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娇俏的小脸瞬间红到滴血,虫蚁啃噬一般的麻酥弄得她无所适从。
她伸手去推秦靖川,却被他拉着手腕往后带。
摩天轮下,是几米的高台。
时宜下意识跟着抬脚,扑进摩天轮,也扑到了秦靖川的怀里。
他们进去一秒后,摩天轮轿厢缓缓上升,门彻底关闭。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时宜气恼。
秦靖川放在她腰侧的手收紧,时宜无法动弹,被他叩住下巴,抬高,轻轻摩挲着:“危险的是我,秦太太怕什么?”
时宜抿唇不语。
的确,背对轿厢的是秦靖川,可能一脚踩空的也是他。
她有什么好着急的。
“秦太太在乎我。”秦靖川下结论。
时宜的内唇被咬出一圈血痕,她最讨厌秦靖川能轻易看穿一切的游刃有余。
“别自作多情了。”时宜炸了毛,“我不是秦太太,也不是在乎你,我只是需要你和顾烟拉进关系,你还不能死,就这样。”
她推开秦靖川,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心跳极快。
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反应证实了顾辰的感觉。
她却不想承认。
秦靖川眯着眼,唇边若有似无划过一点轻笑,踱步过去。
空中的轿厢因为他的走动晃动两下,朝着两人所在的角落偏移。
时宜意识到自己往下滑动,瞬间呼吸急促,无法思考,下意识抱住面前的男人,瑟瑟发抖。
秦靖川抚着她的脊背:“别怕,我在。”
时宜尴尬地收回手:“谁怕了,我是看你站着,你……”
摩天轮缓缓上升,一阵强风吹拂,晃感再度增强。
时宜的话戛然而止,再次紧紧抱住男人。
强风不过片刻,摩天轮恢复平静。
时宜收回手,连耳垂都染上薄红,不好意思抬头。
她有一点点恐高,刚刚摩天轮在高处晃动,大脑缺氧,秦靖川肯定又在误会她欲擒故纵投怀送抱。
她听到头顶上一阵极轻的笑声传来,更笃定心头的猜测。
“时宜。”秦靖川开了口,听起来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
他在时宜身边坐下,时宜偏头看他,他坐姿笔挺,面无表情。
时宜怀疑刚刚的笑声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时宜,我可以帮你。”秦靖川补全了他刚刚的半句话。
“?”时宜偏头疑惑。
秦靖川又发出一声极低的轻笑:“我可以帮你弄到顾辰的样本,确定他是不是你的弟弟。”
“你怎么知道?”时宜沉下脸。
秦靖川却不恼,低磁的声音像是安定的钟声:“顾辰,时年十八岁,于八岁被带回顾家,顾家现任董事长顾文涛欣喜若狂,但他太太却从未公开承认过顾辰的身份,按理说,失而复得,最高兴的,应该是顾太太。”
“我探查了一些其中的秘闻,你想知道吗?”
摩天轮上到最高点,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缝隙中洒进来,洒在秦靖川的脸上。
隔着一团金阳,他仿佛发着光,跳跃进时宜的心田。
她喉咙干涩:“商场最忌讳深挖痛点,你……”
秦靖川云淡风轻:“顾辰可能是我小舅子,该知道的,我必须知道。”
时宜垂下头,心内的冰山不可避免裂了缝。
秦顾两家合作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如果被顾董事长知道秦靖川在扒他的秘密往事,这次合作,绝不可能愉快。
但他还是做了,这应该是他头一次做对秦氏不好的决定。
为了她。
“他不是你小舅子。”时宜咬着唇,摇头,“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二字,提醒秦靖川,也提醒她自己。
秦靖川深眸漆黑,如深海般惊心动魄:“你可以当我在重新追你。”
时宜彻底傻住。
骄傲如秦靖川,怎么可能会低三下四的追求?
时宜心头像是裹了一层棉絮,麻麻乱乱闷闷:“我们之间已经不可……”
“时宜。”秦靖川打断她的话,“二十五亿,我还的是温雪曼的救命之恩,她会被送去国外,她的孩子也不会回来。”
时宜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如果他能早点作出决断,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时宜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秦靖川,破镜不会重圆。”
她看向窗外,拒绝再沟通。
狭小的摩天轮内,充斥着僵持和悲伤。
秦靖川面容阴翳,晦暗阴沉到极致。
一步错步步错,从他认不清自己心意那天开始,就注定会有这样的结局。
摩天轮平稳回到陆地,厢门打开的一瞬间,秦靖川轻声张口:“我仍会帮你。”
时宜回头,他已经大阔步离开。
时宜咬着牙,心内说不上什么滋味。
游乐园之旅的后半段,顾辰不理时宜,秦靖川兴致缺缺,几个人很快就散开。
回到公司加班的时宜,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却很熟悉,是温雪曼。
“时宜,你别得意,你别以为秦靖川认定你才是救他的恩人就万事大吉,他对你根本就不是爱!”
时宜愣了下,迅速明白温雪曼话中的意思。
项链、景宴、同样的七年。
原来,秦靖川并不是忘记了救命之恩,只是认错了人!
“是不是爱有什么关系?”时宜语调轻蔑,“他能为了你这个假的救命恩人付出二十五亿,就能给我这个真的你想得到的一切,你有本事打电话来我这里叫嚣,倒是不如想想骗秦靖川会有什么后果。”
时宜灵光一闪,想起秦靖川在摩天轮上提过的对温雪曼的处理:“你的孩子永远回不了国,不会是留在国外了吧?”
她这一句,彻底戳中温雪曼的痛处。
温雪曼破口大骂:“贱人!你敢诅咒我的孩子,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时宜把手机拿远了点。
破防了,看起来她猜对了。
可时宜并未感觉轻松。
今天下午心底的松动好像是一场笑话,秦靖川不过是对救命恩人的愧疚,她竟然又动了心。
她可真贱!
……
与此同时,临省。
丁特助坐到一个紧张的女人面前,推过去一沓钞票:“杨倩倩对吗?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在景宴和你同住一个房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