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刚才的风波,纪轻语闷闷的不想再和封屿白继续玩了,封屿白更是阴沉得厉害,只是一路把纪轻语揽在怀里,不怎么说话。
一直到了酒店大堂,纪轻语估摸封屿白应该肯放心她不会走丢了,才挣脱开封屿白:“你到底怎么了?”
她只是小小地开个玩笑而已,封屿白怎么一副如果纪轻语在她眼皮子底下走丢,就会被卖到边境线被人挖心挖肝的架势?
封屿白果然没再执着地揽着她,只是把纪轻语推进电梯里,下颌带着紧绷的意味,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没什么。”
纪轻语张了张嘴,还是没继续追问。
封屿白瞒她的事多了,也不止这一件两件。
回到酒店套房,纪轻语恹恹地去洗漱,封屿白则抱着电脑去处理公务,起早从一个城市迁徙到另一个城市,又打着精神和各类人群周旋了一天,纪轻语早就困了。
瞥了眼正在小客厅里办公的封屿白,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睡衣,戴着一个圆框金丝眼镜,无端地显出几分禁-欲气息来。
纪轻语想告诉封屿白自己去睡了,最好不要打扰她,但想了想,又觉得封屿白不是傻子,于是转身进了小卧室,很乖觉地把大卧室留给了封屿白。
遥控操控的遮光帘厚厚地遮住外面五光十色的灯火,空气里淡淡的飘着香薰的味道,纪轻语虽然心里藏着事,但在如此催眠的环境下,也很快就进入了浅浅的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轻语忽然觉得身侧竟然有了温度,纪轻语睡梦中不安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身侧的人顿了顿,从后面拥住了她。
厚重炽-热的气息喷洒在纪轻语的后脖颈,她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嘴里咕哝着:“……不是给你留了房间。”
纪轻语的话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惩罚似的。
纪轻语又清醒了一点,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拉开自己的薄被钻了进去,手通过睡衣下摆探进去,她顿时无力地伸手去推:“别闹了。”
她声音带着小睡后的迷蒙温-软,封屿白的喉头不由得一紧,手却依然落在纪轻语温热的软肉上,亲了亲纪轻语的耳垂,声音有些低沉含糊:“不闹你,睡吧。”
纪轻语渐渐放松了警惕,封屿白的手搭着纪轻语平坦的小腹,心里从未有过的生出一种希冀。
“咱们俩要个孩子,行不行?”
也不知纪轻语睡着没有,听到这话,她的眉心有些不安的蹙了蹙。
封屿白倒是没发现什么异样,没得到纪轻语的回复也无所谓,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他随口一说。
只是他的手却始终温热的搭在纪轻语的小腹上,从后面牢牢地把纪轻语圈进怀里。
自打嘉珊回国,大大小小的事情闹出来,纪轻语和他一次又一次地提过离婚后,封屿白心里虽然笃定纪轻语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但纪轻语眼底的决然,却还是让他在午夜中从身边没有纪轻语的冷榻上惊醒时,感到不安。
*
第二天一早,纪轻语起床时,身侧早已经凉透,也没有了封屿白的踪迹。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下床,封屿白是一如既往的来去不留尘埃,倒是程林尽职尽责的报备。
【封总今天单独去见几位老总,大约下午会回酒店,太太可以在酒店休息。】
【呃,想出去玩的话,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找人陪同。】
看得出来,程林的第二句话,似乎是有某些人的胁迫和授意。
正想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却看见瞿若星的消息一条一条地蹦了出来,纪轻语点进去聊天框一看,只从字里行间就感受得出瞿若星的愤恨。
【轻语,你听说了没有,自打我们两个那天偶遇过景太太,替朱婉盈卖了好几件衣服之后,朱婉盈就恬不知耻地大肆宣扬,昔年的第一名媛景太太在回国后,第一家光临的店铺就是她家,还买了不少的东西!】
看见这句话,纪轻语哑然失笑。
凭心而说,虽然事情发展的大部分都被朱婉盈隐去了,但总体来讲,她说的没什么错。
她和瞿若星发消息: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别为了朱婉盈的事置气了/摸摸】
瞿若星虽然和纪轻语接触不多,但也算了解纪轻语的为人,知道她那平易近人、娇俏温婉的好性中带着不知从哪的懦弱,恨恨地打字:
【景太太也是的,难道就任由朱婉盈借她的名声给自己的店铺长脸?看她的样子,一定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厉害人才是呀!】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酒店的送餐服务。
纪轻语往套房门外走,顺手打字回道:
【兴许是她还没听说吧。】
纪轻语难得一次料事如神。
在海城的某个专为顶级贵妇人建造的会所里,顶楼视野最好的江边套房里,一桌穿戴珠光宝气的妇人在打着牌。
因为儿子娶了个她不可心的儿媳,叶蕙兰总是少见笑颜,对谁都淡淡的,外面那些贵妇人也算了解叶蕙兰的个性,只当她是个性疏高,懒得开口而已。
可最近,因为封屿白为了纪轻语而与她彻底撕破脸,叶蕙兰每天都在林明真的冷嘲热讽中气得半死,不仅气色不如从前,眼角还多了几道皱纹,搭配着粉底也盖不住的眼底乌青,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憔悴与不悦。
陆司宇的妈妈不知封家底细,见叶蕙兰如此,还笑着打趣道:
“蕙兰,你说说你,最近是怎么着了?不仅满脸郁色,像别人欠了你钱似的,皮肤怎么也不细心保养了?”
叶蕙兰心里一紧,随即又假装无事发生:“我能有什么事,你净说胡话。”
涂着亮丽甲油的白-皙手指在面前的牌阵中捻起一颗,顺手推了出去:“三筒。”
陆妈妈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见此却一脸惊喜地推倒眼前的牌,笑道:“我胡了!”
见她咋咋呼呼的样子,叶蕙兰不由得好笑,而她的对家时华姝则说道:
“多少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个性子。”
牌桌上的几位俱是二十几年前,海城里数得上的千金,也是在这二十几年间风云变幻的商海里不断洗牌之后,夫家或者儿孙,还站在顶尖位置的赢家。
陆妈妈和时华姝当年关系不错,知道时华姝的话没恶意,只是呵呵傻笑着不说话。
等待着机器洗牌的几秒,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最近很关心国内的服装企业发展?”
时华姝有些愕然:“哪有这回事?”
这次换叶蕙兰接了口:“圈子里都传遍了,都说你景太太一刚回国,就迫不及待地光临朱……小姐的店铺。”
叶蕙兰说到这,她没特意去记朱婉盈的名字,有些卡壳,但又重新接上:
“然后大手笔地买了好几件的成衣。说起来,你时小姐的名声放在今天也有人信服,据说服装同行业的店铺里,都拿这个当新闻呢。”
毕竟时华姝曾经在海城生活的时候,品味是出了名的高,基本上各家的成衣很少有她成套相中的,最多是挑挑拣拣的带走一件半件了事。
而时华姝本人,也曾是当年海城时尚穿搭的风向标。
想到这,叶蕙兰的心里一动,半开玩笑地说:“能入得了你的眼,那家店也是少见。改天,你替我们引荐一下?”
叶蕙兰估计,能被时华姝青眼相待的,肯定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谁知时华姝听完,竟然是一阵短促的冷笑。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人这么蹭我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