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秦靖川森森的声音如冰凌一般。
时宜当然感觉自己特别可笑,她甚至感觉站在这里打电话的她自己就是个傻子!
那她有什么办法呢?
顾辰越像她弟弟,她就只能更顺着顾烟的思路走?
时宜思忖了一下:“我还有更可笑的,你要不要看看?”
“看见离婚的前妻落魄出丑,不是可以满足你的优越感吗?秦靖川,我保证,那天我要多傻就会有多傻。”
电话另一边,秦靖川有了一段长久的沉默。
时宜抿紧唇,更觉得自己蠢透了。
两人隔着一个电话僵持。
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后,电话被猛地挂断。
时宜看着乌黑的屏幕,叹了口气。
那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下午六点半,秦氏集团门口。
等了一小时的时宜堵到了下班的丁特助。
丁特助一眼看到她,主动过来打招呼:“夫……时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还是叫我时宜吧。”时宜尴尬地笑,“我等你们老板下班,他结束了吗?还是今天又要加班?”
丁特助:“老板今天接到了一个电话,好像很生气,午休后就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
他灵光一闪:“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时宜摸着鼻头:“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丁特助抿了抿唇,思索了一下,故意提到:“好像去酒吧了,他最近基本都在那边,他觉得沧苑有太多回忆,失眠了。”
时宜怔了下,恍惚看见秦靖川借酒消愁的样子。
旋即,这个念头就被她扔出脑海。
秦靖川喜欢的是温雪曼,就算真的因为和她的回忆彻夜难眠,也只可能是因为有她的梦境全是噩梦。
“谢谢了,我去那边找他。”
丁特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发了条消息给秦靖川。
——老板,时小姐找您求和,她去酒吧了。
青宴酒吧里,秦靖川收到这条消息,俊脸一沉,把手机扔到桌上。
何堇宸凑过去看了眼,好奇:“你不是挺喜欢小时宜,怎么来找你求和你还不高兴?”
秦靖川舌尖抵着后槽牙,怒意都要把酒吧烧起来:“她根本不是求和,她只是不择手段的利用我达到目的。”
“利用你能做什么?”
“讨好顾烟,给沈淮序铺路!”秦靖川黑着脸,语气不善。
沈淮序的存在,就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刚一离婚,时宜就投向了沈淮序的怀抱,两人合开公司,同进同出,昨天甚至互为男女伴出场顾烟的生日会。
她为了沈淮序,宁愿去勾引顾烟那个弱智弟弟,还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
“不能吧?”何堇宸笑笑,“最近我跟小乔在讨论恋人类型问题,你看我,一向爱爆炸脾气小辣椒,小乔就喜欢我这种渣男,时宜既然之前能喜欢上你,就不太可能爱上沈淮序那种温吞的性格。”
秦靖川反问:“她一直就喜欢沈淮序呢?”
何堇宸噎住,只能端起酒杯。
秦靖川喉结滚动,一饮而尽。
“叩叩”门被敲响,时宜的声音响起来:“秦靖川,你在里面吗?我要进来了?”
下一秒,时宜就探进一个脑袋,旁若无人与何堇宸打了个招呼,坐到秦靖川身边。
厚着脸皮问:“我约你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啦?”
秦靖川黑着脸,语气不善:“滚。”
时宜五指一寸寸收紧,脸色涨红,却一动不动,连笑容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别这样嘛!夫妻做不成也不至于是仇人吧?一块出去玩也没什么的,何况不止我一个,还有顾烟姐弟,你不用怕温雪曼误会。”
“你脸皮倒是变厚了。”秦靖川侧眸打量她。
原先他一句冷言冷语就会红眼眶的人,现在却坐在她身边,抛下这一张脸皮,全然讨好着。
这样的时宜,让他陌生,更让他厌恶。
尤其,她做这种改变,还是为了给另一个男人工作!
“对呀!做生意没有一张厚脸皮根本没办法。”时宜大大方方承认,“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秦靖川眼皮微挑,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语气戏谑:“要我去也可以。”
他指着桌子上刚打开的一瓶威士忌:“喝完它,我跟你走。”
威士忌度数很高,时宜酒量一般,只喝过用它调过的酒。
即便如此,两杯下去也晕晕乎乎天旋地转。
但现在问题不在这里。
她怀孕,根本无法沾一滴酒精。
“秦总,有点过分了。”时宜咬紧内唇。
秦靖川唇角带着渗人的笑:“做生意,不会喝酒可没办法帮沈淮序拿到订单。”
“如果我不喝呢?”时宜攥紧拳头。
秦靖川面无表情:“你不可能再拿我讨好顾烟。”
时宜盯着桌子上的酒,气氛陷入僵持。
秦靖川收了收眉心,云淡风轻端着自己的酒吧,小口酌饮。
余光却一直盯着时宜的面部表情。
她不爱酒,小产更是没过一月,不能饮酒。
他不希望她端起这瓶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时宜的额头渗出细汗。
这是她接近顾烟的第一炮,如果这一炮打不响,以后将会难上加难。
而顾辰,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接近顾烟的时候,才能多少接触到他一两次。
思考了很久,时宜动手抓住酒瓶:“说话算话?”
蓦地,秦靖川脸色彻底阴鸷,一言不发。
时宜拿着瓶子,朝何堇宸笑了下:“何总,麻烦你给做个见证,这瓶酒完,他就要跟我去游乐场。”
何堇宸吹了声口哨:“小时宜好酒量啊!”
秦靖川杀人般的目光射向他,何堇宸闭了嘴,讪笑一声:“放心吧,我帮你作证,保管不让老秦后悔。”
时宜端起酒瓶,闭上眼,猛地抬高。
香槟色的酒液却并未流出。
秦靖川按住瓶子,视线冰冷:“等一下。”
时宜猝不及防,旋即,灿烂笑起来:“秦靖川……你不希望我喝对不对?”
秦靖川不咸不淡撩眼皮,脸色也阴晴不定:“别着急。”
他从冰桶里夹了两块小点的冰球塞进瓶口,微扬下颌:“威士忌要加冰才有更好的适口性,喝吧。”
时宜愣住,脸色大变。
她本身就在赌,赌秦靖川会不会内疚于她才“小产”过不久,放弃对她的惩罚、
“喝啊!”秦靖川眼眸犀利,似笑非笑,语气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