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骆南书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时宜火冒三丈:“秦靖川,你要愿意留下就留下,这里是我家,你没有权利决定我其他客人的去留。”
秦靖川脸色又黑又沉,欲言又止。
她看不出骆南书的茶吗?
她那么聪明,有哪句话听不明白?
分明就是她也这么认为!
他瞥到骆南书略微得意的目光,翻滚的愤怒沉下来,他坐在时宜的另一边:“我押顾辰。”
时宜难以置信看向他:“你……押顾辰?”
“顾辰很喜欢玩这个,我觉得他能赢。”秦靖川硬邦邦解释一句,低头摆弄手机。
时宜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惊讶,惊讶秦靖川前脚才贬低他们的赌注,后一秒就加入。
前后变化之快,不过她一句话的时间。
“输了要做饭哦!”时宜试探了一句。
秦靖川抬眼扫她:“我也是要吃饭的。”
吃饭和做饭也不一样啊!
时宜在心中腹诽,却认命地闭嘴。
和秦靖川不能讲道理,更无法预测他的行动。
客厅很大,却只有他们小小的一角有乐高碰撞的声音。
满室温馨。
难得。
半小时后。
小乐放下手中最后一块,唇角微微上扬:“我好了。”
顾辰看着还剩下一个角的乐高,失落地低下头。
时宜下意识去安慰顾辰:“没关系,辰辰也很棒了,小乐只是更优秀一点点。”
“我不棒!”顾辰嘟嘴,突然拂掉面前所有积木,发怒地吼,“我不棒!”
小乐愣了下,站在时宜面前:“是我赢得你,你冲我妈妈发什么火!”
时宜拉着小乐站在后面:“舅舅只是发病了,小乐,他是病人。”
小乐固执地绷着下颌:“他不能这样。”
“他这样不对。”时宜想和小乐讲道理,“但是……”
却突然被一声冷厉的呵斥打断:“哭什么!”
时宜蓦地看向秦靖川。
她先处理小乐,是因为顾辰犯病,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平静,在这段时间内,你跟他说什么做什么,基本上都是无济于事。
但绝不能这么刺激顾辰!
她皱眉拉开秦靖川:“你干什么?你不是经常去看他吗?你不知道他不能遭受这样的刺激?”
秦靖川冷呵一声。
她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作秀,假装和顾辰亲近了!
“你永远护着他,他也只能是病人顾辰,你要学会让他自己长大!”秦靖川态度强硬,“顾辰,你不能一直躲在你姐姐后面,闭嘴,不许哭!”
时宜气的心脏突突跳:“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顾辰脸色苍白,咬着唇瓣嗫嗫看着吵架的时宜和秦靖川。
骆南书轻轻拍他的后背,温和的声音就像是溪水涓涓流淌:“别怕,他们不是因为你输了吵架,辰辰,你不能对姐姐发脾气,知道吗?”
明明很简短一句话,却好似有魔力一般,迅速让顾辰安静下来。
骆南书噙着笑:“姐姐,你和秦先生别吵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做饭。”
“好。”秦靖川挑着眼眸看他,眸中多了些耐人寻味,卷起袖子,要跟他去厨房。
时宜摸不清状况。
有骆南书在的时候,所有的争吵基本上都很快平息。
只是涌动在之下的暗流,从来都只会更加炙热的翻滚。
时宜抿了抿唇,看着两个男人一块走入厨房。
她转头去安慰顾辰。
顾辰却抹了脸,像小朋友一样,把眼泪糊的满脸都是:“姐姐,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时宜有点好笑,拉着他来到卫生间,找出湿巾帮他擦脸,“在姐姐这里,不需要说对不起。”
“需要的。”顾辰很固执地看着她。
“姐夫说,辰辰要学会失败学会竞争,不能哭,要做小男子汉!”顾辰拉着时宜的衣袖,“书书说,辰辰要对姐姐好,要控制自己,不然姐姐会伤心的……”
他智商停留在幼年,脑容量也不太够用。
一边说,一边回忆。
“书书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时宜帮他擦脸的手一顿。
明明,这是她第一次带骆南书来见顾辰。
顾辰怎么突然这么听他的话?
至于秦靖川。
他一向奉行挫折教育,跟顾辰说出什么都不奇怪。
“今天呀!”顾辰被时宜的问题打断了思路,“书书跟我是好朋友,他来找我玩,我很开心呀!”
时宜戒心放下,重新帮顾辰擦干净脸:“愿赌服输,辰辰输了,要不要自愿接受惩罚?”
顾辰举手:“要!”
他兴致勃勃冲进厨房帮秦靖川和骆南书做饭。
小小的厨房内,火药味十足。
秦靖川和骆南书一人占据一个角落。
骆南书单薄清瘦,气质温凉,小臂堆着卷起的白毛衣,站在操作台前,利落地改刀,腌制。
秦靖川占据另一个操作台,他主要对蔬菜下手,一把刀上下飞舞,蔬菜被片成细小的薄片。
他不会做饭,却擅长用刀,戾气四散。
顾辰像个小蜜蜂一样,在他们之间乱晃,把两个完全不融合的人交织在一起。
小乐跟着回来的笑笑子铭去屋内说悄悄话了。
时宜走进去,摸了个西红柿,靠在门边啃。
颇有种难以言喻的奇妙。
“小时宜!”栀乔的声音传进来。
门被推开,栀乔带着男朋友野狗进来。
看见这个场面,脱口而出:“我敲!”
拉着时宜问:“这什么情况?”
时宜侧过头,压低了声音回答她:“大概是,做梦的情况。”
秦靖川做饭,秦靖川和骆南书和平相处,秦靖川拿刀不砍人砍菜……
这全都是梦中才会出现的情况!
栀乔“咯咯咯”笑:“我知道什么情况。”
“什么?”时宜又啃了一口番茄,鲜红的汁水绕住她的手指。
“一妻一妾的情况!”
“咳咳咳”时宜剧烈咳嗽起来,被呛到了!
秦靖川和骆南书,几乎是同一时刻冲过来。
秦靖川手上端了温水,骆南书拿着纸。
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时宜面前。
时宜一阵眩晕,恨恨瞪了一眼栀乔。
栀乔笑的前仰后合,快厥过去了!
这不就是一妻一妾争宠嘛!
“喝点水。”
“姐姐,没事吧?擦擦手。”
两人同时开口,水和纸,又递的离时宜更近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