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频044：执念是落在海面上的白海棠第3章 顾砚的“精准试探”

　　第二天上班，苏妄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天。

　　她昨晚几乎没睡，一直盯着窗台上的发夹，生怕它再自己动起来。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结果还差点睡过头。出门前，她把发夹用纸巾包好，塞进了帆布包最里面的夹层，眼不见为净。

　　到公司的时候，同事们都已经到了，王姐看到她，笑着递过来一个包子：“小苏，昨晚没睡好啊？脸色这么差，快吃个包子垫垫。”

　　“谢谢王姐。”苏妄接过包子，心里暖暖的，可一想到昨晚的事，又提不起精神。

　　她刚坐到座位上，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苏妄，昨天让你改的文案，改好了吗？”

　　是顾砚。

　　顾砚是公司的策划主管，比苏妄大五岁，平时话不多，做事很认真，对下属也还算温和。苏妄转过身，点了点头：“改好了顾主管，我发给你邮箱了。”

　　“嗯，我看到了。”顾砚手里拿着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苏妄，“刚买的，热的，你喝点暖暖身子。”

　　“谢谢顾主管。”苏妄接过咖啡，指尖碰到杯子，传来一阵暖意。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昨晚掌心被发夹烫出的红印还在，淡淡的，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

　　可顾砚的目光，偏偏就落在了她的掌心。

　　“昨晚没睡好？”顾砚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脸色差，手上还多了个印子，不小心烫到了？”

　　苏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把掌心往身后藏了藏，笑着说：“没事，不小心碰的，不疼。”

　　顾砚“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可苏妄总觉得他的目光还停在她的掌心，让她浑身不自在。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顾砚突然开口了：“对了，昨晚我回家的时候，好像也听到收音机里有杂音，频率好像是87.4MHz，你听到了吗？”

　　苏妄的心脏猛地一跳，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出来。87.4MHz？就是她昨晚在地铁上听到的那个频率！顾砚怎么会听到？

　　“我……我没注意。”苏妄的声音有点发紧，她不敢看顾砚的眼睛，只能低头盯着咖啡杯，“可能是普通的电台干扰吧。”

　　“应该是。”顾砚笑了笑，伸手拿起苏妄放在桌上的咖啡杯垫，“这杯垫有点旧了，我那里还有新的，等会儿给你拿一个。”

　　苏妄抬头看了一眼杯垫——那是公司统一发的，蓝色的，上面印着公司的logo。可就在顾砚拿起杯垫的瞬间，苏妄突然发现，杯垫的角落，印着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频率——87.4MHz。

　　她的后背一下子就凉了。

　　这个杯垫，是顾砚刚才一起递过来的。他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没等苏妄想明白，顾砚手里的杯垫突然开始往下滴水，明明是干的杯垫，却像被水浸过一样，水珠顺着杯垫边缘往下滴，落在桌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怎么回事？”顾砚皱了皱眉，把杯垫放在桌上，“刚才还是干的，怎么突然湿了？”

　　苏妄盯着那片湿痕，心里发毛——那水珠的颜色，不是透明的，而是带着一点淡淡的粉色，像眼泪一样。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顾砚——顾砚的表情很自然，好像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伸手摸杯垫，嘴里念叨着“奇怪了”。

　　可苏妄的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顾砚为什么会提到87.4MHz？杯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频率的印记？还有这个突然湿透的杯垫，真的是巧合吗？

　　她想起昨晚阁楼里的发射机，想起那个闪着绿光的044，想起顾砚刚才看她掌心红印时的眼神——难道顾砚知道些什么？

　　“顾主管，我……我去趟卫生间。”苏妄实在坐不住了，她需要冷静一下。

　　“好。”顾砚点了点头，看着苏妄的背影，眼神慢慢沉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苏妄快步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深呼吸。她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手心的红印好像更明显了。她摸了摸帆布包的夹层，那个发夹还在，安安静静的。

　　可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

　　而顾砚的出现，顾砚的那些话，那个杯垫，让她觉得，这个诡异的漩涡，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她不知道顾砚是敌是友，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她只知道，她已经被卷进来了，再也逃不掉了。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座位上时，顾砚已经不在了。桌上的杯垫还在，湿痕已经干了，只留下一点淡淡的印子。可苏妄看着那个杯垫，心里的疑团，却越来越大了。

　　苏妄在座位上坐了一下午，心神不宁。

　　顾砚再也没过来找她，像早上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可苏妄总觉得不对劲，时不时就会抬头看一眼顾砚的办公室，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收拾好东西，几乎是逃着出了公司。她没敢坐地铁，打了个车回家，一路上都盯着窗外，生怕再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回到家，苏妄先去沙发底下看了看——那里空空的，发夹确实在她的包里。她松了口气，把包放在沙发上，刚想倒水喝，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是短信提示音。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发件人是“未知号码”。

　　苏妄皱了皱眉，心里有点疑惑——她的手机号很少给陌生人，怎么会有未知号码发短信？不会是诈骗短信吧？

　　她点开短信，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镜子里的人没了，但我总听到你的声音在我脑子里。”

　　苏妄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镜子里的人？是那个戴蓝色发夹的女生？她之前说镜子里有人比她多戴一个发夹，现在镜子里的人没了？还有，“听到你的声音在我脑子里”——这是什么意思？

　　苏妄的心跳得飞快，她盯着那条短信，手指都在抖。她想回复，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不敢——万一回复了，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怎么办？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回拨过去。不管是谁发的，她都想知道真相。

　　电话拨出去了，听筒里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核对后再拨”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像针一样扎在苏妄的心上。

　　这个号码，是假的。

　　苏妄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心里又怕又急。发短信的人是谁？是昨晚耳机里那个女生吗？她现在怎么样了？“镜子里的人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手机又“叮”地响了一声，还是那个未知号码发来的，这次是一张照片。

　　苏妄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个女生宿舍的书桌，和她梦里的场景有点像。书桌上放着一面粉色边框的镜子，镜子里空空的，没有任何人影，只有镜子的角落，映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个轮廓，苏妄太熟悉了。

　　是阁楼里的那个发射机。

　　黑色的金属外壳，圆形的表盘，还有表盘中间那个闪着绿光的044，虽然模糊，可苏妄一眼就认出来了。

　　照片里的发射机，正在工作，指示灯亮着，好像还能看到电流“滋滋”流过的样子。

　　苏妄的脑子“嗡”的一下，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这个女生宿舍的镜子里，为什么会映出她家阁楼的发射机？那个发短信的女生，到底在哪里？她和这个发射机，和044，有什么关系？

　　无数个问题涌进苏妄的脑子里，让她头都疼了。她盯着照片里的发射机，又看了看沙发上的帆布包——里面还放着那个蓝色的发夹，放着那半张泛黄的车票。

　　这一切，好像都围着那个发射机，围着044转。

　　苏妄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噩梦，想起镜中人说的“你把她的执念接过来了，该换你了”。难道那个发短信的女生，把她的执念传给自己了？而这个执念，和发射机有关？

　　她不敢再想下去，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阁楼门口。阁楼的门还是关着的，和早上她离开时一样。

　　她要不要再进去看看？看看那个发射机还在不在工作？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苏妄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不敢推开。她怕里面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她，怕自己知道更多真相后，再也回不去原来的生活。

　　可手机里的短信，照片里的发射机，还有那个一直缠着她的发夹，都在逼着她往前走。

　　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推开阁楼门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响了——这次不是短信，是电话。

　　来电显示，还是那个未知号码。

　　苏妄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个跳动的“未知号码”，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接，还是不接？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执着地响着，像是在催促她，又像是在威胁她。

　　苏妄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没有声音，只有一阵“滋滋”的杂音，和她昨晚在地铁上听到的杂音一模一样，还有那个细碎的、像女生在哭的声音，从杂音里钻出来，轻轻说着：“发射机……要开了……044……要开始了……”

　　苏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得远远的，后背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发射机要开了？044要开始了？开始什么？

　　她看着阁楼的门，门把手上好像渗出了淡淡的灰雾，慢慢往下流。

　　苏妄知道，她再也躲不掉了。不管044是什么，不管发射机要开始什么，她都必须面对了。

　　她重新拿起手机，点开那张照片，放大镜子角落里的发射机轮廓，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她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