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宁裕在陶朵蓝的协助下回到房间,做出最乖的宝宝姿势半躺在床上,努力瞪大眼睛看着陶朵蓝为了他而进进出出,忙碌个不停。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才感觉到身体像火烧一样,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但是,他的精神很好。
“真是个笨蛋,还是个冲动的笨蛋!”陶朵蓝把刚买回来的测温度的温枪拿出来,对着男人的耳朵测了测温度,“老天,三十九度四,再多一点,我敢保证,你一定会被烧成傻瓜!”
“老爹说,生病的人要多喝点热水,你这里什么都有,可惜现在都被埋在灰尘里,用不成,幸好我聪明,从警卫先生那儿要了一大杯水,你要把这些热水喝光光哦!”陶朵蓝献宝地把大水壶拿出来,倒进刚刚手忙脚乱刷出的杯子里,宁裕公寓里的水杯都是水晶材质的,她刚刚刷的时候还生怕会打了一个。
陶朵蓝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忙碌,床上的男人就睁大了泛着血丝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说话,不参与,这样看着就是快乐地享受。
“乖,张开嘴,把这个吃下去!”陶朵蓝把刚买回的感冒胶囊递到宁裕唇边,“快点啊!”
宁裕眼睛都没有眨,张开嘴含住胶囊,陶朵蓝立即把水杯放到宁裕唇边,虽然没有伺候病人的实际经验,但是在陶老爹的电话指导下,领悟力很强,有了真正伺候病人的架势,体贴入微。
而宁裕在喝了几口水之后,下一个动作就是跳起来冲进浴室里,大吐特吐,他的胃里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吐出来的东西了,他趴在马桶上,痛苦地干呕着。
“宁裕,你没事吧!”陶朵蓝跟着冲进来,这种场面是她第二次见到了,却还是让她心惊胆战。在宁裕身边蹲下,轻轻地抚着他的背,“怎么办……怎么办?宁裕,你真的一口都咽不下去吗?”
陶朵蓝扶宁裕站起来,他的身体还是好烫,老爹只是说要吃退烧药,可是并没有告诉她如果病人吃不下去怎么办!
“对不起。”宁裕倚在陶朵蓝身上,他不愿看到陶朵蓝明媚的小脸皱起来。
“傻瓜,你又不是故意的,你努力试试好不好,我们一定要把药吃下去,要不,就要去医院,你这样烧下去真得很危险!”陶朵蓝像伺候老太爷一样让宁裕在床上躺好,“努力试试,好不好?”
在陶朵蓝期待的眼光下,宁裕点了点头。
陶朵蓝把胶囊拆开,把药粉倒进勺子里,用水搅开,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喂小朋友吃药都是这样,“来,试着不要吐出来!”
宁裕张开嘴含住那搅成液体的药粉,但是,他还是立即冲进浴室,干呕着胃里的酸水,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喝水,他连胃液都少的可怜。
怎么办呢?陶朵蓝真的没辙了,她在网络上找了很多关于厌食症的资料,知道这是心理病,也看到了那个数据——死亡率达到百分之二十六,她好害怕,为什么都咽不下去呢?是她不够用心,还是宁裕不够努力?
宁裕靠在浴室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着陶朵蓝脸上的表情变幻,没有一个是开心的样子,“蓝,我想再试试。”
“好,我们再试试,一定会成功的!”陶朵蓝再打开了一粒胶囊,弄好了放在宁裕唇边,她已经想好了,如果不行,即使宁裕不愿意,也一定要去医院,她没有办法,医生总会有办法吧!她真的好怕想到那个死亡率。
“宁裕,努力看看,一定要加油!”
宁裕俯身含住那口药,用力地往下咽,他的眼睛没有离开陶朵蓝的脸,胃中的酸液不断上涌,他咬紧牙,努力地往下咽,他不想看到蓝露出失望的表情,不想蓝为了他而痛苦难过。
宁裕的眉头纠结在一起,眼睛中闪过痛苦,喉结上下移动,陶朵蓝的手贴着宁裕的胸膛,感受到他一下下的心跳,她好紧张!在看到宁裕眉头拧得更加严重的时候,她掂起脚尖,红润的唇覆上了宁裕的。
宁裕不知道会这样,涌上来的药水含在嘴里,唇上温热的触感是蓝的双唇,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张脸,陶朵蓝闭着眼睛,眉头间有着淡淡的褶痕,这个表情并不适合蓝!宁裕抱住陶朵蓝,把她的身体往上提,闭上眼睛,用心地吻着陶朵蓝,早把药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陶朵蓝在宁裕唇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苦涩得让陶朵蓝想掉眼泪。眼睛湿湿的,陶朵蓝闭紧眼睛,感受着这个男人的唇舌,她不会让他死去,无论用什么方法,绝对不会让这个男人死去。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气息都有些不稳定,宁裕的额头贴着陶朵蓝的,眼睛也盯着陶朵蓝半合着的眼睛,“宁裕,不要这样看我。”手掌摊开,抵在宁裕的胸膛,他不能再靠近了,陶朵蓝已经无法呼吸了。
宁裕从来没有看到过陶朵蓝露出这样的风情,总是灼灼闪耀的眸子半合,脸颊上浮着美丽的红云,可爱得让人不想放手,“蓝……我的蓝……”
“宁裕……药……药……”陶朵蓝的气息还是无法稳定,“药你已经吃下去了,吃下去了,对不对?”陶朵蓝跳起来抱住宁裕的脖子,“你终于吃下去了,你终于吃下去了!”
宁裕的身体状况怎么经得起陶朵蓝这样折腾,立即软了下来,陶朵蓝欢喜的尖叫换成担心,连忙把他拖回床上躺着,“我们再喝一口水,好不好?”
宁裕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神迷离,点点光芒透过迷雾散开。
“乖,像刚才那样,一定把水咽下去,好不好?”
小小地啜了一口温水,宁裕的眼睛看着陶朵蓝,陶朵蓝则是又担心又期待地看着宁裕,宁裕的喉结缓缓地滑动,水被咽了下去,尽管宁裕的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冲进去吐了。
“宁裕,还要喝吗?”陶朵蓝舒了一口气,眼中的担心少了一点。终于咽下去了,这是个好的开始,她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宁裕点点头,努力压抑着胃里一阵阵上翻的酸水,只要能看到蓝脸上盛放的花朵,做什么他都愿意。
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陶朵蓝没有任何不耐烦,不断喂着宁裕喝水,不停用毛巾擦拭宁裕唇角的水滴。每当宁裕咽下一口水,陶朵蓝的心情指数就提升一点,而陶朵蓝的脸色越明媚,宁裕就越用力地喝着水,直到那一杯水见底。
“好了,乖乖躺下睡觉,吃了药,又喝了这么多水,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陶朵蓝赶快拿出刚才买回来的冰枕,垫在宁裕头后边,老爹说了,降温很重要,抚抚宁裕的额头,把他凌乱的发丝拨开,让他的视野没有任何阻碍。
宁裕睁大着眼睛看着陶朵蓝,混沌的眼神中充满了依赖与担心。
“傻瓜,我不会离开,我保证,即使上厕所我也会事先向你打招呼,听话,闭上眼睛!”陶朵蓝明亮的声音放柔,温柔得像是春日拂面的清风,“我警告你哦,如果明天早上你还没有退烧,我一定五花大绑把你扔到医院去,让医生用长长的针对付你!”陶朵蓝夸张地用手臂比出一个超长的针头,“乖乖的!”陶朵蓝俯身在宁裕的额上印下了一个吻。
宁裕慢慢地合上了眼睛,鼻子有点酸酸的,眼睛也是,是不是太久没喝水了,体内已经不再适应有水分存在,所以要排泄出来?宁裕的思绪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终于陷入了纯黑的梦中。
他已经忘记了,从来都没有人在他生病时这样耐心地照顾他,从来都没有人在他额上印下一个晚安吻,从来,他都没有这样强烈地想抓住一个人,紧紧的,拥进怀里,让两个人的骨血交融在一起。
爱说,只要你相信,我就是战胜一切的力量。
宁裕陷入了梦乡,呼吸稳定,纠结的眉头也渐渐散开,陶朵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在床边盘着腿坐下,老爹说要隔一个小时测一次温度,如果温度降不下去,一定要去医院了。
环视这个充满了脏衣服与灰尘的房间,陶朵蓝摇了摇头,有时间一定要领大姐来看看,大姐以后就再也不能说她是世界上最邋遢的人了,在这种环境中生活,怎么可能不生病,怎么可能开心?
陶朵蓝把下巴搁在床沿上,盘算着要怎样将这个男人拉进阳光中,不管是暴力还是耐心,她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