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动谁?”秦靖川目光深沉,捏在她后颈的手用力,时宜被迫扬起脸。
一张小脸,眼尾泛红,充满惊惧。
秦靖川心底泛起刺痛。
看见她通红的眼眸,他就十分不爽。
他松开手,时宜因着惯性摔在沙发上,胳膊磕在桌角。
却顾不得许多,一骨碌爬起来:“秦靖川,你对我身边的人动手了?”
她一个个逐一排除。
小乐笑笑和戴维在一起,他们出门的时候,三个人都在。
乔乔刚刚送何堇宸离开,应该也不是他。
唯一能动的。
除了沈淮序,就是远在国外的萧津!
“沈淮序,还是萧津?”时宜直接问。
在江城的地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秦靖川不敢干的,时宜更倾向于前者:“你对学长做了什么?”
“心疼了?”秦靖川没有回答,“做我该做的事。”
瞬间,寒意深进骨髓:“你打断他的手了?”
秦靖川轻嗤:“呵!时宜,你一直都知道他的手完好无损!”
却为了沈淮序,和他闹过那么多次。
他也不止一次说过对沈淮序没有下重手,但她根本不信。
反而一次次拿着这个逼迫他,刺激他!
“才知道不久。”时宜有点羞愧。
这件事,是她误会了。
可当时那种情况……
秦靖川蓦地上前,捏住时宜的面颊,和她闪烁的明眸对视:“时宜,你告诉我,你不是最讨厌欺骗吗?为什么沈淮序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你根本就无动于衷。”
时宜愣了下。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以前,一直觉得学长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后来因为顾烟,学长马甲被扒,她知道学长有和顾烟合作。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连顾烟她都不怪,怎么会怪学长?
说到底,不过是要拆散他们而已。
时宜抿唇:“学长也是好心……”
“他说谎就是好心!”秦靖川手指用力,怒意染红了他的眼眸。
时宜抓着他的手:“放开!秦靖川,放开我!我愿意相信谁就相信谁,愿意原谅谁就原谅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又是这句话!
秦靖川胸口积攒着无数的情绪,剧烈的爆炸。
他用力,几乎将人抬起。
时宜垫着脚尖,才能借到三分力气。
生理性的眼泪被逼出来,她憋闷不已:“好疼!秦靖川,你放手!”
蓦地,时宜摔倒在地。
秦靖川放手放的猝不及防。
时宜坐在地上,瞪着秦靖川:“就算你不希望我生下来这个孩子,也不必用这种方法。”
秦靖川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
为什么?
为什么被她伤害这么多次,听见她喊疼,他依然控制不住的心疼?
秦靖川摔上门:“随你怎么想。”
时宜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自己的脸颊,给沈淮序打电话。
沈淮序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一下子慌了神。
顾不得其他,连忙追出去,拉着秦靖川的胳膊:“秦靖川,你有病吧!你把学长弄哪了,快点放他回来!”
秦靖川扯了下领带:“放手,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他。”
“你本来就要杀死他了!”时宜不依不饶,“你放过学长,我们已经几乎没有联系。”
她一字一句地解释:“除开工作上,学长很少过问我的私人事情,他放下了,你不用一直介意……”
“我介意他?”秦靖川推开她的手,“时宜,我连你都不介意,你的情郎,我更毫无兴趣。”
“不是你吗?”时宜疑惑了一瞬。
秦靖川抬脚要走,时宜顾不得思考,跳到他的脊背上,双手还住他的脖颈,却不断往下滑。
“别走!”时宜用力。
秦靖川咬牙:“放手!”
时宜呜咽:“秦靖川,我要掉下来了,我是个孕妇,不能摔跤。”
“你!”秦靖川抑制不住脾气,身体却比大脑更诚实,接住背上的时宜。
秦靖川波澜不惊命令:“我数三下,自己下来。”
时宜吃准了他的心疼,全然无赖的做派:“我不!你把学长放出来,我才下来。”
她双臂环的紧紧的:“要不然,你就摔死我!”
秦靖川浑身肌肉紧绷,侧颜因为咬牙尤甚:“我说过,我没动他。”
“那他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时宜咬住他的脖颈。
动脉在牙齿下,一跳一跳。
时宜含糊不清道:“秦靖川,不要动我身边的人,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她没想要咬死他。
这只是一个意向。
她在宣战,告诉他,她能拉他下来一次,就有第二次。
“你的牙齿够锋利吗?”秦靖川索性不再挣扎,淡淡问。
他在告诉她,当时,要是没有他的配合,她的计划成不了。
她没有那个本事,拉下他。
“一点点磨,总有给你放血的时候。”时宜也告诉他,她的决心。
哪怕蚍蜉撼树,也会坚持不懈。
秦靖川面无表情挺直脊背:“你确信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时宜确定,正是因为确定,她才这般无所顾忌。
说白了,她就是笃定秦靖川对她还有感情:“你不忍心,我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你得不到的物件,你想要得到我,不想毁了我,你已经长大了,你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失控的境地。”
她直戳秦靖川心底最深处。
也同样的,把秦靖川对她的爱扭曲成了占有欲和执念。
秦靖川轻笑一声:“我只想得到你的话,用得着那么复杂?”
他勾唇,左手拍上时宜的胳膊,转瞬间,时宜被调转个头,按在墙上。
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被拽过来的。
时宜有点怔住。
秦靖川一只手叩住她的双手:“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的滋味怎么样?”
“不怎么样。”时宜实话实说,“秦靖川,但你这把刀,会忍心剁掉鲜活的鱼头吗?你要的是个人,还是个死尸?”
她明晃晃点明秦靖川的心思。
他想要的不是囚禁她,得到她。
他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有思想的她。
行尸走肉于他而言,不过一句皮囊。
秦靖川轻呵:“我是一个商人,阴险狡诈的商人,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谈判的,你的软肋过于多,我随便抓上两根,足够你心甘情愿全身心待在我身边。”
时宜脊背瞬间一僵。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可他,从来没那么做过。
“嗡嗡。”手机响动。
时宜手没办法动弹,秦靖川“好心好意”帮她拿出来,按下接听键。
沈淮序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出来:“小宜,有什么事吗?我刚刚在洗澡,没接到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