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衣服打开房门，四周静悄悄的，唯有一位扫地僧在打扫落叶，发出的簌簌声显得格外响动。
“小师父早。”
“施主怎起的这么早，可是睡得不舒服？”扫地僧惊觉有人跟他打招呼，还是一位起早的香客。
“并不是，突然醒了便难以入睡，于是干脆就起了。”
“那施主可以先去用早膳。”
“对谢小师父提醒。”佛家净地，卓安遵循佛礼弯了弯腰，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池塘：“敢问小师父，昨晚可有什么人出现在池塘边？”
问题虽有些奇怪，扫地僧依旧认真作答：“并无，晚上嫌少有弟子会去池塘那儿。”
卓安道了句谢，才前去用早膳，没多久卓夫人也起了，找上卓安，同去主持前探讨些佛家心得，再点上香虔诚礼拜。
“奇了怪了，姐姐母女俩还没醒吗？”这会儿卓夫人刚上完香，却迟迟不见蔡家母女，不由心生疑窦。
便将身边的丫鬟如翠唤来：“你去看看她们起了没。”
“是。”如翠欠了欠身，前去看人。
没多久如翠就回来了，脸色有些难以言喻：“奴婢前去看人，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拉上一个人问了问，才知蔡夫人和蔡小姐天没亮就收拾离开了，还给我们带了话，说蔡小姐身体突感不适，需要及时就医，如此匆忙，改日定会登门致歉。”
卓夫人心里琢磨的不是滋味，挥退丫鬟：“这蔡颖昨日身体还好好的，又怎会抱恙？”
卓安自是清楚其中原由，顾虑到蔡颖的名节，没有主动说出来：“女子身体本弱，意外受了点风寒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也是。”
继而待到未时，卓安一行人才准备回府，卓夫人显得有些疲累，一回来便先回房休息去了，卓安回到自己院子，才刚到门口，一袭黑影火速朝他奔来，怀里多了一团东西。
“喵。”
小羽把头深埋进卓安怀里，汲取他身上的体香。
“几时未见，怎么又开始如此粘人。”卓安抱着他进去，院子里的吊竹梅开得很好，但除了它安然无虞，其他的花草都被糟蹋了个遍，偏偏始作俑者这会儿还埋在他怀里装无辜。
“是不是你干的？”卓安揪起小羽的一只耳朵，冷声质问。
小羽连叫都没叫，只舔了舔嘴，一脸意犹未尽，一时无法，卓安将他放到地上，进屋准备换件干净的衣服。
小羽跟着走进去，躲在屏风后，想悄悄探出半截猫头，结果不知哪来的风劲将他打了回去，疼得他呲牙咧嘴。
赫钰！
果然是通过他才能知道阿安的一举一动，这万一是洗澡不得被他看了去？实在是下作的手段，令人不齿！
卓安这会儿换好了衣服，便有下人过来通报说大公子在茶楼被人打了，眼下卓父不在府里，卓夫人又刚刚歇下，能主事的也就只有二公子。
卓安多少吃惊还是有的，一向体弱，平易近人的兄长还有被人打的一天，随之而来的就是难掩的怒意：“带路。”
直到卓安来时，茶楼里的热闹仍未消减，有人识出卓安的面孔，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卓安畅通无阻的来到人群前，把眼前的状况收入眼底。
卓瞿正被人搀扶着，嘴角上的淤青一目了然，与之对面的是被几人拉住的男子，虽未打过几次照面，卓安还是认出那男子是蔡家的庶子，蔡颖同父异母的弟弟蔡琛。
卓安刚走到卓瞿身边，就有旁人跟他告状：“二公子你可算来了，怎么说你们俩家也有的亲缘关系，大公子身体不好人尽皆知，这蔡琛还敢动手，下手还如此不分轻重。”
卓安点了点头，转身去看卓瞿的情况：“大哥你怎么样？”
“小安，你怎么来了？”卓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让卓安看到自己的狼狈：“我这其实没什么大事，嘶…”
说话间扯动了受伤的嘴角，疼得脸皱成一团。
蔡琛那还有人拉着，甚至看到卓安出现，小声提醒：“蔡公子还是冷静些吧，卓二公子来了，再这样继续下去，事情可就闹大了。”
蔡琛自然也看到了卓安，动作幅度也渐渐小了下来，手臂从旁人手里拽出来，强撑不屑：“不过是商贾之子，又有何惧。”
待看到卓安一步步朝他走来，下意识退了一步。
“不知蔡公子为何打我家兄长？”卓安语气算是客气有礼。
蔡琛冷哼一声，撇过头去：“口角纠纷，到后来便动手了。”
“什么口角？”
“就_我为何要跟你明说？”蔡琛理了理衣襟，打算直接从卓安身边经过离开，结果手臂被人狠狠攥住。
“蔡公子你这般任性，隔日我定要上门问个清楚。”卓安的声音渐渐冷，手上的力道随之加重。
“疼疼疼……”蔡琛忍不住叫出声：“看看！看看！卓家兄弟联合欺负我啦！”
卓安手一收，蔡琛不由踉跄了几步，揉了揉犯疼的手臂。
有的旁人目睹了全程，上前跟卓安叙述道：“好像是蔡公子恋慕的女子跟卓大公子多说了几句话，不知怎的，蔡公子就和大公子刚了起来。”
原来是个女子惹出来的事故，蔡琛没有反驳，只是瞪了眼那多嘴的人。
卓安没有多留，免得误了卓瞿身上的伤，只是临走时看向蔡琛的那一眼，说明此事定不会就此罢休。
卓安找来了大夫，外伤看过之后并不严重，上了点药，但以卓瞿之前的身体来看，为了保险起见，大夫还是开了几副药方。
“大哥，事情真如他人所说得那样吗？”大夫走后，卓安仍就没有离开。
“差不多，那女子只是来问我几个有关诗句的问题，谁知蔡家那小子发了什么疯，对我不依不饶。”卓瞿显得云淡风轻，不像是刚和人起冲突的模样。
“若是让父母知晓，即使顾念着往日交情，也会让蔡家给个交代。”
如卓安所说，二老很快就知晓了，先去看望了卓瞿，不等他们带人前去质问，蔡夫人揪着人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