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等来的却是长久的停顿。
时宜表情麻木,寒意不减:“秦先生,咱们提要求,也不能太过分,你这个要求,你自己觉得我会答应吗?”
“我还没说完。”秦靖川眼眸漆黑,看上去没有任何波澜。
可黑暗背后,是藏不住的痛苦。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点燃,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又恢复了曾经疏冷矜贵的模样。
“我要你不再穿短裙短裤。”
“什么?”时宜被这个要求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也学着秦靖川问:“这么好的机会,不要求我不结婚?”
秦靖川吐出一口烟圈,和她的回答一样:“太空泛。”
而且,她亦不会听他的。
“一个君子协定,如果时总坚决违约,我倒是没办法强人所难,只是……”
他的目光,从她皙白的大腿上掠过,侵略性明显。
“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对时总进行强取豪夺。”
时宜快被他无耻的话气到爆炸了!
他怎么能那么轻描淡写说出这样龌龊的想法?
她瞪他:“你脑子里装着黄色废料,自然眼里都是下流。”
秦靖川目光深邃:“我本就不是君子,对时总更存了不法之心……”
时宜被他的目光烫到,一身鸡皮疙瘩,拉了拉腿上的抱枕。
他不说,她也不想再穿了。
只要被他这么看上一分钟,她保管能吐到胆汁都出来!
即便,他英俊的样貌只会显得眼神无比深情。
“好,我答应你。”时宜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沈家的管家走过来,满脸歉意:“时小姐,我们家老太太说了,她身体好像好转了,不需要沈少牺牲婚姻来给她冲喜,没必要,您的那些布置,您看是我帮您送回家,还是帮您处理?”
他这话说出来,几乎是扯住时宜的面皮。
时宜只感觉脸颊一阵滚烫,似有无形的巴掌抽上去。
一切仿佛成了她的一厢情愿。
她要攀高枝,她要缠着沈淮序,她赖着不肯走。
可她昨天才见了沈家人,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个态度。
“我给沈淮序打电话。”时宜想了下,可能是刚刚那个电话挂断的太快,伤了学长的心。
学长倒是不会和她计较,如果学长在家人面前接电话,恰巧被他们听到,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了。”管家打断她,“老太太正在以死相逼,不让他和您结婚,您现在打过去,只会……”
“自取其辱。”时宜替他补全。
即便这个婚事不是她求过来的,甚至她也不想要,可她仍是感觉到了屈辱,难堪地攥紧拳:“那麻烦您,帮我把包包拿出来,其他的随你们处理。”
她靠在沈家的大门上。
正好对上车内秦靖川一双深邃清冷的眼眸。
那双眸好像带着点点笑意。
时宜瞬间明白了全部!
她又上了秦靖川的圈套!
他和她打赌,如果她赢了,他就去掉所有布置,但会让沈家人严厉反对。
她现在输了,他不光能阻止婚事,还能再讨要一个好处。
心机鬼!
沈家管家把她的包包拿过来,时宜劈手夺过,直接往外走。
秦靖川的宾利跟在她旁边,秦靖川降下车窗,露出的侧脸英挺俊美,无法形容的深不可测。
他侧过头,依旧是平静的语调:“时总,太阳这么烈,需要捎你一程吗?”
时宜咬了咬牙,强忍住怒火。
秦靖川又用蛊惑的语气:“我车上有实验室的产品名单。”
时宜又攥了攥拳,告诫自己不要冲动。
“时总,可以……”
“砰!”
时宜实在是忍不住,抄起包包狠狠砸在他的车上。
车门被砸出一个小坑,包带几乎擦过秦靖川的脸。
她实在是忍不住,破口大骂:“王八蛋!”
秦靖川心情很好,脸上带着笑:“嗯。”
时宜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踹了他的车几脚,宾利自我保护系统发出尖锐的轰鸣。
秦靖川扫了一眼司机。
司机立马手忙脚乱关闭。
时宜死死咬着后槽牙:“秦靖川,趁我现在还有理智,你赶紧滚蛋,别在我面前碍眼,不然……”
“不然怎么样?”下一秒,她就被一片高大的阴影笼罩。
时宜抬脚踢过去,目标就是男人最脆弱的部分。
秦靖川抓住她的脚腕,修长的指尖在她脚腕上轻轻摩挲,带起一阵战栗。
“时总的腿法不精,我认识以为跆拳道高手,不如送你去进修。”
时宜恼怒更甚,狠狠抽回腿:“滚!”
可惯性太大,一时之间,竟是没站稳,脚崴了下,差点摔倒。
摔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中。
秦靖川打横抱起她。
时宜推他:“放我下来。”
“肿了。”秦靖川声音有点哑,“会疼。”
时宜嗤笑:“这点小伤,远不比车祸时疼痛的万分之一……”
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车轱辘的话,来回说,来回吵,倒是显得她对当年极其在意。
也显得她会在意秦靖川对她的所作所为。
“放我下来。”她板起脸,眸如清雪,声如寒冰。
秦靖川无动于衷,牢牢搂住她,不肯放手。
时宜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对着喉结,狠狠啃下去!
几秒就见了血。
秦靖川吃痛松手,时宜踉跄一下才站稳。
他摩挲着脖颈的伤口,心底泛起尖锐嗜血的疼痛:“咬喉结太重会死人。”
她就这么不想要他的触碰,甚至想要他的命。
她刚刚的一口,可用了全力。
时宜翻了翻白眼:“我是学医的,我能不知道吗?”
她就是冲着那块去的。
不过她避开了真正致命的地方。
她不是不想秦靖川死,只是不能死的这么便宜。
她一瘸一拐往前走:“别招我,滚。”
秦靖川一双深沉至极的眼眸难掩痛苦,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心底的疼带着五脏六腑翻涌,疼得他几近窒息。
“老板,我们还跟吗?”司机小心翼翼问。
倏地,秦靖川阔步追上,再度将时宜打横抱起。
在她发怒前,微微仰头,露出染着血的脖颈:“你要我死,就继续,但你必须跟我去医院,你的脚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