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卓安，你想知道你以前的事吗？”祁踏歌直接进入话题，他还真怕赫钰半路杀回来。
“挺想。”卓安遵循内心的选择。
“大人估计不想让你忆起，原因我大概知晓一点，圣女找我合作，若是你想便帮你，她会支开大人，让我带你走。”祁踏歌紧张地拉住卓安手臂，“你想好了吗？”
卓安没有问赫钰为什么不让自己忆起的问题，从祁踏歌看来，时间对他来说很紧迫：“想好了。”
“去万蛊谷，那有你曾经灵力布下的痕迹，只要你重塑灵身，记忆方可归来。”祁踏歌没想到卓安答应得如此爽快，当即就给卓安带路。
一袭黑影悄然落在路中间，挡住了两人去路，那人定定看向卓安，展露笑颜，却夹着无尽的冷意：“去哪儿啊。”
圣女早早在那儿等着赫钰，等他来之后，便把菩提果双手奉上：“大人，给。”
赫钰接过，赫忻则被他带在身边，拿到手里之后便将他递到赫忻嘴边：“吃了。”
赫忻尝的第一口并不是听了赫钰的话，而是因为好奇心，结果太难吃不愿再食第二口，圣女看着自家的圣果被人这般嫌弃，眉心忍不住跳了跳：“一整颗吃下去才会见效。”
这道理赫钰自然也懂，因此不管赫忻再不愿意，还是强硬他吃下去：“不吃完的话，你就见不到阿安了。”
赫忻受到威胁，抢忍着把果子吃完，直到打了一声饱嗝，看似也无变化，随后赫忻盯着赫钰猛一顿瞧：“钰钰。”
赫钰误心稍稍安定，伸手想要将他抱起，赫忻却退后一步：“不想要你，我要安安。”
“…等会儿带你去见他。”赫钰声音沉沉。
“这次多谢帮忙，我也会用等同的东西来兑换。”
圣女口是心非道：“大人言重了。”
“今日你成婚，我便不好再叨扰你。”赫钰低头看了眼赫忻，“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他。”
“大人慢走。”
圣女放心他离去，估算时间，祁踏歌那边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大人…”祁踏歌惊讶出声，可那人的气息虽与赫钰相似，但还是隐隐有些不同，“小羽…”
“小羽是谁？”卓安对这个名字没由来感到陌生，他也看清了那人的容貌，“阿钰，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忻儿如何？”
“他很好，已经痊愈，我这才来找你。”小羽朝卓安伸出手，“阿安，过来，我们回去吧。”
卓安皱了皱眉，心生怪异，手腕被人拉扯住，只见祁踏歌朝他摇了摇头：“别去…”
久久未等到卓安过来，小羽有些不耐烦：“祁踏歌，你好大的胆子。”
“不关他的事，我还我有事要做，你先回去吧。”卓安已深知此时的赫钰有些不正常，语气尽量温和。
“不行。”小羽转变了态度，淡然一笑，往前走了一步，“他可是今晚的新郎官，拉着你不让你跟我走，是何动机？”
“那大人非要卓安跟你走，又有何动机？”祁踏歌反问回去，无形的力量朝他袭来，他只能挡住三成，其余的足以让他退后好几步。
后面一只灰色狐狸快速朝这里跑来，在月色之下化成人形，飞奔但到祁踏歌面前，也将卓安挡在身后：“大人请息怒。”
“这事你也有参与？”
“没有。”祁踏歌先替伊花繁答道，“他这人一向藏不住心思，我自然不会告诉他。”
伊花繁不太清楚经过，却还是帮忙辩解：“不如先听少主解释，或许其中有误会。”
“够了。”卓安将伊花繁推到祁踏歌身上，定定看着小羽，“做什么都是我的个人意愿，你为什么生气？”
“真难得，你竟然看出我生气了。”小羽瞬移到卓安身前，紧紧锢住他的手腕，“我确实生气，让你跟我走却不愿意。”
“忻儿想见你，你不想立马见到他吗？”
卓安眼神有一瞬间软和，祁踏歌不由提醒道：“卓安，今日圣果成熟，也是万蛊谷能自由进入的日子，若是错过，还要再等上三百年。”
“你可真多嘴。”小羽忍不住对他动手，伊花繁在抉择中依旧选择站在祁踏歌身边，撑开红罗伞挡下小羽这一击。
“伊花繁，你果然起最忠于自己的少主。”小羽并无多大惊讶。
“卓安，你先离开，往北方向直走就是。”祁踏歌话一说完忙去给伊花繁支援，好在狐尾修复，修为提升了不少，与伊花繁一起，还真就拖住了小羽。
“阿安，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他们都杀了。”小羽眼里泛着冷光，证明他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安安！”
赫忻的小身影朝这里奔来，无畏此时气氛紧张，扑进卓安怀里：“好想你啊。”
卓安想回抱住他，赫忻猛然离开，过去抱住赫忻的大腿：“小钰钰，我们来玩游戏吧。”
话音一落，卓安脚底下突然出现一道漩涡，如深处沼泽，逐渐将他吸附进去，身后追来的赫钰也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袖子，“撕拉”一声，手里只攥着一块布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卓安最后一眼的印象好像看到了两个赫钰。
“小崽子。”在卓安消失那一瞬后，小羽咬咬牙，揪住赫忻的衣领，“你在做什么？”
反观赫钰却异常平静，只是走过去扯了扯赫忻的耳朵：“阿安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你是我儿子也饶不了你。”
赫忻显然没有被吓唬到：“安安才不会有事，他还会变得跟以前一样厉害，然后保护我。”
伊花繁在一旁略显伤感，因为他的伞在小羽强势攻击下破了个大洞，这可把他心疼坏了，不过他还是把祁踏歌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少主，你还好吗？”
“我没事。”法器损坏祁踏歌也看到了，“日后帮你修复好。”
“二公子去哪儿了？”刚才的场景伊花繁不由有些担心，只是当时他也无力阻止。
祁踏歌摇了摇头，趁赫钰的注意力暂时不在这里，打算带伊花繁偷偷溜走，结果不止是赫钰，前方三人的目光都一同看过来：“…我要去洞房了。”
“祁踏歌，你的话还可信吗？”赫钰毫不温柔将赫忻扔到伊花繁手里，“帮我照顾，别让他乱跑。”
“赫忻，你认为阿安想起所有还会要你吗？”小羽可没赫钰那么宽宏大量，将赫忻的脸颊捏得通红。
赫忻道：“可我觉得他最先不要的就是你，对，还有你。”
父子互相插刀，让祁踏歌看了个乐趣。
赫钰一刻也不想等，消失在原地，小羽见此紧随其后，强大的气压消失，总算让伊花繁松口气：“少主，大人他们去哪儿了？”
“你傻啊，当然是追卓安去万蛊谷了。”祁踏歌把伊花繁的伞夺过来，“回去我帮你修。”
“少主不是要洞房？”
“那是假的，没看出来啊。”祁踏歌戳了戳他的脑门，“走，先回去。”
“假的？”伊花繁心里没由来的喜悦，“那圣女会不会伤心？”
“伤什么心，这个就是她提议的。”祁踏歌注意到赫忻，刚才卓安消失估计跟他脱不了干系，“小少爷，卓安你弄走的吗？”
“不是我弄走的，是我送安安去你们之前要去的地方。”赫忻一脸无辜，“不是要玩捉迷藏的游戏？”
祁踏歌可不会觉得赫忻想得如此简单，悄悄拉了拉伊花繁：“瞧，不愧是大人的崽。”
赫忻拍了拍祁踏歌大腿：“我累了，抱着我走。”
“还是我来吧。”对于伊花繁来说这是体力活，应该他来做。
赫忻没有说什么，当是默认，伊花繁就把他抱了上来。
周围寂静一片，卓安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人，他试着往外走几步看看，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好些远，两张石门赫然出现在他面前，门中央都有鹿头形的锁子，上面锈迹斑斑，鹿眼紧闭，豁然睁眼，眼里透射出光芒，卓安仿佛被吸引一般，上前走了两步，手放在其中一把锁子上，冰凉透过皮肤刺激他的神经，他慢慢打开眼前这扇门。
“不愿。”
卓安定定看着眼前威严的帝王，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答案：“臣，不愿。”
赫连明瑾沉默一阵，搞得一众大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这火焰烧到自己身上，心里也难免担心卓大人的下场。
“呵。”赫连明瑾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捏住卓安的下巴迫使他无法动弹：“你在忤逆朕？”
“不是，此举太过惊世骇俗，臣怕皇上被万民朝臣唾弃置喙。”
这样的言论无法打动赫连明瑾，只见他扫视一圈，惹得众臣头颅再低了低：“你觉得他们敢编排我？”
卓安始终坚定立场：“请皇上慎重。”
“好得很，朕很欣赏你的骨气。”赫连明瑾松开手，音色冷厉，“卓安意图谋害当今天子，大悖君臣之道，罪无可恕，关入大理寺大牢听候发落。”
众臣对皇上信口拈来的罪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妄议，立即就有身穿寒甲的士兵来到殿前，不用押，卓安冷静地自行跟他们离去，这般无畏的模样再一次惹怒赫连明瑾，这次他不动声色，卓安消失在殿门处，他随后便宣布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