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时宜动作全部停住，双手无力垂下。
那份文件，果然是顾烟放的！
顾烟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嘴角诡异笑起来，扯了扯胳膊：“秦靖川，你像条狗一样被她骗的团团转，你觉得好玩吗？她当初根本就没有死，完全是骗你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直好好活着，但是她怎么做的呢？明知道你爷爷身体不好，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你爷爷，甚至差点害的你丧命，说的好听点是为孩子报仇，说难听的，不就是想你去死吗？”
秦靖川没有理会她，看向时宜，嗓音嘶哑：“时宜，她说的是真的吗？”
小乐和笑笑是他的孩子。
这件事，他朝思暮想了很长时间。
时宜一直否认，他也一直在查，每一次，都无比惨烈。
后来，他索性放弃，反正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不太在乎。
他在乎的，是时宜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
顾烟怪笑道：“她怎么敢回答你真的假的呢？她宁愿让你以为孩子是其他人的，也要骗你，你就不想想这是因为什么？”
“你闭嘴！”时宜从慌乱中回神，一巴掌甩过去。
被秦靖川握住手腕：“让她说。”
顾烟得意道：“秦靖川，你以为时宜很需要你吗？她根本就是把你当一个备胎！你可能还不知道，来江已经在准备彩礼，她委托她爸爸，已经和来江谈好，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就要嫁给来江，至于这个孩子嘛……”
秦靖川沉着脸：“孩子怎么办？”
“来江愿意就带着，不愿意就丢给你呗！你还真以为她在乎呢？就是钳制你的工具罢了！让你误会她对你一往情深，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吗？照我看，五年前她也没怎么爱过你啊！说什么一见钟情，之后呢？不还是等你是秦氏集团继承人身份告诉她之后，她才愿意嫁的吗？”
“这种话你也相信？”时宜不可思议地质问秦靖川，“你脑子有坑吗？”
“对。”秦靖川瞥向她，“时宜，我根本不敢相信你这张嘴。”
顾烟还要说什么，秦靖川却喊了声，李刚带着人进来。
秦靖川冷声：“把顾小姐看好了，我还有很多话要问她。”
顾烟警惕：“秦靖川，来青不会让我被你带走。”
秦靖川不理他，李刚捂着她的口鼻，直接把人带出去。
屋内就剩下时宜和秦靖川两个人。
时宜的手腕还被秦靖川抓在手上，她甩了一下：“顾烟都被带走了，你还担心我打她？”
秦靖川一张脸无波无澜，情绪好像都被黑洞吞噬：“避重就轻。”
时宜噎了下：“我没有。”
“时宜，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你跟我说。”秦靖川的目光锐利如刀。
“你去查啊！”时宜歇斯底里地喊，“秦靖川，你去查不就行了吗？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办法弄到两个孩子的头发！你为什么要一直问我？你又不相信我！”
“我信你。”秦靖川垂眸，声音嘶哑，“时宜，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说什么，我都信。”
时宜蓦然愣住，抬眼去看他。
秦靖川望着他，面无表情，分不清是喜还是怒，只是眼神一点点逼近，让时宜脸颊发烫。
他呼出一口气：“我不需要亲子鉴定，我只问你一个人，你说他们是我的孩子，他们就是，你说不是，我以后不会再问，时宜，我只想让你亲口告诉我真相，告诉我，他们的父亲到底是不是我？”
在他如死海一般决绝的目光中，时宜渐渐沉溺。
她深深呼气吸气，企图平静自己的心跳。
可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她做不到。
做不到说谎骗秦靖川，根本没办法说出骗他的那些话。
可是这时候，沉默就代表着承认。
在别人面前，或许已经算是变相的默认。
可是秦靖川从来不理会这些，他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只要她说出来的话：“是吗？”
“秦靖川，别逼我。”时宜紧咬下唇，苍白的唇瓣上，有血珠渗出。
秦靖川捏住她的脸颊：“松口。”
时宜随着他的命令放过自己的唇瓣。
秦靖川俯身，卷走那颗血珠：“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从沙发上，拿出一个文件袋：“昨天晚上，我收到一个东西。”
时宜看见那个文件袋，就开始浑身发抖。
文件袋和骆南书收到的那份一模一样，里面装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抖如筛糠，拒绝过去拿文件袋来观看。
秦靖川也没有逼他：“这是昨天有人交给公司前台的，这个人是附近的小孩，据他所说，有人给了他一百块，让他把这个送过来，那个人我找到了，你想知道是谁吗？”
“不想。”时宜讷讷开口。
当时她十分想知道谁放在骆南书门前文件袋，是因为她不希望事情败露。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迎接之后的暴风雨。
她抬头，看着秦靖川，一字一顿道：“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秦靖川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时宜坐下。
时宜没有走过去，警觉地看着秦靖川，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湿。
秦靖川扫她一眼：“别紧张，我说过，这件事，我只愿意听你告诉我的真相。”
他掏出一个火机，点燃那份文件，文件付之一炬。
时宜抬眸看她，呼吸紧促：“你……”
秦靖川又掏出另外一份：“昨天晚上，我收集了小乐和笑笑的头发，连夜让人送去做鉴定，鉴定结果刚刚出来，我还没有打开。”
时宜只感觉到阵阵窒息，他就像是一个最高明的魔术师，无时无刻不牵引她的情绪。
她甚至想要他给一个痛快，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刀一刀将她凌迟。
“你想看吗？”秦靖川问。
时宜摇头。
下一秒，这一份一样被火舌吞没。
时宜早已经身心俱疲：“秦靖川，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靖川盯着她，目光如炬：“时宜，我要你亲口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