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慌扑面而来，侵袭她的意志，助益疼痛攻击，时宜满头都是细汗，牙齿磕绊着，说不出半个字。
秦靖川面无表情注视她，目光渐渐移到那摊血迹上。
血迹不多，却足够醒目。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比不笑时更加冰冷，他紧紧盯着时宜，话却说给骆秋瑶：“我也刚刚知道。”
他的手，直接抓住时宜的胳膊，将她从沈淮序怀中扯下，反手攥住她的下颌：“秦太太别急着走，跟我解释解释。”
时宜疼的站立不住，双腿剧烈地颤抖，整个人几乎吊在秦靖川的手上。
“你放开她！”沈淮序冲过来，满脸怒意，“没看见她疼的站不住吗？秦靖川，你还是不是人？”
“拉住他。”秦靖川冷冷吩咐。
几个保镖迅速控制住沈淮序和栀乔。
“混蛋！败类！”沈淮序怒骂。
秦靖川摆摆手指，保镖一拳凿在沈淮序的肚子上：“闭嘴，我们老板不喜欢聒噪。”
“是他的？”秦靖川转向时宜，挑眉问。
“不。”时宜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哦？”秦靖川抬起膝盖，顶顶她的小腹，“那你告诉我，野种是谁的？”
剧烈的疼痛如螺旋桨在腹内狂搅，时宜完全没了血色。
“没有……”时宜强撑着开口，“秦靖川，我没有。”
秦靖川嘴角噙着一抹笑：“那这血迹是什么？”
时宜一瞬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别急。”秦靖川收回手，时宜摇摇欲坠。
他在她摔倒之前打横抱起，耐心的诱哄：“去打胎的路上，你可以慢慢想。”
时宜被塞进车子里，车门缓缓关上。
她看见温雪曼嚣张的得意，看见栀乔担忧的挣扎，还有沈淮序……
他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往前扑。
他扑一次，保镖打他一拳，他的唇角已经渗出血迹，金丝眼镜歪到一边，镜片裂了缝，露出他温润眼眸的一抹锋利。
时宜深吸一口气：“秦靖川，送我去医院吧！”
一瞬间，世界一片寂静。
她只能听见自己从肺腑发出的悲鸣：“不用去曙光，我太疼了，需要尽快。”
秦靖川阴晴不定的脸上终于泄出一抹杀气：“如你所愿。”
“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时宜靠在椅背上，从小腹到尾椎，联动着五脏六腑都在疼。
好像被大卡车凭空碾过，筋骨碎裂的疼。
一层一层带的冷汗不断冒出，打湿她的衣衫。
她蜷缩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秦靖川侧眸，看见她紧咬的下唇渗出血迹，忍不住皱眉。
她漂亮的眼瞳失了神采，像是一只被剁掉四肢的小猫，瑟瑟的发出最后的小小呼声。
他莫名伸手，想要擦掉她额角的细汗。
时宜却抖了一下，颤巍巍看过来，旋即变成怨恨和放弃。
这一眼像一把铁钳，把他的心高高揪起。
“嘎吱。”车辆停下，医院近在眼前。
时宜紧紧抓住车门，一动不动。
他更怒：“时宜，你别想耍花招留下野种。”
时宜平静：“我疼的腿软，你帮我叫一个担架。”
秦靖川眯着眼，随时准备戳破她的阴谋。
片刻，他抓住她的手腕，打横抱起：“不要拖延时间。”
时宜靠在他的胸膛。
剧烈地疼痛让她连话都说不连贯，她却还是坚持：“秦靖川……我……我幻想过……你会这么抱着我……”
梦想成真的时刻，却是他亲手送她进刑场的瞬间。
她眼角滚下泪珠，声音轻轻飘在云中：“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就放下吧。
两个人来到急诊室，医生看时宜的状况，连忙询问情况。
秦靖川：“流产。”
时宜：“痛经。”
他们同时开口，惹得医生侧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说的是真的？真流产可不能耽误，要立马手术。”
时宜深吸着气：“我大姨妈提前来了没注意，刚又摔了一跤摔到尾椎骨，现在这一整片连着都是疼的。”
“我检查一下。”医生看了眼秦靖川，“这位是你的家属吗？”
秦靖川：“她丈夫。”
医生掀开时宜的衣摆，尾椎骨那边青了一大块，医生稍微按一下，时宜就疼的倒吸冷气。
“摔伤了。”医生皱眉，“你确定你没有怀孕？这种事情可不能儿戏。”
秦靖川垂眸打量时宜，一双深沉至极的眼眸极度危险：“时宜，你瞒不住，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我没有。”时宜连连抽气，“我真的没有怀孕。”
她脸色惨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汗渍：“我不孕，你知道的。”
秦靖川居高临下俯视她，微微眯起的深眸越发幽暗。
时宜的心跳如打鼓一般。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她只能赌一把。
医生揉揉太阳穴：“先做一个检查吧，你这种情况，我们也不敢随便治疗。”
她开出一个单子：“抽个血，这是检测怀孕最准确的办法。”
时宜躺在担架上，放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攥紧。
秦靖川低头看她，伸出手，轻轻把她的手掌抚平。
用最温柔的语气，杀出最扎人的冷箭：“别怕，无痛流产，不疼。”
她的手机，被秦靖川拿在掌心，之后的检查，他也全程陪同，代替她和所有的医护人员说话，不给她丝毫和人交流的机会。
血液样本送进检测室。
秦靖川脱下西装，盖住她裤子上的血渍，浓浓的怒意揉碎在那双点墨般的漆瞳中，不显露一分一毫：“时宜，我很期待结果。”
时宜脸色更白两分，有刺骨的冷风灌进破碎的心中。
“你期待的结果无非就是我出轨怀了别人的孩子。”
“我从小就有一个习惯。”秦靖川语调悠扬。
“我的东西，我不喜欢别人沾手。”
他手指划过时宜的脸颊，像是刀尖一般，慢慢挪动，最终定格在心口处。
“哪怕我不要了，我也更希望亲手毁掉。”
时宜胸腔的氧气被他的指尖吸走，呼吸彻底桎住，完全吸不进任何氧气。
“检查出来了。”医生拿出检测报告。
秦靖川漫不经心宣布时宜的死刑：“立马进行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