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时宜崩溃，蹲在地上爆头，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不能自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秦靖川，我不想骗你，可是我更不愿意说出真相，别逼我，别逼我好吗？”
面前被一片阴影覆盖。
时宜知道，秦靖川就站在她面前。
事情的真相其实早已经摆在了两个人的眼前，只是她是缩头乌龟，秦靖川是钻牛角尖的王八，谁都不往后退。
时宜抱住头，不愿意抬头，似乎这样就能逃避。
她不知道秦靖川是怎样的心情。
应该会很伤心，毕竟为了这件事，秦靖川没少和她闹矛盾。
现在更是如此。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愿意告诉他真相？
为什么一直不信任他？
为什么宁愿虚构出一个替身，也不同意他来做这个爸爸？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时宜没有办法回答。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愿意说出来孩子父亲就是你这句话，是考虑到孩子的心情，还是想要做缩头乌龟。
蓦地，肩膀被人抱住，时宜落在一个有力的臂弯中。
他怀抱中的香味异常熟悉，熟悉到时宜顿时放松了神经。
她抿抿唇，问秦靖川：“你一定要我自己说吗？”
“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怕我成为孩子的爸爸？”秦靖川的嗓音无比嘶哑，矜贵清冷都付之一炬，只剩下艰难的砂砾感，“时宜，所有证据都没有了，我没看过那份文件，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可以当做不是，但你要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害怕？”
时宜彻底傻了眼。
她以为秦靖川会很生气。
也想过秦靖川一定会伤心。
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秦靖川会用这种平静的语气来问她这个问题。
她没有办法回答。
可是不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抱着她的男人站起来，时宜抬头去看。
灯光打在他脸上，无比矜贵。
只是他的目光，却完全不一样了。
一汪死海被情绪添满，溢出来的，全都是颓然和沮丧。
时宜张张口，想要说什么。
可轻易骗人的承诺，在这样的目光下，根本无法发声，只能卡在喉咙里，被她一点点吞入腹中。
时宜张了张口，却又闭上。
两个人无声对视，气氛诡异的可怕。
足足有五分钟，屋内没有任何声音。
时宜实在是受不了这全然的寂静，像是不断压缩着周围的空气，带来一阵阵窒息。
“秦靖川……”
“时宜……”
两个人同时开口，秦靖川没有让她，顿了下，告诉她：“这次结束后，你就搬走吧。”
到了如今，他仍然说不出分手两个字。
搬走，是他最后的尊严。
时宜想去拉他，却又完全没有立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留在原地的人，眼泪流不出，声音发不出，像是被丢进真空的太空，彻底吸不进氧气。
……
秦靖川出门后，心脏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李刚扶住他：“老板，您没事吧？”
秦靖川摇头：“别打扰时小姐，她想走的时候，找人送她回去。”
“好，那顾小姐？”李刚询问。
秦靖川：“带到城东会所，晚上我亲自去。”
是夜。
秦靖川来到城东会所，顾烟被丢在地下室，周围几条恶犬在吠。
她已经被拷问了一下午，身心俱疲。
顾烟看见秦靖川，眼前一亮：“你来了？放我出去！来青一定在外面到处找我！”
秦靖川慢条斯理擦着一把刀子：“没事，他现在没空，包括来江，似乎都没有把你放在眼中。”
顾烟依仗的一直都是来青的恋爱脑，现在得知来青不过来，顿时懵了。
灭顶的恐惧冲入头顶，刀锋的寒光闪花了她的眼镜：“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想问什么？”
李刚代替秦靖川问：“你催眠顾辰用的是什么？”
顾烟看着秦靖川手里的刀，一五一十的交代：“现在铃铛在骆南书手上，我早就交给他了，对了，当时时宜就在隔壁包厢，还以为她自己做的隐秘，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跟她计……啊！”
一把刀，凌空飞来，擦着她的脸颊刺入身后的墙壁。
顾烟抖如筛糠一样回头去看，刀刃插去一公分。
如果这把刀插在她的额头上……
秦靖川勾唇：“我不想在你的狗嘴里听见时宜的名字，你不配！”
顾烟顾不得脸颊的疼痛，眼底翻涌着无尽的恐惧。
秦靖川又问了几句来家的事情，将她知道的掏干净，挥挥手：“听说城郊有一家精神病院，李总控股的哪家。”
顾烟也曾是江城的高门，顿时明白。
李总的那家精神病院，关押着的都是豪门不能见人的人！
那里根本不是精神病院，就是彻头彻尾的地狱！
恐惧让她抓住秦靖川的腿：“别送我过去！求求你！靖川，我们好歹有五六年的情分，你不能这么无情，你不能！”
“我情感淡漠，你忘了？”秦靖川轻描淡写。
却狠狠踹开她，皮鞋在她皙白的手指上拧了拧，顿时血肉模糊。
顾烟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秦靖川只觉得悦耳：“我不在意你想把我当做赚钱工具，更不想了解你的小心思，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到时宜身上。”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天，没有栀乔替时宜到城东会所，怀着孕的时宜会遭受怎么样的待遇。
光是想一想，他心就会被钝刀一下下凌迟。
甩不掉的疼。
“带走。”
顾烟被带走，李刚去而复返，跟着的还有何堇宸。
何堇宸这段日子被打击后，沉稳不少，他调查了很多来家的事情：“你那个老丈人，最近在来江面前确实风头无两，你真的不怀疑顾烟的话？”
“怀疑。”秦靖川抽了口烟，“时天会把时宜卖了，我也不奇怪。”
“不能吧？”何堇宸很犹豫，“看起来他们父女关系还不错。”
“不错？”秦靖川冷笑，“他看我不顺眼，难道他不知道只有我才能保护时宜吗？”
“那你要怎么办？”何堇宸噎住，这个问题，很难评。
秦靖川将手中的烟抽完，单手碾灭烟蒂：“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