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低头看了一眼正在通话的手机,强压住激动,抬手摸了下自己僵硬的脸:“温雪曼,你赢了,现在外界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你一掷千金,你可以名正言顺嫁给他,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弟弟的下落?”
“你想得美。”温雪曼眼眸闪烁,笑的十分猖狂,“时宜,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弟弟的下落!你这种贱人就不配有亲人朋友,你就是个扫把星,谁跟你在一块谁就倒霉。”
她看着时宜,恶意不加掩饰:“父母车祸弟弟丢失,把你当亲孙女的秦老爷子中风,连对你好的沈淮序的手也废了,你怎么有脸去找弟弟的?是嫌害他不够惨吗?”
时宜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父母去世、弟弟丢失、秦爷爷中分和学长废掉都是她心中最无法谈论的痛楚。
被这样直白地捅进伤口,时宜的心好似堙灭一般疼痛。
最了解你的,果然都是你的敌人。
时宜明眸微眯,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彻骨:“你确定不配合是吗?”
温雪曼不屑冷嗤:“你还能怎么样?”
时宜目光冷冽,拿出手机扬了扬。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的话都被你亲爱的靖川哥哥听见了,我问不出来,他会过来帮忙。”
温雪曼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鸡:“你!你们不是离婚了!”
“对呀!”时宜俯下身,攥住温雪曼的下颌,“可没有他的允许,外面那么多保镖,我又怎么见得到你?”
“哦对了。”时宜笑了,“你的靖川哥怕我刺激你,特意跟我保持通话呢!”
温雪曼脸色灰败了几秒,冲着电话另一边喊:“靖川哥,我是无辜的,都是时宜这个贱人……”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面容扭曲:“你骗我!你根本就没在打电话!”
时宜愣了下,看向手机屏幕,屏幕一直保持黑暗,没有任何动静。
秦靖川,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
她突然感觉自己挺好笑的。
秦靖川听见了又能怎样?
之前温雪曼也并非没有对她口出恶言过,她同样拿了录音给秦靖川,可之后秦靖川淡定的仿佛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
她真傻,温雪曼可是秦靖川心里的白月光,做什么都能得到秦靖川的宽容,她费劲拆穿又有什么用?
不过两秒,时宜回神,满目疮痍。
她咬紧内唇,迅速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抬高她的下颌,露出纤细的脖颈,把冰凉的刀锋抵上:“我给你一分钟,得不到我弟弟的下落,我就杀了你。”
温雪曼倏地一僵:“时宜,你杀了我你也逃不掉!”
“我为什么要逃?”时宜把刀锋贴的更近了些,“不是你说的吗?我天煞孤星无依无靠,被抓前,带走你这个准秦太太的命,我赚了。”
她强势开口:“你还有三十秒。”
温雪曼脸色煞白:“你别冲动!”
她似乎在进行内心挣扎,紧紧皱着眉头,却没有继续开口。
时宜看着她这般样子,手腕微微用力,刀锋迅速划开温雪曼脖颈上的肌肤。
一片湿濡感混着些许血腥气,彻底击垮温雪曼的神智。
“是顾家!顾家啊!”她撕心裂肺的吼出来。
“哪个顾家?”时宜心头一突,“秦靖川的合作伙伴?”
“砰”门被大力踢开,保镖后面,是一脸紧张的温母和秦靖川。
“时宜,放开雪曼。”秦靖川的声线冷凛。
温雪曼看到了救星,委屈的眼泪喷涌:“靖川哥,救救我!时宜疯了!她要杀了我!”
秦靖川猛地阔步向前,夺下时宜手里的刀,过程不过几秒,也因为太急划伤了手心。
甚至,连他胸前被缝过的伤口都有裂开的迹象。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气。
他胸膛剧烈起伏,扳过时宜的肩膀:“你在干什么?”
时宜被他吼得一愣,心内却没有太多拨动,钝刀子割肉久了,她早已经习惯这种疼痛。
她推开秦靖川的手:“别紧张,你小心肝的伤口还没有你的大,我不会为了这样的人渣赔命,你放心,她安全的很。”
秦靖川这才把目光放到温雪曼的脖子上。
鲜血的下面,伤口只有浅浅的一条。
他欺负的胸膛塌陷,已经明白时宜的用意,英眉紧蹙:“太冒险。”
脖子动脉太多,稍有不慎,时宜就可能会因为这个动作锒铛入狱。
“放心,我是学医的,不会让她有事。”时宜嗤笑,那么点的伤口都心疼成这样,她怎么从来没发现过秦靖川这样贴心?
温雪曼哭哭啼啼:“靖川哥,我要报警,她要杀了我。”
“她是我前妻。”秦靖川眸中杀意尽显。
时宜微怔,秦靖川为什么会维护她?
温母眸光闪了闪,开口:“靖川说得对,雪曼,时宜毕竟是靖川的前妻,你和靖川最近又闹得沸沸扬扬,传出去,也会有多嘴的人怪你不好,污蔑你是小三。”
“那……”温雪曼楚楚可怜,“我都听靖川哥的。”
时宜心头发寒,果然,又是她的错觉。
目的达到,时宜也不想留在这里看他们腻歪,抬脚就走。
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赶过来的秦靖川拉住胳膊。
时宜甩开他:“秦总不安慰小娇妻,急着找我算账吗?”
秦靖川被甩开,衬衫露出来的地方,渗出大片血渍。
时宜咬紧唇,心里有点堵得慌。
她一眼就看得出来,秦靖川的伤口崩开,更加要紧。
他的伤又深又重,再耽误,可能会失血过多。
秦靖川蹙紧眉头,解释:“时宜,温阿姨突然进来,我只能挂断电话。”
他担心她受刺激,寒暄几句,迅速来到病房。
刚刚好,听到温雪曼的尖叫。
他脊背不由紧绷,不敢想象时宜真的干了傻事该怎么办。
时宜一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挂不挂。”
顿了下,她的目光始终绕不开他胸前的血红,抬起头,又看到他越发苍白的唇瓣,心骤然紧缩,轻咳一声,语气冷硬:“秦总还是先关心自己的伤势,别来不及找我麻烦,自己先死了。”
秦靖川低头看了眼,没有回答,话题转了个弯,语气笃定:“时宜,你在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