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赠送奴隶
她这是暗指,霍承寅爱好美色。估计现在,府里就有不少姬妾了,只是外面没有透露什么消息而已。
但霍承寅却笑了一笑,不知她话语里面的讥讽,“沛儿小姐还真是有趣,不过你的话也说得没错,这不就找到了一位绝美的姑娘吗?”他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流露出赞赏之色来。
柳沛儿听见他的称呼,再感受到这样的目光,心里一阵恶寒。她讪讪笑了笑,“三皇子还真是会说笑。不过,你特意将我叫过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她有些着急回去,所以想知道这人的真正意图,不想耽搁太长的时间。
但霍承寅一直都是不紧不慢的态度,他轻啜着茶水,“沛儿姑娘可是心急了?只是据咱们上次见面,有好些日子没有见了,想先同你叙叙旧罢了,没想到你竟是不愿意见到我的模样。”
柳沛儿只得笑了两声,暗想,自己能和他有什么旧可叙的,“听闻三皇子最近要处理江南水匪的事情,没想到竟能悠闲在此喝茶。”
她对于这些事情倒是清楚得很,的确与打探来的消息不一样,现在的柳沛儿已经不再同以往一样,每天都追着太子的身后跑了。
霍承宣摇了摇头道:“你一个女子,对这些事情倒是了解得多,不是应该更关注这几日铺子里又上新了什么新料子和首饰的吗?”
柳沛儿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微微一笑,“不过是听我爹随口说的罢了。不过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我爹该着急了。”
见柳沛儿开始着急起来,霍承寅这才再次起身,朝着门口守着的下人拍了拍手。
她好奇看着外面,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想卖什么关子。结果过了片刻,就见几个侍卫带着一人从外面走了出来。
柳沛儿定睛一看,就见那身后跟着的人,赫然是刚才在黑市的圆台上,跟人打斗的清瘦男子。
这会儿离得近了,更能看清楚他的容貌和神态,几缕头发遮挡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他的五官轮廓有些深邃,有着如刀刻一般的凌厉。但是眉眼中间,又有些柔和,与他浑身的伤疤和破烂的衣服相比,极其不衬。
他跟随着人走了进来,抬头看了一眼柳沛儿,眼神如月色一般柔和,使人过目难忘。
很快,这男人就被带到了霍承寅的面前。他对柳沛儿介绍道:“这个奴隶我刚才特意问了的,是从南越国送来的,虽然看着是有些瘦弱,但你刚才也看见他的本事了,让他做你的奴隶,丫鬟合适不过。”
柳沛儿虽然刚才也起了想买下他的心思,但并没有真的如此打算。再说了,霍承寅好好的要送给自己一个奴隶,绝对是没安好心的。
她直接拒绝,“我知道三皇子乃是好意,但我一个女子,身边带着一个男奴隶,恐怕是不大合适的,还是算了。”
霍承寅站在这男人面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刚才在圆台上的表现十分满意。“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咱们大晋的民风也并非如此拘束,若是能外出带着他,也能保证安全不是吗?”
柳沛儿还想继续推辞,但霍承寅一副不容人拒绝的模样,他脸上笑意少了几分,“沛儿小姐,你是真的想要拒绝吗?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柳沛儿低头低思了一阵,眼下自己正是用人之际,有个身手矫健的人在旁边倒也不错,虽说是霍承寅送来的人,可这人是从黑市里出来的,他又能做什么手脚来。
最后在对方的半胁迫,和自己的半顺从下,柳沛儿将这个男子收了下来。
从云盐坊出去的时候,男子一直一言不发,跟在自己的身后。柳沛儿转身,将他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衣服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了,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还有一些是新添上的,看着着实有些吓人。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见他有别的奴隶那种低人一等有些畏惧的气势。
“我先带你去买身干净衣裳吧,然后再买些伤药,你先将身上的伤都养好,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男子十分顺从点了点头,“是的小姐。”
倒还挺听话的,有些像家里养的一只犬儿,柳沛儿还算满意,“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是南越人?”
男子摇头,声音清朗温润,“我叫褚尘,并非南越人,只是幼时家中穷苦,被卖至那处,辗转多年,终得以回到大晋。”
这人说话倒是还挺文邹邹的,跟他的外形很不相同,应该是读过些书的,看着他如今为了生计,只能同人打斗,当成奴隶转来转去,日子应该不好过。柳沛儿有些同情,轻轻拍了拍他,“既然你被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人了,往后也不会再过原来的日子,只要你老实守本分,一切好说。”
褚尘终于笑了笑,露出极白的牙齿来,“褚尘一定遵从小姐的吩咐。”
先不管这人跟霍承寅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单凭她给自己的感觉,柳沛儿觉得这人还是可信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切好说好说,那我就直接唤你阿尘了。”
先是带着阿尘去了成衣铺子里,挑了件合适的衣裳,又稍微梳理了一下头发,立刻就露出来他清秀的面庞,倒是有几分姿色的,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从那黑市里赢到最后的,想想就觉得难熬。
换好了干净衣裳,又领着他去了医馆,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好在那些伤口看着比较骇人,但大部分都已经是旧伤了,还有一些是人牙子打出来的。
在外面转了这么一遭,兜兜转转,柳沛儿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便直接回了相府。
她叫管家在自己的院落旁边准备了间下人屋子,单独空出来给他住下。以前柳沛儿也不是没有做过这些事情,随意买卖下人,所以也无人好奇,直接安排了妥当。
就在柳沛儿打算去一趟安国公府的时候,忽然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太后娘娘生了病,一直记挂着自己,想要见见她。
进宫……柳沛儿心里有些抗拒。
不过这太后娘娘,乃是她娘亲的姑母,自己按照辈分来叫,应该称其为姑奶奶。她从小照顾自己,上辈子自己之所以能顺利加入东宫,其中大半的手笔,都是来自于她。
柳沛儿对宫里的一些记忆,根本不愿想起。可谁让太后的口谕都已经来了,那宫人还在府上等着,躲是躲不过去的了。
无果,她只能焚香沐浴,跟着宫人进了宫。
皇宫之中,处处是琉璃碧瓦,廊桥回檐,飞阁流丹,草木葳蕤,叫人目不暇接。这样的景致,柳沛儿已经看腻了,她目视前方,询问带路宫人,“不知太后的病情如何?可严重?太医们有没有怎么说?”
那宫人“嗨”了一声,“太后本来去年冬日,身子骨受了寒气,就不大好,前些日子太子出了那样的事情,更是忧思过虑,饭都吃不下去,可愁死杂家了。”
这太子毕竟是太后的长孙,其疼爱程度自然是和其他孙子不同,柳沛儿了然,更是加快了步伐。
等到了慈宁宫的时候,才到门口,还未进去,就能听见里面热闹的动静,柳沛儿脚步微滞,转头问那宫人,“今日前来探望的,还有别人?”
那宫人离开慈宁宫已经有一两个时辰了,自是不知道谁会来了,“可能是后宫哪位娘娘过来探望了吧。”
若是哪位娘娘,那也倒还好。她身为丞相之女,又沾点皇亲国戚,大场面也见过不少,并没什么好怵的,便迈步进去。
在宫人的通传声之下,柳沛儿提着裙摆,款步走至殿内,她都想好用什么话去哄姑奶奶高兴了,笑着扬起头,正欲开口的时候,整个神情便僵住。
不是说来慈宁宫探望的,是某位娘娘吗?怎么变成了太子殿下?他“身受重伤”,不是应该躺在床上休养?
而坐在大殿上面的,正是当今孝仁太后,也是安国公的长姐,地位非同凡响,只见她头戴凤冠,穿着一身暗红色团蝠对襟衫。笑得是慈眉善目,见柳沛儿来了,一双眼睛都笑眯眯的,忙朝着她招了招手,“沛儿今日可总算来了,快来姑奶奶身边坐下。”
柳沛儿只好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站在下面朝太后行礼,随后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微微屈膝,“见过太子殿下。”
霍承宣正欲抬手示意,就见那小丫头根本没管,径直起身,朝着太后身边奔了过去,这是仗着有太后撑腰,所以就无法无天了?
柳沛儿坐在太后的身边,搂住她的胳膊,撒着娇道:“刚才来的路上,听闻姑奶奶您生了病,沛儿可是担心得很,不知道您现在身子可还康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去寝宫里躺着?”
太后被她这样关切着,笑得更和善了,“哎哟,沛儿如今也晓得心疼人了,见你来了啊,姑奶奶的病早就好了。”
说着,她又凑到柳沛儿耳边,瞅了一眼霍承宣,悄声道:“这承宣受了伤,也没见你进宫来,这不,姑奶奶心疼你吧,给你找了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