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脑子很晕,只凭着本能说:“因为,你要跟我回家。”
她说完,就跌靠在秦靖川的胳膊上,迷迷糊糊,再问不出什么来。
秦靖川单手抱住她,脱下西装,搭在她肩头,把人打横抱起,打了辆车,没直接去城西时家,开了间酒店,把人塞进去。
时宜躺在他怀里睡的无知无觉。
秦靖川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耳边全是最后的那句话。
想带你回家。
口袋中的手机嗡嗡。
秦靖川拿出来看,全是何堇宸发的消息。
他连发了好几个视频过来,最后一句话在解释。
[听说你演的不太像啊!兄弟给你找了些被迫进入这个行业的视频实录,你演技本来就不行,好好学学,别露馅了!]
秦靖川薄唇微抿,点开一个,顿时满头黑线。
视频中的,分明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古代女人!
女人满脸不愿,视死如归,在被客人调戏的时候,更是恨不得自杀。
连续几个视频,都是类似的片段。
秦靖川胸口发闷,回复何堇宸。
[闲的话,把这两年的报表整理好发我邮箱。]
何堇宸的电话很快就到,秦靖川看了眼身边的时宜,无情挂断。
何堇宸只能在信息上抒发他的不满。
[老秦,你不识好人心呢!我好心好意帮你,怕你被发现,你怎么还给我安排多余的工作?]
秦靖川:[不如你亲自示范,我不介意帮帮你。]
何堇宸沉默了几分钟。
短信再度轰炸!
[你是个男人!破产的男人!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你要演出不情不愿!]
[我看监控了!你满脸迫不及待,时木头能相信才有鬼!她是木头, 不是傻子!]
[你绕这么大一圈,还没得到她的心,就被她识破后,你看看她还会不会搭理你!]
何堇宸最后的威胁有效。
秦靖川关闭手机,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
镜子里面,是一张面无表情毫无温度的脸。
沉郁阴暗,和床上的时宜完全相反。
他不用演,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次日,时宜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旁边的男人。
昨天的酒上头,但没短片,她可以清晰记住和刘太太对男人的贬斥,也知道对秦靖川的破口大骂,最要紧的是,她没忘掉,她当时被蛊惑后,说出的那句话。
带你回家……
这四个字的分量太重,压的她心头沉甸甸。
她胡乱揉了一把头发,想着怎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昨天喝多了酒,没考虑好包养秦靖川之后要怎么办。
他们之间,即便仇恨消失,时宜照样不想沾边。
“醒了?”
男人的声音因为刚刚睡醒,带着沙哑的磁,滚入时宜耳中,像是加了电流,电的她浑身一激灵。
时宜面无表情,想着昨天刘太太传授的驭男之术,冷脸:“昨晚的事,当做没发生。”
她从床头拿起包,里面装了一叠钞票,她随手拿出来放在他胸膛上:“给你的。”
秦靖川捏起那叠钱。
她演的卖力,脸却像涂了胭脂似的,又红又烫。
让他忍不住想逗她。
眼前环绕着何堇宸的殷殷叮嘱,秦靖川脸一冷,散发一股极强的阴郁感:“这点钱,就想买我的尊严?”
时宜愣住。
这和昨晚她的记忆不一样。
明明在包间,她说要包养他的时候,他还像个浪子一样对她动手动脚,弄得她耳廓发热,怎么一觉醒来,翻脸不认人?
秦靖川把钱扔到一边,声音中像是裹了刀子:“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时宜扯了扯唇角。
昨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
正好,她也不用为“带你回家”四个字烦恼。
“我不是施舍你,城西会所的规矩我懂,你回去还要上交七成,这钱你该收就收,做生意,不丢人。”时宜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也有过困顿的时候。
相比于生活的困难,仇人的施舍更让人窝火。
时宜责怪昨晚喝醉的自己想的太少,正好亡羊补牢。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夹在一堆钱中间。
她一个朋友的公司正在找职业经理人,以秦靖川的能力,应付个把小公司绰绰有余,希望能帮到他。
也是她这个陌生人,对他的一点点善意。
塞好后,时宜去卫生间洗漱。
靠在洗手池上,给会所的经理发消息。
告诉他,秦靖川由她包养,每个月会把固定的钱打到会所的账户上,让经理不要给他安排排班,也不要告诉他。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能心安理得的离开。
拉开洗手间的门,秦靖川却堵在门口,一只手撑在门上,挡住时宜的去路。
时宜看向那只手。
即便落了难,他手腕上依然戴着一块金属表,折射出来的冷淡光泽和他这个人一样,透着矜贵。
“干什么?”时宜语调冷硬。
秦靖川眸色清清:“你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提到昨晚,时宜有点心虚。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心底空落落的那一块总会在酒精驱使下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
她强装镇定:“不记得了。”
秦靖川单手捏出手机,展示在时宜面前。
手机上面,是一条转账信息。
时宜想起来。
昨晚她先包了一个月,给过钱。
“昨晚你说……”秦靖川不知道倔强但乐意的情绪怎么演,他只木着一张脸,“带我回家。”
时宜看面无表情的男人眸中露出些许躲闪。
心迅速疼了下。
“不是。”她反驳。
秦靖川咄咄逼人:“不是什么?你没说过吗?还是你没有带我离开?时宜,你告诉我。”
时宜呼吸略停,看着他这幅落魄的样子,心像是被人砍了一刀,怪疼的。
她抿唇。
这个时候,她越对他好,越会刺激他的自尊。
她思忖几秒:“我说,我昨天喝醉了,表达的不明确,我原话是你要跟我回家。”
“有什么区别?”秦靖川目光锐利,像一把锋利的刀,即将划破她的伪装。
时宜清了清嗓子,找到借口。
“男人带菌不带病,你要跟我回家,所以不能留下,不然,我怕你……”
“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