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市委刘书记，市政府朱市长来和大家对话了，请大家安静，大家请安静！”
市信访办的同志看到正在紧要关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市委书记刘毅然、常务副市长郑平远、市委副书记张正义、市长朱青天等市委市政府领导，终于出来了，这才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悬在喉咙口上的那颗心，也才平静了下来。
集体上访的市民们听说是市委书记和市长来了，躁动不安的情绪，暂时停了下来。几个和拦着不让踏进警戒线内的警察纠缠不清的年轻人，也松了手，转过头来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市委市政府领导。
稍微安静了一会儿，随后，躁动又一次掀起。
最先哭诉含冤的当然是死难者的家属—南二街胡同巷16号的唐老四。死者是他的老母亲，这老太太死活都不愿意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巷子口。街道办事处、居委会一拨人，来了好几十次，不管怎么说，都说不动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拆迁办人员不够，承包南二街这个片区地产开发权的宏泰集团就从公司内部抽出了一拨人，以拆迁办工作人员的名义，逼着老居民们搬迁。推土机、挖掘机一天到晚地响个不停。
为早点完成任务，早点把这片年代已久的古建筑拆掉，开发新的楼盘赚钱，他们采取了“三断”措施—断水、断电、断路。水停了，洗脸、刷牙、做饭都没有办法了；电停了，一天到晚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路断了，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碎石块，断钢精，走路都找不到出口。拆迁办给搬迁户的补贴又很低，连国家基本的标准线都没达到。这样以来，很多群众都不舍得搬，不想搬。这里的居民多半都是这个城市里中下阶层，日子过的结巴着呢，哪来的钱买新房？刚开始群众们还团结一心，众志成城的坚守阵地，后来就越来越撑不下去了，一些年轻人和中年人受不了“三断”笼罩下的苦日子，斗也斗不过这些手上拿着公章当枪使的干部们，就干脆妥协了，拿了微薄的拆迁补助金，就从这住了大半生的老城里搬出去住了。
只留下这些老骨头们，年纪大了，喜欢稳定，不喜欢搬来搬去的，还依旧死死地坚持与拆迁办做最后的抗争。这不，唐老四全家搬走后，准备先把小家安顿好，再来强行把老母亲接走。等把妻子儿女的事忙完了，大汗淋漓赶回来的唐老四，正准备来接老母亲的时候，一个惊天雷劈横贯苍穹过后，不幸的事情，就在同一时刻发生了。拆迁办轮流换班时，一时疏忽大意，忘了互相通气，推土机和挖掘机作业到唐老四老母亲住的那间小矮房时，根本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在，就把挖掘机硕大的铁魔爪伸了过去。“哐当”一声巨响后，小矮屋像一棵脆弱的还没扎稳根的小树苗，满满一大缸的水从天而降，把这株小树苗冲的是无影无踪，小树苗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夭折归西了。
“我操你们祖宗十八代，你们这群狗日的，没有良心的东西。房子里面有人你们不知道啊，你们这是在杀人，你们知道吗？拿着公章的刽子手。”平时性格很温和平稳的唐老四，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嗓子里几乎连声音都没有了。过了好半天，唐老四才破口大骂了这么一句，然后像头疯牛似地冲了过去，把站在屋子前的一个拆迁办工作人员，撞的几乎都要飞起来了，啪嗒一声跌倒在了废墟堆里，然后紧接着唐老四撕破嗓子地喊出一声“妈”后，发出了凄惨的一声喊叫。
“刘书记，你是重阳市的市委书记，是一把手。你说说看，现在的政府到底是在为人民服务，还是在谋财害命？拆迁拆都拆出人命来了，古往今来，人命关天啊。身为地方父母官，难道就是这样做老百姓的父母的吗？要杀人？要以牺牲老百姓的生命作为政绩工程的代价？你得给我一个说法，我那七老八十的老母亲死的冤啊，到死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哪是天灾，根本就是人祸嘛！她的冤魂还在天上看着呢，你们政府得给个说法，让她死的安宁啊。”
唐老四是个很安分守纪的小学教师，默默无闻地在讲台上待了数十年，讲台上的粉笔灰都有几尺厚了，因为人老实，不懂入世之道，几十年过去了还依旧是个小学老师。单位里有优惠政策轮不到他，好房子分不到他身上，一家老小就挤在几平方米的一间房子里凑合着。论资历、论条件，唐老四是有可能过上好日子的，但这人生性有些懦弱，不大喜欢争强好胜，也看不惯世俗的很多东西。为这事儿，他老婆和他几乎都吵了一辈子了，还是无济于事。
这次可是个意外，母亲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小矮屋倒下，母亲被埋进了乱石堆里，而他却无能为力。这样的刺激，把压抑在他心中差不多有大半辈子的怒火，一下子全都给激发出来了。以前看到的，还都只是社会黑暗之中小小的阴暗面，可这次悲剧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算是看透了这个世界，你越是对现实妥协，现实越是不可怜你；在黑暗面前，你越是退步，它越是将最坏的结果带给你。所以，唐老四的心是彻底地凉了，所有的善良、温顺、心平气和，全都他妈的滚蛋了。他的善良和忍，让被眼前残酷的社会现实撕裂，心中的血气方刚开始被点燃，他要站起来，为母亲讨公道，为自己讨公道。
唐老四对刘毅然说完这番话，在身后举着黑底白字条幅的妻子早已经泣不成声。随来集体上访的很多人，看着这对不幸的家庭，看着这人间活生生的悲剧，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唐老师，你现在的心情，我都能理解，我对令堂的不幸遭遇深感痛心。这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铸成的大错，我们会追求相关人员的责任的，还请唐老师节哀顺变，善后工作市委市政府会处理好的。也请唐老师理解，这里面的确有部分原因完全是因为失误造成的，我们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又有谁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悲痛。”刘毅然知道，现在的唐老四心情处于一种极度糟糕的阶段，因为老母亲的去世，可以说是心灰意冷，不宜与他发生正面冲突，也不能用稍微刺激的语言来说他。那样的话，只会使事情越闹越大，越办越糟，稳定他的浮躁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唐老师，你是一名人民教师，有着很高的素质，我想你会理解我们的，其实换个角度想，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也难，谁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我看这样子好不好，我先让我的秘书先用我的车送你们一家老小回去，先让我的秘书替我去看望一下老太太，等我把这边群众的事情都解决完了，我带领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亲自到你家去，一则表示我们的歉意，二则也送送老太太，人能活到七老八十的不容易啊。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这样闹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对吧，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吧。对不起……”
市委书记刘毅然说的很真切，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几次拿出纸巾擦拭眼角流下来的泪水，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平日里那样高亢带着命令性的语气了，显得很温和，声音哽咽。
躁动又一次暂时性的停歇，市委书记刘毅然边流泪边劝戒唐老四，集体来访的老百姓们都看在眼里，仿佛是因为市委书记的泪水而被感动了，所以心静下来了，躁动暂时性的停止了。
唐老四呆在那里，默默地沉思了半天，这市委书记刘毅然说的话，虽然没解决实在问题，但句句都在理，句句都包含着责任、歉意和同情。他说的很对，我是一名人民教师，是有素质的人，市委书记都流泪了，还亲自派他的车送我们回去，还说要带市委市政府一大家子领导到我家，给老母亲送别，已经尽到了一个市委书记应该尽到的责任，如果再闹下去，就不是领导的不是了，反而是我的不是了。他说的对，这样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既然人已经走了，那就让她好好的安息吧。
“刘书记，好的，你这一番话，我记在心上，我听你的，我们先回去。”唐老四说完扭头就走，挤出了人群。
市委书记刘毅然马上让秘书宋涛开车送送这一家老小，顺便沟通沟通，打听打听他们想怎么解决，要赔多少钱才完事儿。宋秘书按市委书记刘毅然说的去做了，刘毅然重新准备了一下，准备迎接下一场官民之间的较量。
这唐老四刚走没多久，集体上访的群众队伍中突然有十几个人当着众人的面跪下了。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让在场的许多人都感到很意外。俗话说的好，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都不轻弹，怎么这些群众就突然跪下了呢？
“乡亲们，你们这是在干吗啊？有事就好好说嘛？何必要这样呢，快起来！”市长朱青天俯下身来准备扶一个上访群众起来。
“朱市长，都说你是重阳市的包青天，你可要为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说句公道话啊。我们是重阳文化传媒中心大厦那个片区的居民，当初三令五申地要我们拆迁，我们按要求做了，给我们的补贴本来就很少，和其他地方有很大的差距，这还不算，关键是他们说话不算数啊，迟迟不给我们钱，几个干部却生活的很是潇洒，名牌车开着，大酒店里泡着，受苦的是咱老百姓啊。”
“刘书记，朱市长，我们是南二街片区的，按照国家规定我们应该得到的补贴款是多少，但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和刚才这位老兄说的一样，就算是这么少的补贴还是迟迟不到位，我看这是腐败问题严重，老百姓的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所以大伙儿这才来和领导们谈话，希望两位领导能够查查，给咱老百姓一个说法。”南二街的一个老居民说。
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市委大楼前的小院子不到一会儿，又多了许多人。市委书记刘毅然意识到如果再这样闹腾下去，估计全世界都会马上知道这件事，一旦被媒体记者所发现，追究起来，那可是没完没了。如此以来，这幕后的许多事情，都很容易被挖出来，一切为政绩所付出的努力都将白费。
太阳是越来越大了，夏日里的太阳，总是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刺眼的阳光直逼在场人的眼，越是在太阳底下，市委书记刘毅然越是觉得有些害怕，那不只是因为太阳光太强，很刺眼的缘故，还有其他的某些原因，让他感觉到有被曝光的危险，所以他心里很是有些紧张。
“父老乡亲们，你们的事情，大概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太阳大，天气热，你们就推举你们的信的过的代表，把你们要反映的问题都稍上，我们市委市政府今天就算是开个官民座谈会，互相沟通沟通，了解些情况，然后我们再采取措施，行不行？”市委书记刘毅然让大伙儿安静下来，这样说道。
“是啊，乡亲们，你们反映的这些情况我们刚才都登记了，具体的情况，我们还需要做详细的了解，你们就按市委刘书记说的做吧。请相信我们市委市政府，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大家选好你们的代表就各忙各的吧。”常务副市长郑平远接着市委书记刘毅然的话说。
“乡亲们，我们工作不力是我们的错，敬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一旦查出问题，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绝不手软！大家选好你们的代表，人民代表为人民嘛！然后就散了吧。”
市长朱青天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目前重阳市的经济形势刚刚有所好转，千万不能因为这些问题把整个重阳市都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那样的话，整个重阳市又将都是一片死水了。
太阳越来越大了，躁动结束后，躁热开始在每个人的心里面翻滚。集体上访的群众看到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发话了，而且言语上都很温和，和基层的领导干部们比起来，强多了，都把心静了下来，选出了自己满意的代表，反映了自己要说的问题，就各自陆陆续续地散了。
集体上访的群众代表们在会议室受到了市委的亲切招待，又是喝茶，又是吃水果，市委工作人员象对待上级领导一样，今天对这些群众代表很是热情。整个座谈会，群众们反映的问题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政府机关暴力执法的问题，诸如拆迁办，很多市民还是支持重阳市经济建设和城市规划工作的，但就是因为这些暴力执法触动了群众们的反叛情绪；二是拆迁补贴金的问题，远远的低于周边市区不算，还老喜欢拖欠；三是基层很多领导干部贪污腐败问题，私自挪用公款，开豪华车，住豪华大酒店，生活作风不正等问题很严重。
为稳住民心，不至于这件事情的发生，给重阳市的对外形象抹黑，直接影响到今年的国际重阳文化节和系列政绩工程，市委书记刘毅然郑重承诺一定会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一旦调查清楚，该抓的抓，该办的办，并恳请代表们做好普通市民的思想工作，在官方没把事情调查清楚前，不要到处瞎嚷嚷，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不容易把这些集体上访的群众打发走，市委市政府在场的领导干部们都深深地吸了口气。百来号人集体上访围攻市委大院，这可是这么多年来，这几届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执政的第一次；十几个群众当场跪在众人面前，哭诉基层领导干部腐败也可是第一次；拆迁拆出了人命，死者家属举着黑底白字的条幅来市委大楼前伸冤那更是第一次的第一次。今天这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恶劣了，这不是有意识地让我这个市委书记难堪么？一旦公布与众，上面的批评是肯定的，接着就会派检查组来调查，下面的基层干部也会因此事，产生这样或那样的联想。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正在重阳市发展文化事业，筹办国际重阳文化节和建设重阳文化传媒中心大厦的关口上，市委书记刘毅然有些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人暗中操作，幕后指示这些人这么做的，感觉是背后隐隐约约有这么个人存在，但一时间也实在琢磨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来。
紧接着，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就召开了群众集体上访事件应急出理专项工作会议。
“今天的事情性质是极为恶劣的，是重阳市政治界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也是我包括在座的各位为官以来的第一次，凡事既然发生就必定有原因，大家就这件事情发表下个人意见，谈论下该怎么处理。”市委书记刘毅然虽然觉得有些心虚，但在这样的场合，还是很从容很镇定地表明了态度。
“我觉得这个事情，很大程度上，还是怪我们自己。当初，讨论南二街问题的时候，我就说过，南二街的问题有其特殊性。我们搞经济建设，搞城市的整体规划，都没有错，但这些都应该实事求是地考虑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一旦一点群众的利益都不考虑，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
市委副书记张正义首先做了发言，重新提起了上次的南二街旧城改造工作会议。这让市委书记刘毅然感到很不舒服，但今天这样的情况，的确是应验了当初张正义和朱青天所说的话，所以即便是感到很不舒服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占了上风呢？
“张书记说的是啊，想想现在何必当初呢，现在事情以已经出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认为现在最为重要的是，要马上查清群众们所反映的具体问题。拆迁费到底那去了？基层干部有没有腐败问题？有没有非政府工作人员参与拆迁行动，存在不存在暴力执法的问题？这些都是应该迅速查清楚然后给老百姓一个交代的，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以后类似的事情会再次发生，群众利益无小事啊。”
市长朱青天的这番话直指要害，比市委副书记张正义的话显得更加犀利，更带有杀伤力，此话一出，一些涉嫌此事的干部，个个神色凝重起来。市委书记刘毅然也不例外，他知道这朱青天还真想老百姓们所说的，是重阳市的包青天，这么多年重阳市只要是他经手的问题或事件，没有不被刨根问底儿的，不弄个水落石出，他从来都不肯善罢甘休。一旦这些事情经他手，一查下来准能追到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头上，那个时候对付这头掘驴那可就难了，十头马拉也拉不回来。
“我认为，眼前问题的重点，不是追究不追究的问题，而是要缓解市民们的不满情绪，把具体的问题搞清楚，尽快消除市民们的反抗情绪，能解决的就尽量早点把他们的问题给解决了，别让他们再添乱就是了。眼下市委、市政府为筹办国际重阳文化节，为建设重阳市文化传媒中心大厦已经是够忙的了，我们的基层干部比我们更累，我们上面的领导出台了政策方针，都得靠下面的基层干部们去具体的实施，说实在的，大家都是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心里头，都很清楚很明白基层工作的辛苦。所以我觉得，一些小的违规，只要是没造成大的影响的都能理解，批评教育教育也就得了，别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样的话也会伤了我们干部群体的心的，我们是要考虑群众们的切身利益，但我们也应该懂得关心关爱保护我们的干部，古往今来，干群之间的矛盾一直就有，这本身就很正常。”
常务副市长郑平远的这番话说出来，算是给整个紧张的会议抹了点润滑剂，一语双关，即照应了市长朱青天和市委副书记张正义的话，又向那些与此事有关联的干部抛出了绣球。在场的领导干部们都纷纷点头，表示很赞同这种说法，这让郑平远感到很是欣慰。
随后，又有其他的领导干部对此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市委书记刘毅然自从做了开头的抛砖引玉后，一直就没怎么说话，就只管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上，静静地听下面的人各自怎么说。常务副市长郑平远的这些话，也是他心里头的意思，在表示赞同的同时，也有一些忧虑，他注意到了与会领导们的神情动作，这常务副市长郑平远说出此话后，会上的大多数人都点了点头，满怀欣赏的眼光看着他，这样的情形始终都没有发生在他这个市委书记身上过，每次开会，下面的人基本都是埋着头，听他在上面讲，从来没做出过像今天这样的反应。所以，因为这个，市委书记刘毅然的心里也泛起了小九九。
最后，市委书记刘毅然还是像往常一样做了总结，发表了综合意见，对这次群众集体上访事件的处理，他强调：一要尽快的把拖欠群众拆迁补贴的给马上补上，避免群众们再因为此事而闹情绪；二是要求一些基层干部要懂得自律，这次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暂就不进行调查处理，就当是给予一次警告，下不为例，一旦发现必严打不贷；三是对于暴力执法的问题，一定要尽力解决，上次朱市长出事后已经开了专题讨论会，现在要继续实施文明执法。
会议结束后，市委书记刘毅然、市长朱青天、市委副书记张正义等市委市政府领导赶往唐老四家里，带去了几万块钱的慰问金，算是给的补贴。看到这唐老四一家四口就挤在一间小屋子里，多少也不忍心，马上给学校领导联系，又给唐老四分了两间新房。唐老四见这市委书记、市长亲自来慰问，不仅仅带来了钱，还让学校解决了住房紧张的问题，心里的怨气也就没了。
市委书记刘毅然借这唐老四正在高兴的关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让唐老四对此事隐瞒，以后不论谁问起，记者来访什么的，都不能说这是因为拆迁发生的重大事故，是老母亲年纪大了，自然地去世了。市委书记刘毅然还承诺说，以后要是唐老四家里出了什么困难，还可以找市委市政府，市委市政府会尽力想办法解决的。
最后走的时候，市委书记刘毅然一个电话打出去，关于唐老四的多年未解决的职称问题，也给解决了，唐老四感激的要命，还大老远的给市委书记刘毅然和市长朱青天他们送行。南二街旧城改造中的拆迁闹出了人命，最后就这样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