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频044：执念是落在海面上的白海棠第5章 旧 mp3 的「陌生震动」

　　苏妄开门的时候，手还在抖，她把狗牌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又摸了摸裤兜里的发夹，确认都还在，才松了口气。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沙发、茶几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一个个黑块。

　　她没敢开客厅的灯，摸着墙往卧室走——总觉得开了灯，会看到什么不想看的东西。卧室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刚走进去，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嗡嗡”声。

　　声音是从书桌抽屉里传出来的。

　　苏妄的脚步顿了顿。书桌抽屉里放的都是旧东西，有大学时的课本、笔记，还有一个旧mp3——是她毕业时买的，后来坏了，就一直扔在抽屉里，好几年没动过了。怎么会有声音？

　　她走到书桌前，慢慢拉开抽屉。“嗡嗡”声更清楚了，是从那个旧mp3里传出来的。mp3是银色的，壳子掉了漆，侧面的按键都磨平了，现在屏幕亮着，却一片漆黑，只有背光在闪，像个睁眼瞎。

　　苏妄的心跳加快了。她记得很清楚，这个mp3早就开不了机了，电池都快没电了，怎么会突然震动？还亮了屏幕？

　　她伸出手，指尖刚碰到mp3，震动就停了。屏幕还是黑的，像刚才的震动是她的幻觉。苏妄皱了皱眉，按下了开机键——没反应，屏幕还是黑的。她又按了按播放键，还是没反应。

　　“奇怪了……”她小声嘀咕，以为真的是自己太紧张，出现了幻听。可就在她准备把mp3放回抽屉的时候，mp3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是个男声，很低，只有一秒，像被掐断了一样：“别追……”

　　苏妄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不是7号的声音，也不是顾砚的，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听过，却想不起来是谁。她把mp3贴在耳边，还想再听一遍，可里面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声音了。

　　“是幻听吧……”她自我安慰，可心里却越来越慌。她盯着mp3，突然发现背面贴着半张便利贴，纸都泛黄了，边角卷了起来，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看清几个字：“密码是……你生日+我的时间”。

　　你生日？苏妄的生日是7号，这个她记得。可“我的时间”是什么？是几点？还是日期？她皱着眉想，难道是刚才7号来电的时间？01:15？

　　“7+0115？”她念了一遍，心里没底。这个密码是给谁的？是给这个mp3的？还是给别的什么东西的？她试着按了按mp3的按键，想输入密码，可屏幕还是黑的，根本没反应。

　　苏妄把mp3翻过来翻过去地看，除了那半张便利贴，没别的线索。她想起刚才听到的“别追……”，又想起巷子里的白狗，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那个声音，是不是在提醒她，别追那只狗？

　　可为什么要提醒她？那只狗到底有什么问题？

　　她把mp3放在书桌上，盯着它看了半天。便利贴上的字迹越来越模糊，好像再看一会儿就会彻底消失。苏妄赶紧拿出手机，对着便利贴拍了张照——不管这个密码有用没用，先存下来再说。

　　拍完照，她刚想把手机收起来，mp3突然“咔嗒”一声，屏幕彻底黑了，连背光都不亮了，像彻底没电了一样。苏妄碰了碰它，凉冰冰的，和刚才巷子里的墙一样凉。

　　她把mp3放回抽屉，关上抽屉，心里乱糟糟的。旧mp3的震动、那个只听了一秒的男声、模糊的密码……这些东西好像都和7号、和白狗有关，可她就是串不起来。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向小区后面的老巷。巷口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可她总觉得，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等着她解开这些谜团。

　　兜里的狗牌还在，硬硬的硌着腿。苏妄摸出狗牌，借着月光看上面的“调”字，突然想起7号说的“调频”——这个狗牌，会不会是“调频”的？那另一半“频”字，又在哪里？

　　就在这时，书桌抽屉里又传来了一阵“嗡嗡”声。

　　苏妄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她慢慢转过身，看向书桌——抽屉是关着的，可那“嗡嗡”声却越来越清楚，还是从那个旧mp3的方向传出来的。

　　她不敢过去开抽屉，只能站在原地，盯着抽屉的方向，心脏“砰砰”地跳。那个mp3，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那个只听了一秒的男声，又是谁？

　　第二天早上，苏妄顶着更重的黑眼圈去了公司。昨晚抽屉里的“嗡嗡”声一直响到后半夜，她没敢去开，就那么睁着眼睛到天亮，mp3的声音才慢慢停了。

　　她把狗牌和mp3都带在了身上，狗牌放在裤兜，mp3揣在包里——总觉得带在身边更安全，虽然也不知道安全在哪里。

　　刚坐到座位上，王姐就凑了过来，看着她的脸，皱着眉说：“小苏，你这是连续几晚没睡好了？脸色差成这样，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事王姐，就是最近有点失眠。”苏妄勉强笑了笑，不敢说实话。

　　“失眠也得注意身体啊，”王姐递给她一个苹果，“我女儿给我买的，你吃一个，补补维生素。”

　　“谢谢王姐。”苏妄接过苹果，心里暖暖的，可一想到昨晚的事，又提不起精神。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顾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袋，径直走到苏妄的座位前。“苏妄，昨天让你改的文案，我看了一下，还有点小问题，我改好了，你看看。”他把文件袋放在苏妄桌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

　　苏妄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点头：“嗯，有点失眠。”

　　顾砚“哦”了一声，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拿起桌上的苹果，擦了擦，又放回去：“我小时候也遇到过让我失眠的事，”他顿了顿，好像在回忆，“那时候在老家，见过邻居家的狗，总跟着一个人走，不管那个人去哪，狗都跟着，喊它也不回头。后来才知道，那只狗是‘执念狗’。”

　　“执念狗？”苏妄抬头看他，心里有点惊讶——顾砚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嗯，”顾砚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转着手里的钢笔，“老家的老人说，跟着人的执念狗，都是带着没解开的遗憾来的。比如那个人欠了别人的钱没还，或者有句话没来得及说，狗就会跟着，直到遗憾解开。”他看了苏妄一眼，“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总有那么一两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苏妄的心跳慢了半拍。没来得及说的话……她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只听了一秒的男声，还有便利贴上的密码，心里乱糟糟的。她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文件袋，不敢看顾砚的眼睛。

　　顾砚也没再追问，继续转着钢笔。苏妄的目光落在他的钢笔帽上——银色的钢笔帽，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字，笔画很清楚，是“屿”字。

　　看到这个字的瞬间，苏妄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像被针扎了一样。她“嘶”了一声，赶紧用手捂住头，眼前发黑，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碎片——一片白色的衬衫衣角，好像沾了点粉色的东西，像是……海棠花瓣？

　　“你没事吧？”顾砚赶紧站起来，伸手想扶她，“是不是头痛？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没事。”苏妄摇摇头，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秒钟后就缓解了。她放下手，脸色更白了，“可能是有点低血糖，没事的。”

　　顾砚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没再说话，只是把钢笔放在桌上，“那你先看文案，有不懂的再问我。”说完，他就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妄看着顾砚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钢笔帽——那个“屿”字还在，闪着光。刚才的头痛，还有那个白衬衫的碎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屿”字，和那些碎片有关吗？

　　她拿起顾砚放在桌上的钢笔，钢笔帽上的“屿”字刻得很深，摸上去有点硌手。她攥着钢笔，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顾砚是不是知道什么？他说的“执念狗”，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还有这个“屿”字，是不是和那个只听了一秒的男声有关？

　　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手里的钢笔突然发烫，像被太阳晒了很久一样，温度越来越高。苏妄赶紧松开手，钢笔“啪”地掉在桌上，钢笔帽滚到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刚碰到钢笔帽，就听到顾砚办公室的门响了。顾砚走了出来，看到地上的钢笔帽，笑着说：“不小心掉了？没事，你用吧，我那里还有。”

　　苏妄捡起钢笔帽，攥在手里，烫意还在，却比刚才轻了点。她抬头对顾砚笑了笑，“谢谢顾主管，我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不用急。”顾砚摆了摆手，走回了办公室。

　　苏妄看着手里的钢笔帽，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顾砚的话，钢笔帽上的“屿”字，突然发烫的钢笔，还有刚才的头痛和碎片……这些东西好像都在围着一个人转，一个她想不起来的人。

　　她把钢笔帽放在桌上，打开顾砚给的文件袋，里面是改好的文案。她翻了两页，突然发现文案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小字，用铅笔写的，很淡：“白狗是引路人，别跟着它走。”

　　苏妄的呼吸一下子停了。

　　顾砚怎么知道白狗的事？他是不是一直在盯着自己？这行小字，是提醒她，还是警告她？

　　她抬起头，看向顾砚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看不到里面的人。可苏妄总觉得，顾砚就在门后，盯着她，看着她发现这行小字，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