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时宜拿起一只蟹。
胸口有点反胃,她只能强忍,故作平静,慢慢剥出蟹肉,放到旁边的小碗里,推给温雪曼。
“我酒量不好,温小姐醉了酒有人心疼,我醉酒,只会被污蔑成图谋不轨。”
她意有所指:“哪怕我是清醒的,醉酒的另有其人,依旧甩不掉背上的黑锅。”
秦靖川脸黑起来。
那次误打误撞的亲密,却是他醉酒,严格来说,时宜只是一个受害者。
他生气的,也从来不是和她逾越雷池。
他把温雪曼手下的碗夺过来,话里有话:“别人碰过的东西脏。”
时宜抽出一张纸巾擦着葱白的手指,莞尔一笑:“秦先生既然洁癖这么重,想必我坐在这里也影响你的食欲,我先上楼,你们慢慢吃。”
她上楼后,长舒了一口气。
蟹属凉性,酒又对胎儿不好,温雪曼这是刻意针对她宝宝的恶毒。
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满脸淤青的自己,眸光渐渐冷下来。
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喃喃:“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时宜梳理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又从沈淮序那里拿到他调查到的证据链,将手指点在阿楚的名字上。
当天下午,她在咖啡厅约见了阿楚。
阿楚脸色很差,看见她脸上的伤,立马关切问:“你好点了没?我被警方叫过去调查的时候真是吓死了!”
“狠狠脱了层皮。”时宜叹气,没有隐瞒。
阿楚眼圈立马红了,破口大骂:“到底是哪些王八犊子这么针对你啊!连我借个电话都成了污蔑你的证据,真他妈恶毒绝了!”
时宜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没事了,我知道是谁,她不会再欺负人了。”
阿楚揉着鼻子,声音囔囔的:“时宜,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为了陷害你。那天经理让我去曙光医院看望一个客户,我没多想就去了,到那没多久手机就被偷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借了对面办公室医生的手机,我电话打给办公室,根本就没人接……”
她垂着头,很是沮丧。
“不怪你,你不要自责。”时宜帮她擦眼泪,“是我连累了你,她要对付的是我,如果不是你跟我关系好,你不会遭受这场无妄之灾。”
时宜咬着下唇,从胸口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从阿楚的描述中,她几乎能断定,温雪曼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找不到破绽。
她要对付温雪曼,走正规途径拆穿没有一点希望。
“阿楚,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时宜唇瓣上多了圈血痕。
阿楚摇头苦笑:“公司在我的档案上记下这笔,没有人要我,我因为过错被开除,也没拿到赔偿金,要不是你请客,我连咖啡都喝不起了。”
时宜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黑眸凌厉:“这几天不要关闭手机,你失去的东西,我会帮你拿回来。”
阿楚拽住她:“别了,我被行业封杀的命令是秦总下的,我们惹不起秦总的,我准备收拾东西回老家了。”
“等我。”时宜拍拍她的手背,坚定,“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她惹不起秦靖川,但温雪曼可以。
沧苑。
张婶外出,温雪曼恢复本性,恶毒道:“回来了?怎么还往外跑呢?还没三个月的崽,磕磕碰碰流产可都是常事呢!有些孽种,注定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呢!”
这句话,彻底将时宜心底的怒火越烧越旺。
时宜端起桌子上还烫手的水,直接泼向温雪曼。
“啊!”温雪曼被烫的发抖:“你这个贱人!你和你的孽种都该去死!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还以为你活的了多久!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别总拿着那个老贱人当借口!”
她顾不得装腿瘸,直接站起来,伸出尖锐的指甲就要抓时宜的脸。
时宜不慌不忙:“你知道,现在的手机都带云端自动传输功能吗?”
温雪曼瞬间停下,声音尖锐:“不可能,你有证据怎么会不拿出来!”
时宜摆弄手指:“秦靖川心思不在我身上,我想离婚。拿出你的录像,只会为我的离婚计划增添阻碍,我不愿意。”
“那你想要什么?”温雪曼目光阴冷。
时宜托腮,慢悠悠道:“我要你还阿楚的清白,解除她的封杀,双倍赔她赔偿金。”
“就这么简单?”温雪曼不相信。
时宜作势要走:“信不信由你,我提醒你,今天之内不到账,别怪我鱼死网破。”
温雪曼气得脸都白了:“你要挑拨我跟靖川哥的关系!”
做这件事避不开秦靖川,他肯定会怀疑,她该怎么解释?
时宜嗤笑:“你有选择吗?”
温雪曼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好!”
收到阿楚的短信,时宜看了眼时间,用遮瑕遮住脸上的淤青,施施然踏上通往秦家老宅的出租车。
爷爷看到她过来很惊喜。
时宜和爷爷聊了几句,陪着爷爷吃晚饭,一直往门外张望。
秦老爷子打趣她:“今天特意化了个妆,是等着靖川来接你吗?”
时宜希望爷爷开心:“是呀。”
她摩挲着手上的筷子,垂眸轻笑,遮住眼中的讥讽:“我有预感,他肯定会来接我的。”
她欺负了他的小情人,他怎么可能不登门算账?
……
沧苑。
秦靖川看见坐在沙发上红肿着眼睛的温雪曼,眉头皱了皱:“怎么只有你一个?”
另外一个逼迫了雪曼妥协应该得意洋洋的病人呢?
“靖川哥,我一个人没关系的。”温雪曼喜出望外,以为秦靖川关心她一个人不方便,“张婶今天有事,时宜……”
她咬了咬下唇,委屈:“时宜说她开心,要……要和阿楚去酒吧看帅哥。”
秦靖川冷笑:“她倒是潇洒。”
他心头升起莫名的烦闷,转移话题:“说说吧,你为什么帮她?”
“我不是帮她呀!”温雪曼含情脉脉看着秦靖川,“我只是希望秦氏集团的名声不受影响,靖川哥你的名声也不受影响。”
秦靖川轻轻叩击桌面:“我会受影响?”
温雪曼掏出手机:“已经有媒体断章取义乱写了,说靖川哥你苛待员工,我只是想要帮你。”
秦靖川搜索那个新闻。
里面把阿楚形容的十分无辜,而他,则是一个抠门的恶毒老板形象,甚至用上了“无良”“秦扒皮”这样的称呼。
“呵!”秦靖川冷嗤一声,“幼稚!”
这篇文章,字里行间,都是时宜的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