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脸色大变,心一寸寸坠入冰湖。
她原先只知道他狠辣,却是第一次直面。
真正看到了,才知道她原先的做法有多么危险,根本就是在悬崖上走独木桥。
时宜被秦靖川带到车上。
她不敢抬头,不敢直视他眼里的杀意,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后座上。
秦靖川从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到她身边,声音平静:“说说吧,为什么抹黑自己?”
时宜指尖攥到发白,她知道,秦靖川大概能猜到她不希望被宣布为秦太太。
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个有趣的游戏。
她越跑,他越想按住。
他们的婚姻也是如此,他的占有欲,决定了他不会如时宜所愿离婚。
时宜试探到他的想法,心却更加沉重。
她深呼吸几瞬,哑声:“没有抹黑,我的目标就是费鸣,今天从妆容到头发都是依着他的喜好做的。”
“做我太太很丢人?”秦靖川笑着问,笑意却不达眼底。
时宜沉默不语。
秦靖川捏住她的下颌,没用力,只迫使她抬头,不能逃避。
“原先千方百计想被我承认的,是哪只小白眼狼?”
时宜一愣,脸色难看了两分。
被他承认是她曾经最希望得到的东西。
做他的太太不仅不丢人,甚至还是江城所有名媛的一致梦想。
如果没有孩子,她也愿意在这个梦里面沉迷。
哪怕不知道醒来后是好是歹。
不过现在,她不能,更不想。
“不知道,不认识,我交友范围里面认识的畜生只有一只。”
她挑了挑眉,是谁不言而喻。
秦靖川捏住她下颌的手紧了三分:“牙尖嘴利,不怕我也挑了你的手筋?”
“不怕。”时宜心中担忧,回答的却自信,“如果怕,我就不会打扮成你最讨厌的样子。”
“秦太太认为自己很了解我吗?”秦靖川怔了一下,冷淡疏离的脸上,多出一抹愠色。
下一秒,他的身躯覆上来,把她压在座椅上。
时宜惊恐后退,可后面是坚硬的座椅,她只能面对:“你要干什么?”
秦靖川修长的手指勾住她海藻般的长发,在指尖卷成一个圈,慢慢收紧。
瞬间的抽疼让时宜头皮发麻,不可抑制地颤抖。
秦靖川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她,问:“秦太太这样的装扮很赏心悦目,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
语气里面透露出来的寒气,冻的时宜忍不住去拽他的手臂,可他肌肉流畅的手臂如铜墙铁壁,根本无法撼动分毫,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眼前男人英挺的面容越放越大,时宜慌乱闭上眼睛。
她感觉层层绝望袭来,无助地抓挠着:“滚开啊!”
挣扎中,她拽断了他的天珠手链,天珠一颗颗被扯落在皮质座椅上,连闷响都没有发出一声。
“一颗上千万,这里一共有十八颗,秦太太准备怎么偿还?”
时宜瞬间如定住一般,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秦靖川目光越发戏谑:“秦太太嘴上喊着滚,一提到赔偿倒是识相的很。”
时宜脸色涨红,满满的羞愤,抖着声音骂他:“混蛋。”
她动弹不得,只能扭头,一口咬在他的虎口处,发了狠,用尽力气。
“嘶。”秦靖川发出一声闷哼,转瞬便消失。
化成浓浓的讥讽嘲弄:“秦太太这次演的好,连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
时宜愣了下,思考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可秦靖川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和时间,不过一瞬,她的呼吸就被彻底剥夺。
这个吻和以往的侵略都不同,他像是一只吃饱了的狮子,懒懒逗玩着爪子下的猎物。
秦靖川把那只被她咬了的虎口送到她唇边:“知道咬人的小狗是什么下场吗?”
鲜血顺着她的唇边落下,时宜眼前一片血红,仿佛看见他发了狠,眼尾控制不住染上薄红:“秦靖川,我讨厌你!”
秦靖川勾着她的下颌,声音淡漠而冷冽:“我不需要秦太太的喜欢,秦太太履行好职责就行。”
时宜羞窘万分,不想再被他羞辱。
她哽咽着:“够了吗?”
“那要问秦太太才对。”秦靖川靠近她的耳廓,声音如蚊蝇一般,“秦太太觉得呢?”
“轰!”时宜脑内理智瞬间崩塌。
时宜大脑嗡鸣,歇斯底里抓着他的手臂,脖颈青筋突起:“秦靖川,这是车里!”
“你放开我,你滚开!”
“这就怕了?”秦靖川掐住她的下颌,蓬勃的怒气喷涌而出:“秦太太勾引费鸣的时候,有没有打听过他的名声?爱玩,会玩,喜欢玩,如果今天是他,你还逃得掉吗?”
时宜心头惊惧交加,目光如枯槁腐木,喃喃:“我恨你,我一辈子恨你。”
秦靖川的手一顿,血液仿佛被凝结,一点点冷静下来。
他收回手,坐到旁边。
时宜瞬间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膝盖,警惕看着他,眼圈变红。
“现在才知道哭,是不是太晚了?”秦靖川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讥嘲。
时宜没理他,澄澈的眸中大颗大颗眼泪滚落,眼尾染了红,连头发都因为挣扎凌乱不堪。
有种破碎的美感,直击秦靖川的心灵。
像是魔咒一样,紧紧缠着他。
他满腔怒火在这泪水中消弭,伸手想要擦干净她皙白肌肤上的泪珠。
时宜别过脸躲过:“滚开。”
鼻音夹着哭腔,奶凶地伸出小爪子。
秦靖川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波澜不惊的幽深双眸也掀起风浪。
紧绷的心脏,蓦地变软。
他收回手,焚上一支烟,把所有情绪都藏在烟雾后面。
良久,久到一根烟彻底剩了头,他才将烟头狠狠碾灭。
嗓音嘶哑:“时宜,只要你乖,我可以原谅你,也不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