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拖住她的后颈,自上而下轻轻抚摸着,像是捏住一只猫。
“时宜,你现在的表情,很好看。”
比她形同槁木,心如死灰的麻木好太多了。
时宜抖的更加厉害,浑身上下像是爬满了无数只蚀骨的蚂蚁。
他疯了!
他彻底疯了!
时宜掐住掌心,勉力挤出笑容,手腕搭上他的脖颈:“那这样呢?我笑起来好不好看?”
秦靖川一顿,眸色深不可测。
“那这样呢?”时宜换了一张脸,惊恐万分,带着被侮辱的苦痛,倔强委屈却无能为力,“还是你喜欢这种调调的?”
秦靖川眸中的幽光越发晦暗,嗓音更是森冷无比:“你要干什么?”
时宜“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薄唇上:“看不出来吗?我在求你。”
她的指尖,一点点剥开他的领带。
毛茸茸的发梢扫着他的脖颈,鼓噪了身体内所有的热烈。
“秦靖川,求你,不要把我的孩子牵扯进来。”
秦靖川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每一个细小的呼吸,都像是打在他的心尖上。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给子铭发了条信息。
[今晚,不许透露一个字。]
子铭的回信很快。
[好的爸爸,我明天当面告诉小乐。]
秦靖川漂亮的眼尾上挑,威势晦暗不明,隐藏着汹涌的波涛。
“今晚,看你表现。”
次日。
时宜累的连呼吸都觉得是累赘,是负担。
秦靖川靠在床头,指腹不轻不重抚摸她的发顶:“睡吧?”
时宜看他没有提起昨晚承诺的样子,主动挤出笑容:“你满意吗?”
秦靖川手一顿,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不要对时小乐时笑笑透露任何他们妈妈的消息,这是命令。]
时宜放松下来,笑容真心了一点。
眸中的神采,迭丽温柔,清澈明亮。
秦靖川唇角不由自主弯起一个弧度,他低头,在她唇边轻啄。
刚刚放松的时宜身体一僵,爱眼睛瞬间闭了起来,像个装死的小狗。
秦靖川唇角的弧度翘的更高。
小傻子。
他穿好衣物往外走,余光瞥见床上装死的小傻子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偷看他。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又立马闭上。
他抿抿唇,昨晚听到她想要传递消息的时候,他是生气的。
愤怒的情绪冲破了他的理智,面对她,他永远都不确定,不确定她会留下来。
他只有一次次愤怒,一次次发火,一次次抓住她来确认。
他甚至不知道昨晚的他为什么那么疯。
昨晚,他甚至想过,切断她身边所有人和她的联系,让她的生命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什么孩子,朋友,学长,统统送他们去死。
不过今天……
即便知道时宜带着目的的讨好他,他依然舍不得她失望:“晚上,同样的火锅,你点的食材,你会吃到。”
累瘫的时宜几乎是弹射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什么意思?”她质疑的语调,让秦靖川语气凛冽。
时宜垂着眸,声音闷而重:“我明白。”
“详细说。”秦靖川不悦。
时宜抬头看向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告诉我,我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无所谓,唯一的问题就是,我需要得到你的允许。”
说出口,她就不在乎说的更加清楚明白。
“我可以传递消息,但必须得到你的同意,即便我传递的消息对你没有丝毫影响。”
“我知道了,我会听你的话,你放心,只要你别伤害我的孩子,我怎么样都可以。”
她说完,转头躺下。
秦靖川脸色骤然阴森,浓浓的怒意,揉碎在那一双黑眸中。
一阵死寂过后,他轻嗤一声:“对,你会被我一个人囚禁,永永远远囚禁!”
他转头出去。
背对着他的时宜,缓缓流下一行眼泪。
白天,时宜补了一天觉。
傍晚,她吃光了传递信息的那些菜。
她能确保栀乔和孩子们会知晓她报的平安。
这就够了。
晚上,秦靖川回来,时宜又恢复成以往心如死灰的状态。
她非常配合,一个音节都不肯露。
“睡觉!”秦靖川松开她,胸口像是遭到连绵不绝的钝击,持续不断的疼痛,又闷又涨。
他想触碰身边的时宜。
又抑制不住想要激烈地消灭她的麻木。
一连三天,不管他怎么折腾,时宜依旧如行尸走肉。
秦靖川开始和她分房睡。
夜幕降临,时宜本能抖了抖,才意识到,她已经不是被秦靖川当成玩物折腾的可怜虫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小小窗口的月亮。
月亮很圆,很大,好像临近中秋。
也不知道小朋友们有没有哭。
她想,她要是死了,栀乔一定能很好的照顾小朋友。
戴维也会帮忙,还有沈淮序,阿茵,顾辰……
眼泪控制不住地一连串落下。
时宜抱着腿,看着月亮,睡着了。
次日,她浑身酸痛。
下楼的时候,她问厨娘有没有按摩肩颈的按摩仪,厨娘只摇了摇头,没有和她说话。
整个沧苑,开始没有任何人和她说话的模式。
白天,黑夜,都没有一句搭讪。
秦靖川更是越来越晚回来,甚至有时候,深更半夜,他会把她叫起来,看她一眼,深深看上一眼,就离开。
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她仿佛看见深不见底的黑洞。
会把一切都吸进去的,毫无希望的黑洞。
时宜苦笑了一下。
她并不是全无收获。
这几天,她把整个沧苑都逛遍了。
沧苑每年都有修缮,但整体的样子丝毫没变。
时宜甚至看到了她当初为了讨好秦靖川在院子里面种的花,种的小树。
花盛开又败落。
小树倒是长得很高。
他们都有生命力。
除了她。
傍晚。
秦靖川右眼一直跳,他依旧在青宴酒吧待到深夜才回家。
一回家,就听见厨娘一声尖叫。
旋即,就是她撕心裂肺的恐慌:“不好了,时小姐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