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遇刺又加上失踪的消息,不仅让柳丞相没工夫关注府里的事情,也让整个京城都是人心颤颤,除了她院子里的人,没人知道她整夜失踪的消息。确定了这个事情,柳沛儿便放心了很多。
沐浴更衣之后,柳沛儿又连打了几个喷嚏。春禾见状,“小姐,奴婢去给您请位大夫来看看吧?”
哪里还用大夫诊脉,不用说,肯定是昨晚淋雨导致的,霍承宣也真是狠心,那样大的雨让自己出去,也没有任何好话。
她心中自嘲,毕竟他不爱自己,是不会担心自己的。自己以前所做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笑话而已。
她没有请来大夫,只是让春禾去街上抓了祛风寒的药回来。
然而过了片刻之后,外面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消息。记得临走之前,霍承宣的身体状况,回宫完全是没问题的,但是他依旧选择留在那里,也不知是什么企图。
当今皇上并没有多少子嗣,其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就是先皇后所生的太子,其次就是淑妃的之子,也是三皇子,听闻最近做出了不少成绩来,估摸着快要封王了。
柳沛儿猜测,或许是三皇子,暗中对他出手,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三皇子名叫霍承寅,柳沛儿和他打过两次交道,此人看着温文尔雅的模样,待人和煦有礼,比霍承宣更为亲和,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表面伪装,实则手段狠辣,毕竟十分爱美色。
在家中又待了半日,柳沛儿有些按捺不住,她又从家里收拾了几样点心吃的,往那处破宅子去了。
临了快到地方的时候,柳沛儿又暗自恼火。她怎么就不记教训,又跑过来了呢?
看着手里的点心,想要丢下,说不定人家早就已经走了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浪费,还是提着点心进去。
她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今早还是空荡荡的院子里,此刻乌泱泱站满了人,整齐有序,而霍承宣则是站在他们前方,换回了平日爱穿的墨色衣衫,墨发未整理,可浑身凌冽的气质已然明显。
她讪讪低下头,尽力让自己变成是过路的路人而已,“啊,那个……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站住。”转身之后,还想帮他们带上门,随后又听见了这样冷冷的一声,让人无奈。自己先前解释了那么多,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又要觉得事自己在纠缠了吧?
突然出现的众人,并非昨日刺杀他的刺客,而是霍承宣的暗卫,这些人,她曾经是见过的。
见到柳沛儿再次出现,霍承宣是有些奇怪的。他将其余人全都屏退,只留下了常在自己身旁伺候的时枫,守在院子外面。
柳沛儿站在门口的位置,磨磨蹭蹭的不想上前,依旧想替自己辩解一句,“我也就是刚才从这里经过,所以过来看一眼。”
难得,霍承宣的眼里含了几分笑意,看着没有平时的冷漠,“哦,既然只是路过的话,那你又怎么提着相府的点心呢?”
柳沛儿有些羞恼,自己看在他是未来一国之主的面子上,才想好心过来送点吃的,又被他这样刻意曲解,“太子莫要误会,这点心不是给您的,不过既然您想吃的话,也不是不可。”
说完,她就将食盒放在了地上,打算再次离开。既然他的人都已经找上来了,说明这里已经是十分安全了。至于他为何不路面,那就不是自己要考虑的事情了。
“孤允许你走了吗?”霍承宣站在她的面前,眼睛紧锁住她。
柳沛儿也不胆怯,直视了回去,用浓浓的鼻音回应道:“现在我是真不明白太子的意思了,记得前不久,您还弃我如敝屣,怎么这两天又能忍受我在您的面前晃荡了呢?”
从前的柳沛儿,在自己面前都是轻声细语,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我何时弃你如敝屣了?”霍承宣极为不解,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柳沛儿只冷笑,“您是贵人多忘事,自然是不会把我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的,只是看在您是太子的份上,过来给您送些吃的,您要是觉得厌恶,大可以丢给巷子口的那只大黄狗去。”
她话说完,院子里就变得十分安静了起来。浅淡的日光照在她的侧脸上,甚至能看到洁白耳垂上浅淡的绒毛,有些娇俏可爱。
霍承宣感受到她似乎有些病容,心中难免会一些愧疚,若不是昨日的大雨……是他的疏忽。“我没有想过要将这些点心丢走,更没有厌恶过你的意思。”
但霍承宣又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先前他确是不太喜欢她的某些言行。于他自己而言,他是无法让柳沛儿成为自己的太子妃;另一方面,柳沛儿若是真如她先前所愿,嫁给自己的话……
他没再继续多想,只是去将食盒提了起来,“莫不是你现在,是看上了你那表哥?所以对孤……不屑一顾了?”
这叫什么话?柳沛儿气得脸都发青了,“我再喜欢什么人,也都和太子你没有关系了。”
说得不够,她喘了口气,又继续道:“可能之前是我花朝节时表示得还是不够清楚,之前纠缠太子,给您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向您道歉,既然您无意于我,往后我见着您,也会绕路走的,您放心就是了。”
这话听着,分明就是要撇清所有的关系了,再也不打交道。
霍承宣的脸色渐黑,“没想到柳小姐如此心高气傲,只不过不知道,你那表哥能否架得住你这样的性子,别被吓跑了才好。”说完,也未看她神情,拿着点心,转身就进了屋内。
柳沛儿也是被气得不行,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人?不过是同表哥吃饭,也能被这般误会。
她气鼓鼓地出了门,就见到门口站着门神一般的时枫,更是恼火,曾经这人没少帮着霍承宣拦着自己,“看什么看!一张木头脸,跟你家主子一个德行。”
时枫无缘无故被骂,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心中暗道:这柳家小姐,脾气一如既往的差,也难怪被太子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