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顿了下,声音如被雪浸过,更加冷:“没有,只是怕你死了,温雪曼发疯,我没有精力日夜防着她对我动手。”
“我说过,陈董事没有牵扯到任何人。”秦靖川揉着眉心,无奈道,“时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时宜的心毫无预备地被扎了一刀。
她没想到,即便这个时候,秦靖川还在为温雪曼开脱。
就算他后面的没听清,温雪曼得意洋洋说着胜利的时候,他总归听到耳中,怎么还有脸说出这种话啊!
“秦靖川,你不要脸。”时宜愤怒低头,眼中有泪光闪烁,直接转身,冲下楼梯。
秦靖川抬脚去追,不过两步,高大的身躯豁然倒塌。
保镖们急忙忙冲过来:“老板!”
……
秦靖川醒过来的时候躺在病房里,陆宴在一边陪着他。
看见他醒了,揶揄道:“哟,救美的英雄醒了?你家的美人都哭昏了。”
“她会哭?”秦靖川面露不屑,唇角却微不可查的勾起,“她比臭石头还要硬。”
“我说的是温美人,你说的……”陆宴挑眉。
秦靖川一张脸迅速阴沉下去,英眉紧蹙:“陆宴,你胆子见长。”
陆宴递给他一杯温水:“你怎么会觉得你在救时宜?拿刀的明明是她嘛!”
秦靖川心头也一团乱麻,懒得多说,准备下床。
陆宴拦住他:“你要去哪?”
秦靖川:“去找温雪曼。”
“你现在不能下床,你的伤口裂开刚缝好,医生说你之前太逞强,刚缝好就到处跑,让你这次起码在床上躺三天,温雪曼那边有她妈妈安慰,你不用着急。”
“不是安慰。”秦靖川声音冷沉,“她没有赢,我和时宜离婚也不会娶她,网络上漫天飞的爆料绯闻,是我对她最后的宽容。”
“原来是她?”陆宴略一思索,“也对,能知道具体数目的,除开掌管财务的张副总也就只有他们母女了,张副总又是你铁杆的心腹。”
陆宴想了下:“这话你打电话也能说啊!不过你说归说,但你不是说她有抑郁症,还不能打胎,你这样会不会刺激到她?你想清楚哦!人家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
“给她希望,才是更大的残忍。”秦靖川直言不讳。
“那她的孩子呢?”
“她带去国外,我会按时给抚养费,孩子是我的责任,他成年后,我会送他一份产业,但我终身不会再娶。”
这些话,他原封不动地告诉温雪曼。
温雪曼脸上一阵红一阵紫:“靖川哥,你不要我了吗?我可以去打胎,我都可以,只要能留在你身边……”
“雪曼。”秦靖川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二十五亿,当七年前,我买了你的首次。”
他话中的轻贱之意,让温雪曼脑子里不断嗡鸣,她还想再哭求,却被温母拉住。
温雪曼只能委委屈屈先答应:“好,我同意。”
挂断电话,温雪曼就愤怒地把床边柜上所有物品扫下桌子:“妈!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哭求?靖川哥要赶我走,你满意了?”
温母眼底阴毒尽显:“他还在意时宜那个贱人,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不死,秦靖川不会有任何松动。”
“怎么做?”温雪曼气的面容扭曲,“靖川哥为了她严防死守,咱们根本就没机会!”
“借刀杀人。”温母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翻到顾烟的电话页面,交给温雪曼。
温雪曼拨通电话:“顾烟吗?你弟弟的身份瞒不住了,时宜估计很快就会去找你。”
……
曙光医院。
时宜把新得到的消息告诉沈淮序。
沈淮序回忆了一下:“顾家确实有一个小儿子,八岁才出来见人,说是因为脑子有问题,现在十八岁,依然是七八岁的智商。”
时宜皱起眉头:“按照这么说,顾家的小儿子根本不可能是我弟弟,难道温雪曼在骗我?”
“你弟弟有什么特征吗?”沈淮序问。
“大腿内部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时宜叹气,“我总不能扒开顾家公子的裤子看吧?”
沈淮序安慰她:“不管怎么样,我们找机会先验证一下顾家公子,总比毫无头绪好。”
时宜点头:“正好,顾家最近也想进军生物制药行业,他们和秦氏的合作还没有谈妥,我们这边,也需要融资。”
“你要翘秦靖川的合作?”沈淮序不赞同,“小宜,即便我卖房卖车卖医院,我也不希望你再和秦靖川纠缠不休。”
“不可能的。”时宜看的透彻,“同类型的公司避免不了竞争,不是今天,也会是以后,我和秦靖川,势必会在商场遇见,到那个时候,我总不能一退再退。”
时宜将耳边的碎发挂到耳后,笑了:“学长,你是不信任你新任命的总经理的能力吗?”
沈淮序也笑了:“好,那就放手去做吧!七天后,顾家大小姐顾烟生日,我带你去参加。”
七天后。
时宜换上一套女士西装,利索干练。
她怀的是两个宝宝,虽然还没有显怀,腹部却也已经不再平坦,穿那些参加宴会的礼服裙根本就藏不住。
正好,她今天也不是为了宴会,而是为了谈生意。
沈淮序帮她打听过了,现在顾家公子顾辰是由顾烟监护,她想见到顾辰,就必须和顾烟打好关系。
她和沈淮序去的不算早,宴会厅里,认识的人已经开始交流沟通,沈淮序也很快被认识的朋友拉过去。
时宜自己端了一杯果汁,搜寻顾烟的身影。
突然,角落里面一个大男孩吸引了她的注意。
男孩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单薄的身姿挺拔,双腿修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很局促的样子。
时宜见过他,在游乐园门口,那条项链的拥有者!
时宜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有一个念头,如同破茧般冒出心底。
她没有犹豫地走过去,伸出手:“你好,你是顾辰吗?”
男孩抬头看她,目光清澈却又好似没有焦距,转头就要走。
时宜急着去拉他:“诶,等一下!”
一时没注意,绊到板凳,直直往前摔去。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时宜摔入一个并不宽阔的胸膛,男孩被她撞得踉跄两步,却还是稳稳抓住她,没有放手。
不远处,何堇宸拍拍身边的人:“老秦,快看,小时宜!”
他不由得感慨:“离开你,她真是口味彻底换了,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秦靖川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瞬间,面容彻底阴森,渗出一股极为明显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