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钟。”秦靖川的心情糟糕至极。
“哦，不要那么暴躁，你小舅妈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霍恒欠抽的声音透过电流，更加让人火大，“她现在需要你去告诉温家人，在她直播之前，不要做别的事情。”
秦靖川舌尖在牙齿边沿缓缓压过，声音低沉，压着浓浓的杀意：“她自己没有嘴吗？”
她要是自己来求他，他还可以考虑考虑。
可现在……
“她的事情，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秦靖川攥紧电话，心情糟糕透顶。
她当然不在乎他的帮助。
她的身边围绕那么多的男人，每一个都想要帮她，她根本就不在乎他有没有帮忙！
“哦？”霍恒拉长了语气，“看起来我的大外甥不太喜欢这个前妻了，你小舅舅我还蛮中意她，不如……”
“你随便！”秦靖川“啪”一声挂断电话。
看着黑掉的屏幕，和一个多月没有联系的对话框。
秦靖川双眸渐渐猩红。
即便她不来求他，也不能去求霍恒！
“丁特助！”他的声音，森冷而阴鸷，“去警告温家，停手。”
……
直播当天。
时宜一直提心吊胆，怕温家又带起其他的舆论风向。
好在，直播的前半小时，温家依旧安静。
霍恒带了网络直播平台的老总到达现场，老总亲自检查设备的情况。
霍恒递给时宜一瓶矿泉水：“怎么样？温家没有动作吧？”
“谢谢你霍律师。”时宜弯唇，真心感激，“直播前，我最怕的就是温家继续操纵舆论风向，只要节奏带得好，网民很快就会从线上辱骂变为线下对我扔臭鸡蛋，那我就完了。”
她开了个玩笑：“我有洁癖。”
霍恒笑起来，挑眉：“那我大外甥可没福气，有洁癖的女人出不了轨。”
他的目光，似乎停留在她头顶上。
霍恒本来就古里古怪，时宜没在意，笑道：“我的伴侣也不能出轨。干净，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聘礼。”
身后，蓦地升起一股烟雾。
时宜下意识皱眉。
都快直播了，抽烟耽误工作。
她回头：“这位先生，麻烦您把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秦靖川。
他夹着烟，纤长的手指线条紧绷，眸里仿佛沉了一汪死海。
平静，且深沉。
青烟扶摇而上，遮住他冷漠的一张脸，似乎，也遮住了他眸内一闪而过的某种情绪。
时宜愣了下，轻抿唇瓣，客气有礼：“秦先生。”
前没有问他这么久为什么丝毫不联系，后没有咨询为什么会来。
她的太多很冷漠，冷漠的像是在街上遇见最微不足道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
客气，但疏离。
秦靖川手指捻了捻，英挺冷峻的眸透出一股凶煞气：“不欢迎我？”
“没有。”时宜的语气比他更淡，“这里不是我的私人地盘，别人可以来，秦先生也可以，我没有欢不欢迎秦先生的权利。”
她侧过身，和霍恒告别：“霍律师，我先去忙。”
说完，她便抬脚，和秦靖川擦肩，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秦靖川陡然戾气勃然，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霍恒走上来：“大外甥，不放心前妻自己辟谣？来给前妻保驾护航？巴巴跑过来，只看到一个冷脸，可怜哦！”
“闭嘴。”秦靖川眼底浮出冷戾之色。
霍恒在嘴巴上做出一个拉链的动作：“我还没跟外甥媳妇说是你在背后帮了她，怎么？我现在去告诉她？”
“我没有帮她。”秦靖川声音冷凛，“我不会帮她，我来看她的笑话。”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不远处时宜脚步一个停顿。
霍恒看在眼中，笑意更浓：“哇哦，那这个功劳，好像只能便宜我了呢！”
秦靖川冷冷睨了他一眼：“你随便，你家的人，从来都一样的自私自利。”
霍恒不满：“那是你妈。”
“我没妈。”
秦靖川抬脚就走。
他带过来的保镖，呼啦啦一群跟着出去，屋内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直播的病人抚着心口：“差点给我吓嘎了。”
时宜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
“人走了，笑容都明艳了哈！”霍恒走过来，帮助时宜一起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霍律师。”时宜从他手上接过需要检查的药物，“你大外甥来干什么？发疯吗？”
“或许，是他帮了你，想来听听你的感激呢？”霍恒语调戏谑。
“哦，那我就不谢谢霍律师了，一会儿的饭，我找一条狗跟我一块吃。”
“你这是骂我大侄子是狗吗？”
时宜没有说话。
她不光想骂他是狗，还想杀了他。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竖立温雪曼这么一个难缠的敌人。
即便温雪曼已经死了，她依旧活在温雪曼的算计中。
须臾，直播开始。
五组病人现身说法，拿出实实在在的病例，实名赞扬SG公司药物的奇效。
时宜在一边看网友留言。
果然不出意外是恶评。
——这剧本都砸我脸上了！
——三十年前，电视男科广告用的就是这种套路，时贱人也不与时俱进一下。
霍恒抽走她的手机：“别看，恶评。”
时宜弯唇浅笑：“如果是好评，我今天就不用站在这里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直播区域。
“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满身污泥的人，我们SG，也不准备多做解释。”
“我拿出来的，只有实证。”
她侧身，让出身后病入膏肓的几个病人。
他们各个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机。
“从今天开始，他们将全程二十四小时生活在直播镜头下，亲自测评SG公司特效药的效果，请广大网友随时监督。”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眸中似是闪着光。
车上，秦靖川面前的车载电视清晰显示出她的每一个表情。
清楚的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
她没有化妆，但气色很好，皮肤更是吹弹可破。
没有他的一个月，她即便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依旧春风满面。
秦靖川的胸口像遭到钝器袭击，绵长的钝疼蔓延。
他紧紧攥着手机。
盯着上面霍恒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大外甥，回头请你喝媒人喜酒，你要有小舅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