起那天几乎是从天而降的谢彦琛,路姨的心里就忍不住的火热。
如果轻语没有和封总结婚,如果她是轻语的妈妈,那不管怎么选,她都觉得谢彦琛才是当她女婿的最佳人选!
路姨说得过瘾了,可封屿白的脸却黑了:“照你这么说,如果没有谢彦琛的话,纪轻语难道就无人依靠,她的手也好不了咯?”
说实话,路姨还真是这么想的。
封家虽然势大,可除了封总以外,又有谁拿纪轻语当回事?
但是路姨毕竟是一名打工人,立马就堆上一脸假笑:“还不是因为当时封总不在,让谢先生钻了空子,如果您在的话,一定大手一挥,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封屿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问道:“然后呢?”
路姨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细细说了:“每次换药,连我看着都不忍心,太太疼得眼睛都红了,也没吭过一声,医生都夸太太很坚强呢,不像他的另一个病人,伤得没太太十分之一严重,可医生碰一下,她就和男朋友哭哭啼啼的……”
封屿白想起纪轻语哭哭啼啼的模样,深深吞吐气息:“纪轻语,也受了很多罪吗?”
路姨叹道:“那是当然。可怜她自己一个人回了家,连家里脏了都是叫来家政处理的,我临走前给她做了饭吃,看她左手用勺子吃饭,我就一阵心疼呢,唉。”
封屿白像是抓住了什么盲点:“纪轻语还需要人照顾,你还回来干什么?”
路姨吞吞吐吐的:“这个……呃,封总,我……”
封屿白的眉毛跳了跳:“路姨,说实话。”
路姨哪里是封屿白的对手,当即就被威逼地把纪轻语的原话说了出去。
末了,还加上自己的见解。
“太太受伤最严重最可怜的时候,您在和顾小姐传绯闻,太太自己也知道,约莫您和顾小姐是真的好事将近了,她不好意思让封家的佣人照顾她,所以……”
封屿白的心脏闷闷的不舒服:“什么叫我和顾嘉珊好事将近了?纪轻语伤得那么可怜,你就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那?”
路姨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反驳都不敢:“这个……外面都传遍了,我听说老宅那边,已经打算在老夫人的生日宴会上,公布顾小姐和您的关系呢。”
封屿白腾地从座位上起身,吓了路姨一跳:“您干什么去?”
封屿白咬牙切齿:“我和纪轻语一天没领离婚证,我就一天是她老公,我怕纪轻语到时候死在她那个破房子里,别人再以为我封屿白故意杀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