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向天生看到天子皱着眉头去见太后时,心里轻松了许多。他知道太后肯定不会让藏红萧进宫的,所以他回到馆驿时,脸上带着愉悦的表情。
“老夫给你道贺了!”
城主带着女儿和一起来天都的众人在馆驿门口迎接向天生。
城主臧焯的道贺一半处于私心,而崔文玥、裴令沖和章旭脸上虽带着微笑的恭敬神色,心里却是不舒服至极,只有藏红萧的笑意是真诚的。当然,还有向天生的小厮向兴,侍卫燕湛是真心为主子高兴。
“今日晌午,老夫在天都最有名的酒楼天九楼宴请各位!望诸位莫要迟了!”
城主臧焯说罢,遂与向天生一起走进了馆驿。
“我去换身衣服!”
藏红萧一脸喜悦地跑进了自己的客房,早把朝堂之上被天子看上之事抛诸脑后了。
臧焯摇摇头叹息一声,然后请向天生去他的房间里说话。
向天生将手中的案牍和宝剑递给了燕湛,然后走进了城主臧焯的屋子里。
臧焯亲自煮茶奉客,向天生坐在了几案后望着他不语。
“你可是真心喜欢我女儿?”
端着煮好的茶坐在了向天生身边的的臧焯突然问道。
“城主是要将郡主许配给在下?”
向天生端起城主臧焯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
“天子为了堵住太后的口,很快就会征求我的意见。我若说坊间传闻是假,那就是假!可我知小女的心意在你身上,况且她太不适合后宫生活。”
“您要我怎么做?”
放下了茶杯的向天生抬眼看向一心为了女儿后半生幸福的城主臧焯不由得有点感动了。
“让皇上知晓你是小女的意中人。当然,你若是在意巡查使的职位,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城主臧焯的手按住了茶杯口,眼睛看向立在门外的崔文玥三人。
我若是不答应,他是不是会选择他们中的一位做挡箭牌?绝不能让藏红萧被崔文玥拉拢过去。况且这只不过是个游戏,又不是真的娶她。
寻思至此,向天生终于开口道:
“我愿意娶郡主,永不相负!”
“这就好!你们三人进来吧!”
城主向门外唤道。
崔文玥三人神色复杂地走进屋内给城主和向天生施礼。
“按计划行事!你们先去天九楼,我们随后就到。”
臧焯此时的神情很是严肃,仿佛即将面临着的是一场战事。
“你去沐浴更衣,然后陪着郡主去天九楼。”
“是!”
向天生此时才彻底看清城主臧焯的城府有多深。
“向天生,快点!”
藏红萧等在向天生屋门外已有一炷香的时辰了。她很纳闷,为什么他会让她等那么久?
泡在浴桶里的向天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想明白了,他要的是什么?对付崔文玥等人,必须有帮手。至于官职,有更好,没有也没什么可惜的。
屋门开了,一身白衣的向天生在日阳的照射下更加的俊朗,看得藏红萧有点挪不开眼。
“走吧!”
向天生拉住了藏红萧的手臂走向馆驿的大门。
“呵,这小子,八成是活腻了吧!”
馆驿内的人看见了,心里都在嘀咕着。
向天生还让藏红萧坐进了他的马车里。向兴和燕湛一脸的愁容,而卓直却在心里暗暗地佩服向天生。
马车穿过街市时,藏红萧掀开马车窗看向外面。她此与散发着男人气息的向天生坐在一起,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畅了。
晌午的街市上并无太多的行人。商铺前几乎没有什么人,而酒楼和小吃铺倒是顾客盈门。
“到了!”
马车夫跳下马车,拿来了马凳。
向天生扶着藏红萧下了马车,随后两人双双走进了天九楼。
天九楼一共五层,琉璃飞瓦,装饰得十分的豪华。
内里大厅正中央有歌舞表演。舞姬们的舞技也是一流的。
“郎君的包间在三楼,这边走!”
向天生报出了名姓之后,一位跑堂的小厮引着他和藏红萧去了三楼的豪华包间。
城主并不在座,包间里只有崔文玥三人坐在各自的几案后品茗。三人见郡主进来后,忙起身行礼。没有城主在侧,他们理都没理向天生。
藏红萧和向天生落座之后,裴令沖便吩咐门外的小厮上酒。
向天生冷眼看着崔文玥三人,心知他们刚才必定商量着怎么挤兑自己了。
“裴某敬向兄一杯!毕竟敢和皇上抢女人的也只你一人尔!”
“张某也敬向兄,名利和女人双收!”
章旭也举起了酒杯。他的话看似没有什么毛病,但接在裴令沖的话后,这味儿也就变了。
只有崔文玥没有动静。向天生知道,他一定也有说辞,因为这一切是城主的意思。
隔墙有耳,向天生不是不知道,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坐在隔壁的是天子和城主臧焯。臧焯一进天九楼就被人带到了天子的包间。他别无选择,只能苦着一张脸陪坐一旁。他看到天子听到裴令沖的话后,脸色阴沉得如暴风骤雨前的阴云,就在心里责怪裴令沖的话说得有点重了,这不是在把人往死里整么?可他转念一想,情敌之间不就是如此?心里也就释然了,不再责怪裴令沖。。
“裴兄此言差异!向某识得郡主在先,抢字便谈不上了。张兄的话更不敢苟同。为官者,上替君王分忧,下为百姓解难,名利只是身外之物,向某从来不曾看重。不知您把名利和女人放在一起,可曾顾及郡主的感受?这里的女人可有深意啊!”
向天生的话令天子的脸色慢慢地恢复如常。他在心里暗道: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郡主,我不是那个意思!”
章旭见藏红萧用眼睛使劲地瞪着他,慌忙给其跪下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听了裴令沖和章旭的话之后,藏红萧早就气得不行。
“我这还不是……”
“行了!向兄,不如我们一起弹琴奏曲,请郡主歌舞为您庆祝如何?”
崔文玥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他的手为救我父亲伤了!你又不是不知!你弹我跳便是!”
藏红萧起身走到了地中间。
向天生伤了手,我怎不知?皇上转头看向大太监索河和自己的贴身侍卫宁远洲。
索河与宁远洲暗自回想向天生在御书房接受封赏时的情形,并未发觉其手有任何异状,因而二人一起向天子摇摇头。
天子又看向了臧焯。臧焯只能如实地点点头,然后抬起右手,比划了一下向天生被伤的地方。
此时,天子已无心再待下去了。他示意臧焯跟他一起走。臧焯心中已然知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臧焯跟着天子回到宫里就被以管教子女无方,明知自己的女儿是待选之身,还带着她的四个爱慕者一起入天都被问责。偏偏这个臧焯一言不发,遂气得天子以其藐视天威之罪给下了大狱。
坐在牢狱之中的臧焯轻叹了一句:
“人算不如天算!向天生,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