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次面对柳茹茹的孟氏,在女儿冷静下来之后,总算是知道了花朝节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对于柳沛儿是落水之后,是如何又神奇逃脱的,这都是他们母女十分不解的地方,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自从那日醒来之后,柳沛儿就比以往多了一个心眼。
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孟氏眉心紧蹙,“听你的意思,恐怕她老早就在防备着我们了。”
柳茹茹一路哭着回来,到现在眼睛都还是肿着的,嘴唇有些干燥,她攥着孟氏的胳膊,来回摇晃,“娘,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啊,今天这么一遭,太子他们肯定觉得我是个爱惹事的了……”
要知道,她早早地就找人问了,今日太子是一定会出席的,又找了自认为最明艳的一套衣服前去城外,可谁曾想,不仅没让柳沛儿丢脸,反而让她将风头全都抢了去,她怎能不气。
孟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你先别着急,她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太子那边,你只管找机会,柳沛儿这里,有你娘我呢。”
她伏在孟氏的肩头,撒着娇道:“娘,你可一定要帮我好好对付她。你都不知道,她今天一出现,不少公子哥儿对她献殷勤呢。”
孟氏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仗着一张脸皮罢了,长得狐媚模样,也只能讨那些男人喜欢。”
如今柳沛儿的长相,越来越像她的那位娘了,也是安国公府的云安郡主,在当年时候,模样就是轰动整个晋国,就连当今皇上,也曾有过求娶之心,可她还是选择嫁给了那时候一贫如洗的柳丞相。
而孟氏虽是出自小门小户,却和云安郡主是手帕交,但两人不管是出身,还是容貌,都差得不少,孟氏早就起了嫉恨之心。
想起那些往事,孟氏对柳沛儿的恨意更盛,“茹茹,你且放心,我定不会让这个小丫头好过的。”
自花朝节过后,柳沛儿在府中又无所事事了几天,闲来无事之际,心血来潮去厨房做了几样点心,拿去“孝敬”了孟氏。
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十分了解的,十指从未沾过阳春水,做出来的东西,色香味是一样都没有的,但她就乐意看孟氏不得不咽下去的模样,叫人心中暗喜。
但孟氏也没闲着,私底下也做了一些动作。
天气已经到了最暖和的时候,后花园里的鲤鱼都开始活泛了起来,柳沛儿抓了一把鱼粮,坐在池边凉亭里喂着,春禾就站在身后伺候,替她拿着团扇之类。
府内假山林立,薜荔成挂,掩映苔痕,这凉亭被遮挡其间,她们二人又待在角落里,不易被发现。
有几个奴婢从此处经过,并未察觉有人,压低了声音说着闲话。
“你听说最近府里传出的话了吗?似乎是听庄子上老人说的,跟云安郡主的死有关系呢。”
听到这么一句话,柳沛儿手不稳,差点将手中的鱼粮全都撒了水里,春禾想开口说话,立即被她制止住。
“云安郡主?不是因病去世的吗?我可听我娘说了,郡主在生完大小姐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了。”
另一小丫鬟却摇头道:“这些都是拿来哄骗外人话的罢了,我可是听以前郡主身边的嬷嬷说的,据说是相爷之前外面养了人,叫郡主给气着了,这才病下了的。”
柳沛儿紧紧攥着手心,忍住想要将那两个丫鬟叫来问话的想法。
待人声渐渐远去,她猛地站了起来,面色有些惨白,“春禾,你先去悄悄跟着刚才那两个人,看看她们是在哪里做活的。”
但是见她神情不对劲,春禾有些不太放心,“小姐,您没事吧?奴婢估计,也就是两个丫鬟胡乱说得谣言,您可千万别当真了。”
是啊,这话说出去,有谁能信。毕竟柳丞相后院之中从未有过任何的妾室,整个大晋都知道的。
可这些话,让柳沛儿却是想到了前世一些可疑的事情。她记得她爹,曾经多次去一间城郊别院。那个时候,她已然和爹离了心,自然不会在意他的一些举动。
再者说,在她还没记事的时候,她娘就去世了,这不没过多久,就娶了孟氏?
柳沛儿摇着头道:“这些胡话我又怎么会信,只是让你去看看,究竟府里是什么人,竟敢拿我母亲的事情来嚼舌根,定是不饶。”
看着春禾被自己打发走了,柳沛儿迅速去了孟氏那儿,想要探探她的口风。
孟氏管家,这不刚看完府里的开支账本,正喝着茶休息,就有人来通禀,说是大小姐来了。
她放下茶盏,和身边嬷嬷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沛儿来了的话,直接让人进来就是,怎么还守起这破规矩来了?”
柳沛儿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踏进屋门,就是眼眶噙泪,抽泣时鼻翼微微翕动,当真是我见犹怜。“母亲,我刚才在后院里,听到了一些谣言,想来同你说说的。咱们府里的这些下人,是不是该好好管一管了?”
孟氏不解,“谣言?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都传了什么话?”
柳沛儿拿出袖子,擦着眼角,“她们……她们说,是我爹当初养了外室,才将我娘给气病了的,你同我娘关系好,这些是不是真的?”
孟氏一愣,微微迟疑这么一阵子,柳沛儿立即就不乐意了,“连你都不说话,看来这是真的了!我现在就找我爹去!”
见她又变回了之前的鲁莽性子,孟氏立即将人给拦住,“谁说是真的了,这事我哪里能清楚,倒不如将那传谣言的人拉过来问问,若是假的,你就这么去见了你爹,让你爹脸面何存?”
柳沛儿抬起眼眸,盯着孟氏的神情,“可若是真的,我该如何呢?”
孟氏将柳沛儿拉进怀里,“若是真事,我身为你母亲,你娘的朋友,必是和你们站在一边的。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把事情弄个清楚再说。”
柳沛儿收起了眼泪,跟着点头,很是赞同,“我刚才,已经叫春禾去跟着那两个碎嘴的下人了,相信很快就能将人给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