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有其他交换条件吗?”时宜面色凝重,慢慢攥紧酒瓶。
秦靖川冷笑摇头:“时宜,你可以放弃。”
时宜脸色煞白,她有她不能不能放弃的理由。
重新拿起酒瓶,时宜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靖川,心中还存着一点点希望,又问了一次:“你确定非要我喝?我身体不好,可能会生病。”
“与我何干?”秦靖川声音机械冰冷,没有一丝波动。
她为了别的男人生病痛苦,又关他什么事?
他不会再心疼她,绝不!
“好,我喝。”时宜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方案。
她含着瓶口,牙齿却紧紧锁住,争取不让一滴酒液进入胃部。
时宜仰头,琥珀色的液体倾轧,迅速下落溢出,打满她整张脸庞,鼻腔被酒液塞满,时宜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喝的太猛被呛到一模一样。
何堇宸连忙夺下她的瓶子:“你虎啊?老秦让你喝酒,没让你玩命,你慢点喝不就行了吗?”
时宜发梢都被酒液打湿,莹白的小脸上挂着酒液,狼狈的让人心疼。
她又去抓剩下的小半瓶,鼻音很重:“何总,剩下的酒还没喝完,秦总不会放过我,他就是这种一丝不苟的人。”
秦靖川不动如山,直言讽刺:“你想说我狼心狗肺就直接点。”
时宜羸弱的小脸红的滴血,好似喝醉了般的非正常红晕:“我是在夸你。”
她佯装醉酒,动作迟缓,手上的半瓶酒不小心脱手。
琥珀色的液体全被地毯吸收。
时宜呆滞地盯着地毯,半晌,才傻乎乎的抓着秦靖川的衣袖:“没了,怎么办?”
何堇宸拍额头:“完了,真喝醉了,反应都迟钝了。”
他拍拍时宜的肩膀:“认识我是谁吗?”
时宜歪头,笑容像只傻狍子,“嘿嘿”道:“乔乔的男朋友。”
“他呢?”何堇宸把时宜的脑袋转过去。
时宜咬着唇,似乎是在思考,好半天,才尝试道:“秦靖川。”
“还行,醉的没那么厉害。”何堇宸总结。
时宜盯着他的嘴巴,傻乎乎问:“我算是完成任务了吗?”
何堇宸又把她的脑袋转向秦靖川:“我觉得算,你问他。”
时宜又看着秦靖川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秦靖川屈指:“过来。”
时宜愣了下,心里开始反复挣扎。
秦靖川那双眼睛太毒,她不知道她这样稍显拙劣的招数能不能骗过他,尤其他现在唇角的那丝笑,非喜非怒,带着洞察一切的势在必得。
斟酌再三,时宜没有动,而是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不对。”秦靖川轻轻摇头,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叩击手里的酒杯,“时宜,你把我的身份认错了。”
时宜连装都不用装,惊问:“你不是秦靖川?”
“秦靖川只是我的名字。”他站起来,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在时宜上方。
时宜有点喘不过气,下意识后退。
才发现,秦靖川早已经用手臂拦住她的去路,俯身下来,在她耳边轻声:“我是你老公。”
下一秒,薄唇沿着耳廓前移,几乎要吻住她的唇瓣。
时宜下意识推开他。
却正好撞上他玩味的眼神。
时宜头发瞬间发麻,心口一寸寸冷了下去。
秦靖川早就发现了她在演戏,却像是捉着老鼠的猫一般戏弄她,直到她自己露出马脚。
何堇宸目瞪口呆:“时宜……没醉?酒量不错啊!”
秦靖川闷声讥笑:“大半瓶酒,她连一口都没吞进去,怎么会喝醉?”
时宜被拆穿了,索性也不装下去,直白解释:“我才‘小产’过,不能喝酒,我前夫不关心我的身体,我自己不能糟践自己。”
“小骗子。”秦靖川脸色转圜,语气也没那么沉重。
时宜彻底呆住。
秦靖川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她好言好语和他商量,他脾气贼大,现在她被拆穿摆了烂,他脸色却缓和下来。
“秦靖川,一句话,能不能跟我去游乐园?”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时宜索性直接问出来。
秦靖川指着吸满了酒液的地毯,挑眉:“你似乎没达到我的条件。”
他抬起手,手指轻挥:“送客。”
何堇宸吹了声口哨,充当保镖的角色,强行把时宜推出包间。
时宜气急败坏:“秦靖川,你没良心!”
“有良心的也做不了生意。”何堇宸把她推出去,迅速带上门。
时宜气的在门口猛踹了两下包间门。
何堇宸凑到端着酒杯的秦靖川身边:“老秦,慧眼如炬哟!”
秦靖川坐回沙发,脸色不善:“滚。”
何堇宸:“过河拆桥呀你!谁帮你把小时宜拖出去的?你要是自己动手,你还能舍得?”
秦靖川面色更加阴沉:“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我有什么舍不得?”
“你最好是。”何堇宸靠在沙发上,翘着腿盯着大门看,“打个赌吗?”
秦靖川冰冷的目光扫向他。
“赌小时宜会在外面等多久。”何堇宸笑的不怀好意,“小时宜那么生气,我赌五分钟,骂完你就立马离开,就赌你新买的那辆限量版跑车!”
秦靖川黑着脸:“她能为沈淮序埋伏在我身边三年,自然也能在外面等到深夜,我若不出去,她能一直……”
他自己顿住,心头烦躁的想要杀人。
五分钟飞速而过,何堇宸一下子就窜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老秦,紧张吗?”
秦靖川骂了句:“滚。”
目光,却一瞬不瞬盯着门外。
他说不清是否希望时宜留在外面,一颗心绞成麻团,理不清。
门被迅速拉开,何堇宸探出头,四面看看:“走了。”
秦靖川蓦地站起来,有点不信。
何堇宸拦住一个酒保,酒保知道这个包间的客人尊贵,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刚刚跟一个男人走了。”
秦靖川声音又沉又冷:“文质彬彬,戴金丝眼镜?”
酒保回忆了一下,点头。
“砰!”门被重重摔上,秦靖川脊背紧绷青筋直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