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厉,你在听吗?”
厉瑾凉应了一声,声音紧张的颤抖,“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她……她没有死。”
“当初依依的尸体不是被烧成了焦炭嘛,根本没有办法和她父母的DNA做对比,所以我们都以为依依死了,但是我最近梳理资料的时候发现,当初火灾之后,有一个负责管依依饮食的姑娘,失踪了。”
“还有别的线索吗?”厉瑾凉的心狂跳了起来,拿着电话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那姑娘是个孤儿,当初我就是看上她的身份清白,才把他介绍到你那边去照顾依依,哦对了,我记得那姑娘是六指儿。”
商飞梧听厉瑾凉那么紧张,当下也不好意思再调侃,几句话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说了出来。
你知道濒死的人,忽然回光返照是什么样子吗?厉瑾凉现在就觉得自己正处于这个状态。
他沉默了很久,站起来抽出一个根烟,点了三四下,才将烟点燃。
“你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厉瑾凉来回踱步,一颗心七上八下。
以商飞梧的能力,调查一个人什么时候出了A市,还是很轻松的,如果……如果那个姑娘没有出A市的记录,那一切都还有希望。
还有希望……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当初在别墅里只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这至少能说明依依她、她有可能还活着,不是吗?凤栖公墓那边,我找一下负责人,看能不能找到当初火化尸体的工人,或者说找找那边的记录,看看那具尸体是不是六指。”
“嗯,我这边有点事情,先挂了。”厉瑾凉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因为他看到付婉宁回来了,站在门口踌躇的看着他。
厉瑾凉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个文件袋摔在了桌子上。
“这里面有你的护照,机票我已经买好了,去M国。”
付婉宁的脸瞬间苍白,“瑾凉,你听我解释。”
“别说了。”厉瑾凉头也没抬,他现在甚至都不愿意再多看付婉宁一眼。
付婉宁被他训斥腿一软,身体晃了晃险些倒在地上。
她关上门,快步的走进办公室,到厉瑾凉面前,“瑾凉,这次真不是我自己愿意针对言千歌的,请你相信我……”
“不是你?”厉瑾凉冷冷的看了付婉宁一眼,“难不成是我逼你?”
“不是不是,是厉伯伯!”付婉宁红着眼睛,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厉伯伯知道有人在调查言家的事情,他害怕你又因为……因为言依依而成了当初那个样子,所以才托我……”
厉瑾凉怒极反笑,“你还要说谎到什么时候?!别让我对你最后一点好感都消磨干净!”
“我没有说谎。”付婉宁眼里噙着泪,弱弱的说道:“当初言依依去世之后,你整整昏迷了五天,几乎要了你半条命!厉伯伯很担心你,他说过,让我陪着你,不要再让你接触到有关于言依依的任何东西。”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厉瑾凉被付婉宁哭的心烦意乱,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付婉宁泪如雨下,“瑾、瑾凉,求求不要送我走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陪在你身边,求你了,看在我当初救过你的份上,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啊……”
旧事重提,厉瑾凉的眼神颤了颤。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自己刚回国,被神秘人追杀,是付婉宁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他面前,替他承受了致命的一击,也为他拖延到了时间,等来了自己的人。
“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你就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嗯,我知道了。”付婉宁的睫毛颤了颤,看着厉瑾凉的眼神是那么的充满爱意。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这个眼神时,厉瑾凉忽然想到了言千歌,想起了她那戒备中带着些许怨恨的眼神。
言千歌,她到底是谁?
这个念头又开始在厉瑾凉的心里盘旋,让他寝食难安。
言千歌并不知道厉瑾凉这边发生的事情,她回到设计部的时候,蓝臻正好要出去,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你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会招男人喜欢的女人,还真是名好。”蓝臻讽刺的说,嫉妒使她的嗓音带着刺耳的尖锐。
言千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蓝臻,“你现在最好立刻闭嘴。”
蓝臻的心里一惊,为什么这个女人注视着她时,竟然会让她由心底生出沉重的压迫感?
“你、你别得意的太早!付小姐现在无罪释方了,你就等着吧!”
言千歌懒得理会蓝臻,这种依靠别人才能生存下去的女人,她真懒得去多看一眼。
林诗瑶的办公室。
言千歌走到沙发前,整个人躺在了下去,看起来是那么疲惫。
林诗瑶反锁上门,凑到她的身边,“怎么了?我听说付婉宁被放出来了,怎么回事?”
“厉瑾凉用这个作为交换,让我撤诉。”言千歌说。
“我淦!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为了一个白莲花,竟然这么煞费苦心!”林诗瑶撇了撇嘴,恶心的呕了一声。
“管他呢,相比较付婉宁的一年牢狱生涯而言,我父母的清白更重要。”言千歌说着,直接拆开了文件袋。
里面的内容,看的人触目惊心。
某年某月,卓家进口残次翡翠,某年某月,徐家仓库入库酸洗翠玉,一条一条的信息下来,甚至囊括了几步大半个A市的珠宝商。
正是这些人,一步步的把言家逼到了绝境。
而这里面最要紧的一条,就是言家在五年前,忽然进口了大量的莫桑钻,那采货员却并不是言家的人!
“只要找到这个人和徐大强,当初害的言家身败名裂的那个人,就再也藏不住了。”言千歌说。
徐大强现在好找,在卓家倒台的时候,言千歌已经打电话给樊铭,让他帮忙留意了。
但这个采货员到底在哪儿,上面没有任何信息,只有简单的一个名字。
林诗瑶好半天此缓过神来,看了言千歌一遍又一遍,又把文件捏在手上反复打量着。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言千歌问。
林诗瑶却摇了摇头,“千歌,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厉瑾凉会有这么多关于言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