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要怨恨赫钰给他下的禁制。
“晚上别乱叫。”卓安一掌拍在他头上，却注意分寸，力道不大，将小羽抓过来快速瞧了眼，神情淡淡：“哦，公的。”
“……”
小羽摊在水里，满脑子都是他不干净了。
卓安没有理由让一只猫和他同睡，沐浴好后，准备了些软垫铺在交椅上，算是临时做了个窝，刚铺好，小羽自觉跳到上面趴下。
“喵…”
一人一猫各自安稳休息。
“蔡颖表妹，这大清早的来这做甚？”
蔡颖脸色不太好看，一进门就看到卓瞿，勉强添上几分笑容：“大表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俊朗了许多。”
这是真话，蔡颖就听过她母亲这样说，当时不以为意，一个病秧子能好到哪儿去，果然还是得亲眼所见才能相信。
“表妹倒是挺会说话的嘛，让我猜猜，是来找我？”卓瞿一手置在身后，另一手放在其前，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蔡颖略显尴尬：“…不是。”
“哦，那就是小安对吧？”
蔡颖一时凝噎，虽然她确实是来找卓安的，单被人大刺刺说出来，一个姑娘家难免会羞涩：“那…安表哥在吗？”
“大哥。”
卓瞿听到身后的声音，往后一指：“就在那儿。”
面前有卓瞿挡着，蔡颖只好侧着走了几步：“安表哥。”
卓安抚猫的动作一顿，似乎才发现卓瞿那儿还有一人，但眼下再离开也不太妥当：“蔡颖。”
蔡颖不介意卓安唤的如此生疏，因为唤了十几年早就习惯，飞奔而来却被卓安怀里的猫吸引住了眼：“安表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猫了？”
说着想要伸手触碰，小羽咧开嘴呲牙警告，吓得连忙收回手，忍不住怨怼：“这畜牲未免也太凶了点，安表哥，养猫还是养温顺得好。”
“那仅仅是对陌生气息的警惕。”卓瞿不知何时也走上前来：“不过小安，我怎不知你养了一只猫？”
并没有像蔡颖一样动手，只是一旁观望，小羽像施舍般睨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埋在卓安怀里。
“昨儿养的，见投缘就养了他。”卓安简单解释了下。
“原来是这样。”卓瞿侧了侧头：“表妹，你今日来不是找小安的吗，怎的人来了又不说话了？”
蔡颖只得委婉道：“大表哥你用过早膳了吗？”
“用过，表妹不必担心。”
“……”
蔡颖都不想说什么了，只觉得卓瞿实在是没眼力劲儿。
默契沉默一阵，还是卓瞿幡然醒悟，手摇了摇折扇：“我想起还有事要做，先行一步。”
卓瞿总算走了，蔡颖脸上的笑不由扩大些，又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脸色微凝。
“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我…安表哥我想问你……”蔡颖酝酿许久才继续开口：“你是不是有心仪的人了？”
有感觉自己问的太过于直白，讪讪补充道：“我娘前不久告诉我的，我就是好奇…”
“是，还是我的未婚妻。”卓安坦然道。
闻言，小羽心神激荡，将爪子放在卓安胸膛上，脑袋枕在上面，柔柔弱弱好似一位小娇妻。
“怎么会…”蔡颖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尽是震惊无措：“她是谁？”
“喵。”我。
全身心放在卓安身上的蔡颖并未听得这一声得意的猫叫。
“蔡颖，我没有必要跟你说。”感觉怀里的猫在乱动，拍了拍示意他安分点。
“不跟我说还是没有？”蔡颖发上的流苏因为她的情绪晃得厉害：“安表哥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心悦你。”
小羽原本慵懒的猫眼在听到这话时闪过一抹杀意。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快有表嫂子了。”
“……”
卓安的话总是让人无懈可击。
“……我是不会放弃的。”蔡颖剁了剁脚，眼角微红：“就算有那女人，我也会让她知难而退！”
不想听到卓安继续说让她伤心的话，转身衣裙翻飞，跑出府外。
卓安更不会追出去，转个头就能看到卓瞿在不远处赏花，蔡颖情绪不稳难以发现，但卓安一早就知道他在那儿，根本没走远。
“花好看吗大哥？”卓安在卓瞿面前站定：“还是戏好看？”
“都好看。”卓瞿掩唇轻咳了声，察觉到凉飕飕的视线，试图压下翘起的嘴角：“你无须介怀，隔着老远，我哪能听得见。”
故作问了声：“不过看起来蔡颖表妹是不是被你气跑了？”
“她尽生这些闲气。”卓安低头梳理小羽身上的毛：“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去书肆，买点书。”
“出去抱着猫是不是不太好啊。”卓瞿紧接着说道：“一般贵妇都喜欢揣着猫逛，你一个大男人也这样出门，难免引人注目了些。”
“大哥说的委实有些道理。”卓安将小羽放到地上：“若是他跟着我，我就一样带他出门，如若不然……”
卓安没有继续往下说，往大门出走了几步，小羽动了，但是却是卓瞿的方向，卓瞿没有任何喜悦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
“喵喵喵！”
果然，小羽猛踩了卓瞿一脚，忙向卓安奔去，他没有下狠手，毕竟眼下卓瞿是卓瞿敬重的兄长。
“哎。”被踩的卓瞿退后了一小步，不由失笑：“看来是我讨猫嫌了，小安就带着他出门吧。”
卓安眉头微蹙，待猫跳进他怀里，扯了扯他的耳朵以作警告：“下次不可以这样。”
“没事，我倒觉得有趣得紧。”卓瞿算是对刚才的言行作为补偿。
卓安继而说了几句，最后才抱着猫出门，如卓瞿所说，他一个大男人怀里揣着猫确实很引人注目，但都被他一一忽视，还有好几个胆大女子借着赏猫的由头来特意套近乎。
“这位公子的猫可真是肥大，看的直叫人心生欢喜，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的，我也想要一个讨个意趣。”
满身脂粉香味的女子拉上自己几个姐妹挡在卓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