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面无表情和她对望，一双眼睛像一潭深水，埋藏着不可预料的深意。
时宜笑容明艳：“这就是我要说的，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没有做过，我会提交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等候二审。”
最终，在霍恒的努力下，法官判决来日二审。
判决下来后，时宜发现原本坐在观众席的秦靖川不见了踪影。
她抿唇，眼底有幽深的光在汇聚。
她拉着和林律打完招呼的霍恒，询问：“霍律师，是有些人拜托你来的吗？”
霍恒挑了挑眉：“你猜呢？”
时宜“噗嗤”笑出来：“能请的动你的人没几个，我猜的那个人，应该和你想说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霍恒微微颌首，意味深长：“是啊，他付出可不少呢！”
……
法庭外。
秦靖川坐上了车子，王勇带着他进入一个偏僻的小院。
院落里面，坐着心理医生吴医生。
吴医生五年前就给秦靖川治疗过，并且诚挚的建议他不要生孩子。
这次，吴医生给他倒了一杯茶：“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个大概，能劳烦你说一下你具体发病的进程吗？”
秦靖川一双深沉的眼镜极度危险：“我见到了我母亲。”
吴医生一惊：“你一直不愿意提起的母亲？”
秦靖川沉沉补充：“在精神病院。”
他抚摸着胳膊，隔着衬衫，那里有一处在隐隐作痛。
吴医生大惊失色：“秦先生，您需要立刻介入治疗。”
秦靖川揉了揉眉心：“我能感觉到，我即将失控。”
听见她说永远不会回头的那一刻，他想立刻将人带走，囚禁在城东会所，成为他一个人的专属。
无数的情绪像是一座座大山，疯狂碾压他的心脏。
他需要极力控制，才能不让自己彻底发疯。
“秦先生，您母亲的事情您一直不愿意透露，我没办法真正接触到您心里的部分，只能先开一些治疗的药物，但我还是建议您稍微透露一点点消息给我。”
母亲。
秦靖川双眸瞬间猩红。
好像被拉回三岁以前黑暗的记忆。
患有躁郁症的母亲，不负责任的父亲，不断鞭打在身上的戒尺。
血，大片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眸。
疼痛席卷着全身，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看着父亲掐住发疯母亲的脖颈。
“不！”秦靖川嗓音尤为嘶哑。
他按住胳膊，沉声：“开药给我。”
吴医生拿出一些镇定类的药物：“这些有一点点的副作用，我建议您在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不要吃，可能会影响神经网络，进而影响记忆力反应力等。”
秦靖川拿着药物，转头而去。
王勇却留了下来。
他坐在吴医生旁边：“先生发病的过程，我和您说一下。”
“昨天晚上，先生去见了他的母亲，在精神病院。”
王勇缓缓讲述起事情的始末。
霍恒不肯改口，他比秦靖川更狠，甚至在他们进入霍家老宅，抓住霍家老人后，依旧不肯松口。
秦靖川舍不得时宜，只好同意了他的请求。
王勇沉默了一下，形容：“先生当时的眼镜红的像是血，在去往精神病院的路上，冷汗就一直往下掉，我从来没有见过先生这样的狼狈模样。”
“后来呢？”吴医生追问，“他去精神病院有没有经历什么特别的。”
“他见到了被医生控制的老夫人。”
顿了下，王勇说：“老夫人抓住了先生的胳膊，非常用力。”
吴医生回忆起秦靖川捂住胳膊的那一个瞬间。
那一瞬间，秦靖川好像被拖入了无边黑暗。
“后来，老夫人又哭又笑，一边给先生道歉，一边高兴先生来看她。”
说完之后，王勇询问吴医生：“先生每晚都失眠噩梦，在不喝药的情况下，能扛得住吗？”
吴医生沉默了很久。
他只说了一句：“尽量不要再受刺激，不然，他容易做出偏执的事情。”
他被情绪控制的瞬间，就是体内恶魔被放出来的瞬间。
王勇赶出来的时候，秦靖川还在车上。
他捏着药瓶，淡淡的问：“怎么说？”
王勇被抓到现行，愣了一瞬：“老板，我错了。”
秦靖川语调冷淡：“不要多管闲事。”
王勇喜出望外，连忙把吴医生的医嘱说给他听：“只要不再受刺激，您控制住的几率很大。”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秦靖川换了个话题。
王勇看了下手机，上面有秦靖川让他调查的事情的最新消息。
是关于温雪曼的病情。
可是……
“老板，值得吗？”王勇大着胆子问。
“你话多了。”秦靖川冰冷的眼神扫过他。
王勇闭嘴，汇报起来最新的消息：“温雪曼之前的确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她出现症状是在进监狱的几天后，当时医生给她检查，的确查出了病。”
他翻了一页：“而这个病理症状，通过另一种药物，可以实现。”
王勇把手机递过去。
秦靖川慢悠悠翻看着手里面的文件，轻嗤一声：“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他把手机递回去：“查查这个医生。”
“好的老板。”王勇转过去。
就听见秦靖川悠悠问：“你今年二十六了吧？”
王勇不明所以：“对。”
秦靖川：“和丁特助一样，没谈过恋爱？”
王勇：“……”
车辆缓慢行驶，他沉默了好久，才艰难说：“老板，我和丁特助一人起码都谈过五段，倒是您，好像一直没恋爱过。”
秦靖川一个眼刀过去。
他摩挲着被送回来的那一个手机。
这是时宜曾经送给他的，说是想要一起用情侣手机。
当时被他拒绝了。
“我谈过。”
顿了下，他评价：“你们谈的太多，就不懂爱情。”
……
城西。
时宜和霍恒坐在一块，他们已经调出了当时的购买监控，还有工厂生产那一批药物的含量清单。
唯一麻烦的，就是盒子上有她的指纹。
栀乔好奇地问：“你当时怎么同意给她带药的？”
时宜捏捏眉心，一脸懊悔：“她有我父母出车祸的记录，我只能答应她的无理要求。”
顿了下，她回忆细节：“温雪曼摆着很多药，我看见咱们公司生产的，温雪曼让我拿起来看看，还苦笑说什么天道好轮回。”
她皱眉：“可是她为什么要自杀？”
“秦靖川不要她了呗！”栀乔大大咧咧，“恋爱脑不都这样，你曾经也要死要活的。”
“和她还是为了同一个男人。”霍恒坏笑，“我大外甥，魅力四射啊！”
时宜噎住。
提到秦靖川，她的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包住，透不过去，却又暖融融。
霍恒好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感动了？我大外甥可是为了你求我哦！要不要回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