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去验证。”不到最后一刻，时宜还在做着垂死挣扎，“如果是你的，我早就打掉八百遍了！”
秦靖川脸上寒意凛冽，语气却十分自然：“嗯，口是心非，你永远都这样，把要说成不要，却又缠着……”
“等等！”时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秦靖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口是心非吗？”
时宜止不住瞪他。
这是口是心非的问题吗？
他为什么总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看看戴维，看看老爷子，他们的目光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真不是你的孩子，这是我在国外生的，他们的爸爸还活在世界上，实在不行，我带你去见见。”时宜试图把话题扯回来。
“确实还活着。”秦靖川整理了一下袖口，“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
“才不是这样！”笑笑鼓着小包子脸反驳，“我们的爸爸比你帅一万倍！”
笑笑拼命挤眉弄眼，让小乐也配合。
小乐开口：“我们的父亲不是你，你的血是脏的，我不允许我妹妹身体里流着脏血。”
秦靖川瞪着这个和他有几分像的小男孩。
笑笑的小脾气就像是炸毛的时宜，不管怎么看都透着可爱。
可小乐，和他一模一样，冷漠阴鸷，他不喜欢。
“手术室就在外面，你可以出去，换掉一半的血液。”秦靖川的耐心耗尽，语气很差。
时宜挡在沉下脸的小乐面前，像只护犊子的野猫，冲他伸出爪子：“秦靖川，他才五岁，你幼不幼稚！”
“你也知道他们才五岁？你又为什么教导他们撒谎？时宜，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的两个孩子就是因为你的教导，才成为满嘴谎话的坏孩子！”秦靖川的态度强硬又冷漠。
时宜却骤然愣住。
她不在乎秦靖川的在乎。
可秦靖川的这番话，戳中她心底最隐秘的伤口。
她的崽崽们从小就聪明伶俐，回国之后，更是无师自通可以和她打配合，她很骄傲，却更加内疚。
如果崽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她当然能理直气壮告诉他们，小孩子不可以说谎。
但现在，她没有立场。
她不断地深呼吸：“我不想在孩子面前和你吵架，让他们先离开，我会留下来。”
秦靖川冷酷无情：“不行。”
时宜眼尾发红，眸色哀求。
秦靖川根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她不知道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她也害怕，怕结果出来的一刻，秦靖川控制不住掐死两个孩子。
“秦靖川……”时宜语调软了下来，“孩子是无辜的。”
秦靖川眸底的冷硬一秒软了下来，他看着这个和他对抗着的强硬的女人，因为孩子低下头，忍不住心中发酸。
他看向他讨厌的小崽子。
这个小乐，百分百继承了他基因里的精神病。
他不想和另外一个翻版的精神病待在一起：“他们不能走，可以换到其他房间。”
他退一步，时宜也没得寸进尺。
戴维护着小乐笑笑一块出去，老爷子和子铭也被发配过去。
时宜泄气一样瘫在椅子上。
秦靖川走过去，深沉的眼神就像是最浓重的黑夜，吞噬所有的情绪，像一个冷血无情的机器：“时宜，我要你亲口说，他们是不是我的孩子。”
时宜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滴滴答答的钟表声像是丧钟，一点点敲碎时宜的希望。
秦靖川捋了捋她滑下来的发梢：“没关系，你慢慢编，我可以等。”
时宜咬着牙：“不是，我说一千遍一万遍了，他们不是你的孩子！”
秦靖川手指不安分地捏着她的耳垂：“为什么不肯承认？”
“你疯了吧？我说了他们不是，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秦靖川的手指滑到了脖颈处：“怕我不想认他们？”
时宜：“……”
她确认了，他在装傻。
她干脆任由他逗，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无法阻挡接下来的结果，还不如省点力气，随机应变。
秦靖川的手指已经挨到了她的锁骨。
她最近清瘦了些，原本就精致的锁骨更加明显，传来痒痒麻麻的酥意。
时宜恼道：“秦靖川，你到底有完没完……唔！”
她的骂声，被封在了薄唇中。
薄唇肆意掠夺她的空气，像是攻城略地的将军，执拗地要占领这一座城池。
直到时宜差点没了呼吸，秦靖川才堪堪放过她。
时宜眼角染了薄红，是被亲的，也是气的。
秦靖川眼底笑意加深：“我能不能要这两个孩子，取决于时总给我什么好处，时总知道，我对孩子的厌恶。”
时宜心脏狠狠一揪，胸腔憋闷，根本进不去空气！
他果然不想要她的孩子！
她大吼：“他们不是你的孩子！”
“秦先生。”门被推开，医生拿着报告，“结果出来了。”
……
另一间休息室。
秦老爷子冲着笑笑招手：“漂亮的小公主，到太爷爷这里来好不好？”
笑笑躲在哥哥后面，不肯过去。
秦老爷子的目光根本无法从他们身上移开：“像，太像了！”
小乐知道秦老爷子说他像秦靖川，他很不乐意：“我和他不像，你不要说这些，我不爱听。”
“怎么不像呢？”秦老爷子笑眯眯，“你们没见过你们妈妈小时候的照片吧？”
他从怀里掏出手机，手机壳里面，放着一张发黄的老照片。
“笑笑和小时候的小宜一模一样，你们想看看吗？”
笑笑拉拉哥哥的袖子。
她还是有点想看看的。
小乐抿抿唇，伸出小手：“给我们，我们自己看。”
秦老爷子把照片递过去，喋喋不休讲起时宜的故事：“我当初就是凭借这张照片找到的你妈妈，你妈妈那个时候还在上学，没课的时候，就经常来看我，她那几年来的时间，比我跟秦靖川这个臭小子一辈子待的时间都长！”
小乐和笑笑都去看秦老爷子。
他们很喜欢听人讲妈妈的故事。
秦老爷子蛊惑道：“我看见你们，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小宜的孩子，你们不用叫我太爷爷，就叫我太姥爷，我们是一家人，我带着子铭，跟你们一起住，好不好？”
笑笑小脸很纠结，和哥哥小声嘀咕：“妈妈很喜欢这个老爷爷的，我们要不要同意？”
小乐绷着脸：“你们也不喜欢秦靖川？”
秦老爷子立马：“我最讨厌他，你们看，我都和子铭住一起，都不要他的，我家吵架大，你让你所有爸爸妈妈一起来，我们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笑笑大声：“不行，你来我们家。”
秦老爷子：“诶，行！”
戴维扶额，又忍不住笑话笑笑被骗。
屋内气氛正欢，门突然被踢开，极力忍耐即将喷薄怒意的秦靖川满目寒光：“他们不是我的孩子，让他们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