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刚消失,卓安就在他穴上点了两下,刚才喝下的茶水一滴不漏地全部吐到地上,手帕擦拭微湿的唇。
蔡颖莫名请他喝茶的目的很大可能不纯,不管如何,吐出来才算安全。
小羽直到晚上才抵达寺庙,寻着气味一间一间找人,最后还是让他找到了,为了不让卓安发现他,他只好跳到屋顶上,掀开一个瓦片,正对着卓安床上,慵懒地趴着身体盯着瞧,感觉饿时就拿带来的小鱼干解馋。
屋内卓安隐隐感觉有些燥热,且俞演俞烈,掀开身上的被褥也无济于事,想要强行压下去,感觉喉咙一腥,硬生生呕了口血。
小羽眼色一颤,扔下小鱼干,想都没想就往里奔去,却不想半路被劫,被禁锢在原地,逼得他双眼猩红,却无法开口说话。
“安表哥,你睡下了吗?”
卓安听见屋外的声音,顿时想到前因后果,他竟未能防住。
逼不得已下,他选择破窗而出,蔡颖见久久没有回应,利用他人所教的,打开被锁的房门,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只有那一摊尚有温度的鲜血,从未见过这样场面的蔡颖吓得跌落在地,冷汗涔涔。
就近有一处池塘,跑出来后的卓安想也没想直接跳了下去,身体被冰凉的池水所包裹,总算消了一点燥热,意识昏昏沉沉,随着重量慢慢往下沉,就在他以为要沉到池底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
卓安的脑袋无力地枕在那人的胸膛上,察觉腰间的手掌稳稳锢着他,他好像陷入一小方天地,置身在这小天地中,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侵袭着他。
那人带着他破水而出,新鲜的空气灌入肺中,卓安得以呼吸的同时,也彻底昏死过去。
赫钰单手抱着卓安,解开了小羽的禁锢,一获释,小羽就跑到赫钰跟前,盯着他怀里的卓安使劲瞧,更甚者想直接跳上去。
“跟我走。”
赫钰只说了三个字,两人一猫顷刻消失在原地,仿佛不曾来过。
赫忻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家门槛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枯枝在地上乱划着,看到前处走来的身影,眼睛霎时一亮。
“钰钰。”
跑近些才发现赫钰怀里的人。
“安安!”
赫忻小跑着勉强跟上赫钰的步伐,把脖子伸得老长:“钰钰是把安安娶回家了吗?”
赫钰没有应答,但也难减赫忻的热情程度:“那是不是直接把安安抢回来做媳妇儿了啊?”
赫钰径直走到里屋,对赫忻的疑问未置一词,关上房门,只对其留下一句:“早点回屋就寝。”
赫忻面对禁闭的房门,有些失落的转身,这才发现差点隐匿在黑暗中的小羽。
“小钰钰。”
微胖的身躯直接扑上来压了下去,小羽一时承受不住,四肢压塌在地,一身老骨头要散架的节奏。
“喵…”
气若游丝地喊了句,不孝子。
赫忻很快爬了起来,顺便将小羽扶起:“毛毛好软。”
小羽不由又得意起来,那可不嘛,阿安亲自为他洗的澡。
“喵喵。”
“真的嘛,也要安安给我…洗澡。”赫忻听后满脸艳羡,想要亲身体会,却又害羞扭捏个不行。
“喵。”不可以。
小羽神情秒变严肃,在赫忻周围绕上三圈,也重复了三声不可以。
“…我想看安安。”赫忻蹭蹭跑到那房门前,脑袋抵在上面,仿佛这样就能穿透进去:“为什么钰钰不让我看安安。”
“小钰钰知道吗?”
小羽自然知道为什么,他同赫钰一样不想让忻儿知道阿安受了伤,让多一个人担心。
“洞房咧?”迟迟没有得到答案的赫忻自己估摸出了个答案,耳朵替代脑袋疑似想要听里面的动静。
“顺蛋,带忻儿回屋去。”
赫钰一直能感觉到外面的小动作,这才出声提醒,果然,在他出声后寂静了那么一瞬,然后响天动地的猫叫声传来,大有冲进来跟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喵喵喵!”谁叫顺蛋啊!
“喵喵!”我叫小羽!
“喵!”阿安取的!
最后还是赫忻半抱半拖地将猫带离原地。
赫钰将汗巾拧干,轻轻擦拭卓安沉睡的脸,虽然药性已除,但脸上的红泽还尚未褪去,湿漉漉的衣服被赫钰施了个小法术瞬间烘干,受药性所创的卓安更像是睡着般躺在床上。
这难得的独处时间,赫钰只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即使卓安的食指微动,这点小动作也未能逃脱赫钰的视线范围,只见他抬手注入一丝灵力,稍稍有些意识的卓安又陷入沉睡。
“喵_”
小羽也不知怎么进来的,蓦然出现在赫钰身后,赫钰感觉到他有话要说,暂时解开他的禁制。
“你应该杀了那个女人。”
小羽跳到床上,仰起头与赫钰对视:“她伤害了阿安,若你不动手,那我来杀。”
“不可杀生。”赫钰忍不住拿起卓安身侧的手,轻轻揉捏把玩:“那女人自有她的命数。
赫钰既然这么说,那女人的命数铁定为凶,根本无需亲自动手,虽是这样,但仍旧心有不甘,他总要给点颜色瞧瞧。
赫钰把玩够了,将卓安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带回寺庙吗?”小羽紧随其后。
“不然不好解释。”
赫钰凭空出现在寺庙客房,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门半掩着,估计是蔡颖慌不择路,连门也顾不得,夜里风凉,将卓安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赫钰一一把门和窗户关好,却未曾清理地上的血迹。
最后手抚上卓安的侧脸,眼中深沉如墨,窗外点点星辰,在内一人吐露心愿:“望你能洗去一身尘灰,精雕成玉。”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弥散,赫钰人随之消失。
唯有一只猫把话听了去,小羽趴在卓安床边颇有感触,想跟随一句,吾同愿。
结果却是一连串的:“喵喵喵。”
“……”
卓安醒来的时间不算晚,甚至尚早,天才刚翻起鱼肚白,昨晚的经历让他有种置于梦中的感觉,直到床边那滩血迹,才确定那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