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一噎,想要开口先结束通话。
秦靖川却抢先一步,他挑眉,对着电话的声音深沉:“有事,她让你打断胳膊,来青宴赎人。”
“秦靖川你……唔!”时宜瞪大眼睛,刚出口的话,被他的大手捂在肚子里。
“学唔唔不……要我唔唔没……”
她努力发出声音,挣扎中,秦靖川的声音更加如恶魔降临:“沈总,你有十分钟。”
秦靖川冲着时宜扬起唇角:“十分钟内,我要听到你的惨叫。”
时宜瞬间窒息,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升起,抬脚去踹他,却被他一条腿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这个恶魔!
可她被牢牢掌控在手里,没给半点机会。
只能发出“唔唔”的怪叫声,这听在沈淮序耳中,更无异于变相承认被秦靖川囚禁。
她心底一寸寸沉下。
只能希望沈淮序能看清楚秦靖川的阴谋。
电话那一边,沉默下来,只有不间断的电流声。
滋滋啦啦的,一寸寸抽紧时宜的心口。
“还有一分钟。”秦靖川看了眼表,做地狱的宣判。
他甚至没有开口威胁,没有说如果沈淮序不照做的话,她有什么下场。
他只是淡淡的,让你无处可逃。
时宜心口的绳子已经收紧到无以复加,她盯着手机,“唔唔”声更加强烈。
秦靖川捂住她嘴巴的手用力,阻挡她的声音。
手机,却顺着她的脖颈往上滑,放在时宜耳边。
他自己,则俯身在她的右耳:“检测一下,你信任的人的真心,时宜,你猜他会做吗?”
时宜脊背抵着墙,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
她唔唔着。
她说,混蛋!
秦靖川勾了下唇,笑容玩味:“我本身就是混蛋,你是第一天知道吗?沈总,只剩下最后几秒钟,挂断电话后,我再做什么,将都与你无关。”
“等一下。”沈淮序终于有了声音。
时宜胸腔中的氧气一刹那被全部挤出去,无止境的窒息感,袭击了她。
他舍不得动她,就对她身边的人动手。
他折磨人的手段,日新月异!
“唔唔!”时宜剧烈挣扎起来,可脆弱的脖颈被压在墙上,所谓的挣扎,也不过是肌肤和他的手掌摩擦,起不到半点作用。
时宜的手无力垂下,闭上眼睛,拒绝看到恶魔的皮囊。
“秦靖川,我不会打断自己的胳膊。”沈淮序的声音缓缓流淌,一字一顿,异常清晰。
时宜倏而睁开眼,喜极而泣。
幸好,幸好学长做了正确的选择!
“哦?”秦靖川尾音上扬,带着玩弄的语调,“原来你对时宜的爱不过尔尔,作为一个医生,打断自己的胳膊再接上,不困难吧?我没有让你挑断手筋,砍掉手指,只是单纯的打断胳膊,你就不愿意吗?那你怎么证明你对她的爱?”
他看向她,屈指在她脸颊上滑了下,语带戏谑:“沈淮序,她说,她看透你了。”
“她不会说这样的话。”沈淮序声音充满怅然,“我们现在只是朋友,我不需要证明我的爱,我也不会对她做出越界的行为,这种无底线的妥协,不是朋友身份该有的。”
秦靖川有一瞬间的愣神。
时宜趁机,捏住他的手借力往外跑,终于能正常通话:“学长,我没事,秦靖川骗你的,明天公司见。”
她跳到秦靖川另一只手边,按下挂断键。
眸光凌厉:“够了吗?”
秦靖川望向她,四目相对,暗潮汹涌:“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时宜不理解,“学长能放下执念,我很开心,同样的,秦靖川,我希望你能向学长一样有分寸,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拿我身边的人威胁我。”
她胸口剧烈起伏,气恼从上至下,无处可躲:“你一直跟我说来江的危害,可他从没有伤害过我,你有!你觉得,我会更相信你们谁?”
把他和来江做对比。
尤其是在她研究出来那份报告之后。
格外讽刺。
秦靖川抓住她的胳膊,呼吸变得沉重:“时宜!我不会一再纵容你!”
时宜声音拔高:“我也不需要你的纵容!”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他不知道气从何处起,胸口处处都被充涨,闷而难受,口不择言,“你一直喊着要远离我,你做到了吗?”
“我没有做到!”时宜声音落下,眼泪簌簌下落,“我应该把这份报告送给别人,而不是你!秦靖川,你知不知道,我在做决定的时候,最担心什么事?”
她含着泪,目光却怨闷:“我怕你,因为我不找你帮忙而发疯!”
“我会发疯。”秦靖川眉目深沉,眼底的戾气悦动,病态的狠辣。
时宜看准后面逃跑的方位,她不介意出言断绝和他的所有关系。
秦靖川这种人,温馨,平淡,绝情都无用。
他要的东西,千方百计也会拿到手。
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一个词语叫做“放弃”!
除了爱,唯有恨。
她已经在他生命里留下记号,爱不得,就只能恨。
“对,你是疯子,你不知道吗?”时宜平静地说出最戳心的话,“秦靖川,你自己的诊断报告,你没有看过吗?”
精神病和母亲,是秦靖川的两大逆鳞。
时宜游移着,终究没有说出最最狠绝的那句。
难怪连你母亲都讨厌你。
这句话说出来了,就是生死结仇。
更何况,她本身就从来不认为,秦靖川和他母亲之间的溯源,是秦靖川的问题。
她吞下后半句,脚步挪动着,准备往外跑。
她距离门边挺远,她又是孕妇,跑也跑不了太久。
时宜看着秦靖川步步朝她逼近。
瞬间回头,她只能跑几十米,只有这一次机会。
跑动中,她拉开衣衫,露出半个皙白的肩膀,冲向大厅人最多的舞池。
冲着明显暴发户的大汉身上撞过去。
满眼含泪,楚楚可怜,恰到好处的绝望。
“大哥,救救我,我不是这里的服务生,被人拉住要抢了我!”
她泪光盈盈,往大哥后面躲:“就是他。”
纤纤手指的方向,是赶过来的秦靖川。
他目睹了她所有表演。
唇瓣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