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还没说话,夏芊便慌乱起来,结结巴巴解释:“时宜姐,你别误会,我和靖川哥没什么关系的,我只是最近在陪着子铭玩儿,小孩子希望父亲的陪伴,我受子铭和爷爷所托,过来问问靖川哥的意见。”
她摆手,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重复:“我真的对靖川哥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只是我们这些小家族,秦爷爷找我帮忙,我不敢的,我知道,靖川哥是你的,真的知道,一点点都不敢。”
时宜定了定神,有点想笑。
这么怕她不吃醋。
连秦爷爷都搬出来了。
装作弱势的样子,用来衬托她的张牙舞爪。
缓了缓胸口冷笑的情绪,时宜才来得及打量面前这个温柔的女人。
这一看,哟呵,还挺眼熟。
她扫了亲靖川一眼。
秦靖川那双深邃冷眸一直凝视着她,薄薄的眼皮上拢着一层阴影。
仿佛做错事的是她一样。
她盯着秦靖川看,扯着嘴角,装作吃醋的样子,冷笑:“秦靖川,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秦靖川语调生疏又冷漠。
时宜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快说!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再来一个白月光,黑月光的,我可真的不会原谅你哦!”
她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显。
顺着秦靖川的意思,告诉他,只要他解释好这个女人,她就轻轻揭过之前的一切。
不要账本了,只要他。
“是秋瑶的朋友。”秦靖川依旧摆着高姿态,“你不认识吗?”
时宜早就认出来了。
夏芊是骆秋瑶小闺蜜团里面最温柔的那个。
骆秋瑶带着她的闺蜜欺辱时宜的时候,夏芊还会满脸不忍地看着她,甚至会偷偷叫来秦靖川帮助她。
她记得。
五年不见,夏芊的气质更加温柔,透着一股悲天悯人的善良。
真会选对象啊!
连用小伎俩消解更大矛盾的时候,选取的都是她绝对不会误会,不会生气的女人。
她不得不承认秦靖川的聪明。
可她也更厌恶秦靖川着运筹帷幄的上位者姿态。
她简直头皮发麻,如果她没有这样断情绝爱,秦靖川这么折腾一次,她会不会抱着浓浓的愧疚,认为她给的信任不够足?
“眼熟。”时宜压下心头的惊惧,思索道,“是夏小姐吗?”
夏芊站起来和她握手:“时宜,你还记得我呀,很荣幸。”
时宜顺着她的话往下接,跟她寒暄。
夏芊功成身退,多一分钟的停留都没有。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时宜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攥紧。
这场戏,演的真恶心!
她却必须演下去!
翻了个白眼,时宜嗤道:“一家三口哦!父母陪伴哦!孩选后妈哦!幸福美满哦!”
秦靖川挑眉,毫无愧疚地笑:“本身,我们应该是一家五口。”
缺的三口,是她,还有小乐笑笑。
时宜故意打岔,垂着他的胸口:“秦靖川,你还响应国家的政策生三胎呢!”
“吃醋了?”秦靖川戏谑,低头,准备嘲笑她。
却看见她通红的眼眸,垂在他胸口的力道也软绵绵的,倒是眼泪,吧哒吧哒一颗一颗地掉。
在皙白的肌肤上留下水痕。
像是化在秦靖川心口上的刀。
他梗了梗,原本运筹帷幄的淡然倏尔一变:“哭什么?我找她来气你的,你这么聪明,猜不到吗?”
“猜不到!”时宜眼睛都红了,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调,带着满满的委屈,“谁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五年前,温雪曼还是你绝对的白月光!五年后,你又说喜欢我,现在你找了夏芊,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意?”
她故意把话题往昨天吵架的争端上引:“别人都知道你的财务状况,我连一点都不了解,你还说喜欢我,光用嘴吗?”
见她真恼了,秦靖川心口像是被细线狠狠捆住,勒的他喘不过气。
“时宜,我不能给你。”他声音仍然是硬邦邦的,别扭地解释,“我的账本还存在秦氏的一些问题,我不可能交出来,时宜,你也开公司,你能理解。”
他用的是肯定句。
更让时宜想要呕吐。
她还要装作娇嗔:“怎么?你偷税漏税啊!”
秦靖川捏捏她的耳垂:“还是为了这件事生气,不是为了夏芊。”
时宜白了他一眼:“夏芊帮过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故意找她来,不就是让我气不起来吗?”
她推了一把秦靖川,再怎么忍耐,语气里还是带着抱怨:“我们住在邻居,我不能每天都去你那里,我的崽崽们会吃醋。”
“好。”秦靖川溢出低笑。
她愿意搬过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上完课,回到家,时宜对秦靖川破口大骂。
栀乔听完原委,笑的打滚:“哈哈哈,他怎么这么幼稚!都多大了,还找一个女人来让你吃醋,他怎么就笃定你会和别的女人抢他?”
时宜撇嘴:“他多自信啊!高位姿态摆的足足的,即便是求复合,也从来没说过一句对不起,我爱你,更不可能放下自尊,人家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高高在上地告诉你……”
时宜清了清嗓子,学着秦靖川的语气,冷漠疏离:“我都不怪你了,你竟然还敢生气?”
“哈哈哈!”栀乔笑弯了腰,“太像了!”
他不生气,她就要感恩戴德。
他向她走出0.01步,她就要飞速奔跑,冲到他怀里!
他姿态是挺高的,符合他一贯的清隽矜贵。
那她呢?
她就是天生的贱骨头吗?
栀乔笑够了,问:“你真的准备搬到那边啊?”
时宜摊手:“我算是看透了,对秦靖川,你如果不顺从,得到的只有威胁,还不如让他心里好受点,还有机会找找他放着秘密的电脑。”
“我听说有人会用纸质版账本,你觉得?”栀乔询问。
“不会。”时宜很笃定,“秦靖川对自己有盲目的自信,他对小乐的恶意,很大一部分也来源于他无法接受有人比秦氏集团的技术部更强。”
栀乔一言难尽:“那你还真是很了解他哦!”
时宜把玩着手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她晃着手机:“比如,我就猜得到,他马上要打电话过来。”
“说什么?”栀乔好奇追问。
一句话刚落地,时宜的手机响起来,是秦靖川。
时宜没有按下接听键,只是露出一个冷笑。
“他不信任我,这个电话,是在逼我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