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温雪曼病房。
温雪曼迫不及待问温母:“妈,陈董事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会连我也绑了?吓死我了!”
“妈已经处理过了,时间紧急没有问,他不可能短时间内突然变卦,你找他绑架时宜的事情还有谁知道?”温母也皱眉不解。
“还有……顾烟!”温雪曼惊呼,“除掉时宜这个亲姐姐又除掉我,她的秘密就没有人知道了。”
“那位啊……”温母皱眉,“那是个心狠手辣的铁娘子,咱们斗不过,这次只能认栽,你不要再去招惹她,等你成了秦太太,自然有办法对付她。”
提到秦靖川,温雪曼呼吸瞬间加快,兴奋道:“靖川哥最后选了我,我就知道他不是真喜欢时宜那个贱人!”
温母摇了摇头:“你怎么半分没有学到我的精明?陈董事跟他有深仇大恨,他选谁,谁就要死,在我去秦家闹之前,他一直守着时宜,寸步不离,甚至都不肯追究时宜和情夫的私情。”
温雪曼整个人僵住,眼睛里布满血丝:“靖川哥放弃了我?”
温母看了眼腕表,秦靖川和她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她抓着温雪曼的胳膊,强迫她回神:“雪曼,你听我说,现在你生病,秦靖川又因为时宜焦头烂额,等他反应过来,你肚子里孩子的身世瞒不住,我提前收买了医生,医生说你现在不适合打胎,但之后……”
她发狠道:“孩子要死得其所。”
温雪曼脸色煞白,泪流满面:“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温母摇摇头:“孩子咱们不要,妈妈会想办法让你留在秦靖川身边,钱我们收着,人,咱们也不能放,他马上就会过来,你给我崩好了,按照我以前教你的!”
半小时后,秦靖川进入病房,看见的就是红着眼圈的温雪曼。
温雪曼拉住秦靖川的衣角,带着浓浓的哭腔:“靖川哥,我们的孩子差点没了,我好害怕。”
温母转过头,做出悄悄抹泪的动作。
秦靖川一双眼睛像一潭深水,黑沉的表面下,埋藏着未知的风暴:“雪曼,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需要帮助尽管找我……”
“靖川哥。”温雪曼打断他,“你是要跟我结婚吗?”
秦靖川默不作声推开她的手:“雪曼,我能给的,仅此而已。”
温雪曼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眼底哀伤泛滥,却努力扬起一个难看的笑:“靖川哥,你不用苦恼,也不用对我负责,我会祝福你跟时宜,孩子我一个人养。”
“其实……”她咬着内唇,“在被绑架前,我就跟妈妈说好,要去国外养胎,如果不是这次怕孩子出事,我不会告诉你这件事。”
秦靖川垂眸打量她,幽深的眸子歉意明显:“雪曼,我不如你。”
他说完,转头离开。
温雪曼连忙去看温母,温母立马追上去。
“靖川,打胎的事情什么时候办?雪曼现在这个精神状态,我怕她病情稳定后知道孩子没了,会更伤心。”
秦靖川眉眼拢了一层暗色:“阿姨,有一个情况我必须跟您说明,雪曼的身体不适合打胎,贸然手术,只怕性命不保。”
“那……”温母张了张口,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半晌,“咚”一声,秦靖川眉头骤然蹙起,看着跪在地上的温母。
温母哭求:“靖川,你可怜可怜阿姨,阿姨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不能没有雪曼啊!你就看在她救你一命的份上,留她一条命,好不好?”
一个绝望的母亲字字泣血,秦靖川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五指一寸寸收紧,扶着温母:“阿姨,您先起来。”
“靖川,你答应我,你已经放弃过雪曼一次了,你不能再送她去死啊!”
秦靖川心脏骤然收紧。
七年前,他被温雪曼所救,欠下她一条命。
前两天,他有选择放弃温雪曼,再欠一次。
他喉结艰难滚动:“阿姨,我……同意。”
……
离开之后,秦靖川去了曙光医院。
鬼使神差的,秦靖川走到沈淮序的病房前,他有预感,时宜会在里面。
他不用敲门,就听见时宜明媚的笑:“学长,你的笑话很冷啊!”
他已经好久没听见过时宜无忧无虑的笑,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隐隐作疼。
“过来。”秦靖川推开门,面孔阴沉。
时宜看见他,笑声戛然而止,冷脸道:“我们出去说,别在学长这里发疯。”
秦靖川被她推着,牵扯大腿的伤口,却不及心内灼烧的疼。
两人回到时宜的病房。
时宜冷冰冰坐在床上:“想好了吗?是让温雪曼坐牢,还是跟我离婚?”
“目前,还没有发现雪曼和陈董事联系的证据。”秦靖川剑眉紧蹙,“时宜,我还没有放弃调查。”
时宜知道,秦靖川想告诉她,他对她还有信任。
可这样别扭的表达方式,时宜已经不想接受了。
“那就离婚吧。”时宜声音像是被雪润过,冰冷刺骨。
秦靖川气的眉骨直跳,恼怒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我不可能离婚,更不可能看着你跟别人双宿双飞!想迅速进入下一段婚姻,我不允许!”
时宜别过脸,滚烫的泪水一滴滴砸落,眼神却平静无波。
他如木头一般的枯槁刺痛了秦靖川,秦靖川忍住脾气,声音嘶哑:“时宜,孩子没了我也会难过。”
时宜讥笑道:“孩子没了你只会开心。”
秦靖川额角青筋突起,声音越发沙哑:“我以为那是别人的孩子,我不可能承认一个野种……”
“别骗自己了秦靖川。”时宜打断他,洇水的眸子中盛满讥讽,字字诛心,“你说过很多次,你不会要孩子,哪怕是你的。”
秦靖川觉得像是有烈火在心尖上炙烤,抱住她,声音低沉:“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时宜直指问题核心:“好,那我们和好,然后呢?”
“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你会给吗?还是在我怀上之后,再度拉我去打胎?”她语气平静,“秦靖川,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回答我。”
秦靖川脊背僵直,他很想答应她。
可他……
他的内心,情绪剧烈翻涌,喉间腥甜:“时宜,我有我的理由。”
时宜审视着他,嘴角的笑容越发讥诮:“好,你不想说,我不问,我就问你一件事。”
“温雪曼的孩子,你会让她留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