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我出国了,能去找你吗?”时宜惴惴不安。
“你要出国?恋爱脑治好了?”
“我……”良久,时宜抽泣道,“对不起。”
那边也沉默下来,半晌后,直接按下挂断键。
时宜呆呆看着手机,心脏像是被人抓出一个个窟窿。
三年前,阿茵就提醒过她,差距太过悬殊的婚姻不会幸福。
她看不透,执意要嫁,阿茵一怒之下和她断联,让她再也找不到。
如今,又要重蹈覆辙吗?
“嗡。”手机中,跳出来一条短信。
“等你离婚后再说吧。”
时宜一愣,破涕为笑。
栀乔好奇问:“谁啊?沈淮序吗?你对不起的人怎么这么多哦?”
时宜垂眸,眼泪挂在睫毛上,一颤一颤。
“开个玩笑,你别哭啊!”栀乔手忙脚乱。
“没有啦!”时宜擦了一把眼泪,“我对不起的人确实很多,但你们也都很爱我,我应该更在乎爱我的人和我自己,我只是……很感动而已。”
她张开双臂:“乔乔,抱一下。”
栀乔抱住她,嘴上嫌弃:“我可不是拉拉哦!”
时宜调整好情绪,开始一个个给被骚扰的人打电话,从他们的叙述中,不难拼出事情的真相。
阿朗们被盘问的都是和她的关系,还要拿出证据证明,不胜其烦。
幕后主使只可能有一个,秦靖川。
有的阿朗抱怨:“他们来头很大,通过我们老大找到我,老大直接问我是不是惹到什么大人物,这次裁员,直接把我开了,怕我给公司惹麻烦。”
时宜额角突突突地跳,接连道歉:“怪我,我会补偿你们。”
她统计好每个人的情况,但她身边的“阿朗”实在比较多,还有几个暂时没受到骚扰。
时宜深深吐出一口气,还是决定先去找秦靖川,让他停止这个恶劣行径。
她直接找上秦氏集团,托新闻发布会的福,公司的人都认为她是秦靖川的掌心宠,一路畅通无阻上了顶楼,直接推开秦靖川办公室的门。
秦靖川抬头看见是她,皱眉:“你的礼貌呢?”
怒火染红了时宜的眼睛:“秦靖川,你是不是去骚扰我同学了?”
秦靖川随手翻看文件,云淡风轻道:“身为丈夫,想认识你的阿朗哥哥,不正常吗?”
时宜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她想骂秦靖川,又硬生生忍住,咬牙:“我那天就是随口胡诌一个名字,想激你离婚,我跟那些同学都好久没联系了,你能不能不要去打扰别人的生活?”
“时宜。”秦靖川放下文件,表情冷淡,“你很喜欢把我当傻子。”
时宜绷着脸,恼道:“我说的句句属实。”
“如果你是想维护你的阿朗哥哥,你不必如此,我没有想对他们动手。”秦靖川又重新低头,不紧不慢,“我拿捏的,只有你一个。”
时宜胸膛剧烈起伏,怒火上涌:“那你让你的人撤回来啊!”
“我需要知己知彼。”秦靖川目光沉冷,“了解你所有的人际关系,才能在你欲擒故纵的时候,识破你的诡计。”
时宜无力地张了张嘴巴。
她说过太多谎言,在秦靖川面前根本没有信誉。
她烦躁地揉头发,双目猩红:“我们的事情不能我们自己解决吗?你根本就不顾别人死活,普通人的生活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她忍不住怒吼:“就是你这种目中无人的个性,才逼得我不得不选择离婚,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你沟通!”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秦靖川释放出极强的压迫感。
“你是皇帝吗?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跟你说话,你又为什么不能听听别人的想法?”时宜比他更大声,“秦靖川,你真的很专治!”
秦靖川眼眸狠戾,冷着脸审视她,咬着后槽牙:“滚回家去。”
“走就走!”时宜跟他无法沟通,摔门离开。
看着她愤怒的背影,秦靖川肌肉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气坏了。
时宜现在越来越放肆,为了别的男人,竟然跑到他的办公室大吼大叫。
可想到她愤怒的小脸,他又忍不住蹙眉。
恰巧,丁特助进来送文件。
秦靖川皱眉问:“只是简单的询问,也算得上折腾?”
丁特助略一思索,就知道秦靖川在说什么:“老板,您是江城商界的领军人,在您眼里,只是平常的问话,但在普通小公司看来,您的态度就是行业风向标,他们怕秦氏生气,宁愿付赔偿金,也不要的罪过秦氏的员工。”
“五个阿朗,已经有三个离职,而且他们在同行业内也难找工作,毕竟被秦氏针对过的人,没人敢用。”
“知道了。”秦靖川神色清冷,语气寡淡。
顿了顿,他说:“解决一下,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
一连一周,时宜都晚出早归,完全错开秦靖川回家的时间。
连张婶都私下问她是不是在和秦靖川冷战。
时宜怒火未消,承认下来。
她这几天,一个个给以前的客户打电话,希望能为阿朗们再找到一份工作,可客户都怕帮她这个秦太太给其他男人找工作会惹秦靖川生气,一再推脱。
时宜没办法,只能先去银行取出存款。
最近接了几个婚礼设计的胆子,瘪下去的腰包刚刚回暖,就又空空如也。
她给“阿朗们”打电话,希望请他们吃饭给他们道歉并赔偿他们的损失,却听到一个令她意外的消息。
“这么客气干什么?应该是我请你才对,我能找到比原先多两倍工资的工作,都要感谢秦总呢!你真是嫁了个好老公,连我们这些老同学都跟着受益呢……”
时宜一连打了五通,都基本上是一样的回复。
被辞退的换了更好的工作,留在原岗位的升职加薪,都是秦靖川给的福利。
傍晚,时宜等在客厅的沙发上。
秦靖川回到家,看到她,轻嗤讥讽:“不躲了?”
时宜直接问:“你为什么会帮他们?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秦靖川眉梢冷峻,不耐道:“我原先不知道他们会被连累。我秦靖川,从不需要以势压人。”
时宜瘪瘪嘴,心内却是有了些许变化。
她发现,秦靖川也不是蛮不讲理,他知道自己错了后也会弥补。
意识到这个后,她心内就有一个问题呼之欲出。
可能没意义,但她很希望得到答案。
她抿抿唇,开口:“秦靖川,如果我们从现在开始好好生活,但是我意外怀孕,你会留下这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