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记者来访
肖正华2023-06-26 18:117,073

  

  南二街拆迁过程中的死人事故,市委大楼前的群众集体上访事件,以及群众集体下跪事件发生后,为应付重阳市的政府公关危机,市委市政府专门就对外宣传工作下发了红头文件。

  文件中明确规定,没有经过市委宣传部主要领导审核批准的,有关这方面对重阳市形象有损的负面新闻,不能进行内外宣传报道,一旦发现未经过许可,私自向各类媒体透露消息的,将以政治错误来处理。

  作为市委宣传部,我们新闻科的任务就更重了。每次一遇到这样类似的事情,市委市政府领导就着重要求我们要作好监测工作。新闻科除了要引导市内各大媒体怎样进行报道外,还得应付其他地方和其他媒体记者的来访。另外,最为重要的是,还要无时不刻地进行互联网上的信息监控,编辑内参。

  尽管市委市政府做到了提前预防,我们市委宣传部新闻科也基本履行了职责。但无风不起浪,现代传播技术和传播手段,简直超乎了我们的想象,让我们防不甚防。“重阳市大搞政绩形象工程,拆迁拆出了人命”、“重阳市百余人围攻市委大院,集体下跪为讨拆迁补贴金”等诸如这类的帖子,迅速出现在各大知名论坛和网站,文字、图片、视频等集一体,进入网上一搜“重阳市”三个字,这方面的帖子就达数万条。

  不知道是什么人,拍下了当天所发事件的图片和视频,重阳市的这些骇人听闻的事儿,消息不胫而走,传的迅猛而疯狂。各大知名论坛,门户新闻网站都转载了这些十分敏感的消息,重阳市又一次陷入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全国的网民们都在咒骂重阳市政府机关的领导干部们。

  此时此刻,全国各地都有拆迁的事情,重阳市拆迁出事后,触发了网民们的神经,网民们借此机会如潮水般发泄心中对政府暴力拆迁的不满。不仅如此,还有人对重阳市的主要领导人进行了人肉搜索,有的帖子甚至在传重阳市委市政府某些领导只会搞政绩工程,从中贪污受贿,暗中支持娱乐城里的“黄”、“赌”行为,与重阳市著名女企业家周云偷情频繁等等。

  网络无小事,网议猛如虎!市委市政府刚刚处理完集体上访事件、集体下跪事件、拆迁出了人命事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这现实事件的网络版又出现了,市委市政府依旧没有离开公众的视线,依旧面临着重重危机。负责网络信息监控的同志,把具体的情况汇报给我后,按照已经被麻木化的思维,我明白重阳市又出大事儿了,得马上把这份材料递交给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我重新做了整理,然后把这份材料送到了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的手上,请他签字。

  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戴起近视眼睛开始看材料,边看边发牢骚,是谁胆子这么大,公开和政府对着干,现在这些网站都有病啊,虚假的东西也不经过审核都发出来,这不是有些草菅人命么?诸如此类的牢骚话,从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拿起材料翻开第一页起,就一直没断过,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只到翻到“重阳市市委某领导纵容娱乐城搞“黄”“赌”活动,与重阳知名女企业家周某频繁偷情!”这一页时才停止了说话,看着看着脸色就气的发青,这篇帖子里写尽重阳市市委某重要领导和自己老婆周云的风月史,用词极为下作,如同古典小说《金瓶梅》中所述,香艳之极。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脸色由红润变青绿,又从青绿变苍白。

  “这纯粹是瞎编乱造嘛!什么东西这是!小水,这样的东西你也完完本本地整理出来,准备上交给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你这不是存心出我的洋相吗?”

  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看到一半就把文件夹扔在了地上,朝我吼了起来。

  “李部长,我没那么傻,我知道这事情的严重后果,这份详细的报告,是专门给你审阅的。后面怎么避谣,怎么阻止这场网络风波蔓延,还得靠您的指示,所以我把所有的情况都给了你,你知道的越详细越好,这是你常说的。市委市政府领导那边,这篇帖子已经压了下来,我就怕对您影响不好。”

  我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这个时候知道自己老婆出轨的消息后,肯定心里不怎么好受,换做谁,谁都会大动肝火,所以我很理解眼前这样一个男人,认为他此时此刻,对我的抱怨都是理所当然的。

  “哦,我知道了小水,辛苦你了,我的脑子里很乱,要静一会儿,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去送吧。”

  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坐了下来,愁眉紧锁,右手托住额头,闭上了眼睛开始了沉思。

  “好的,李部长,我就先忙去了,你想开点,这些都是谣言别当真,有什么事情你叫我!”我说着就准备离开,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这个时候没有说话,只是挥了一下手,示意让我出去。

  网络上的迅速传播引来了大批大批记者的注意,在去市委市政府的路上,我接连不断的接到电话,都是这里那里的记者打过来的,询问事情的真相,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记者。事情并不都是谣言,网上的帖子我都看了,和当天的具体情况都相吻合,没多大出入。

  这个时候我说实话吧,领导们不高兴,不说实话吧,这些记者们会写,我拒绝透露有关消息,肯定是心虚什么什么之类的话。弄的我两头都是气,里外不是人。我只有选择把手机关掉,免得再有记者骚扰,现在这些记者个个都有通天的本事,也不知道是从那儿找到我的号码的,都来找我核实情况。

  市委书记刘毅然看了材料后很是生气,让我们尽快采取有关措施,尽一切可能,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些谣言的继续蔓延。眼下,正是重阳市经济文化事业建设的关键时期,不能让这些帖子毁了重阳市的良好形象。当我说起,很多记者来访的事情后,市委书记刘毅然要求我们要先发个声明,网上的信息纯粹是有人在恶意捣乱,重阳市公安局已经展开相关调查,记者来访请直接找官方了解情况,还建议我们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召开个新闻发布会,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先灭灭火。

  市长朱青天与市委书记刘毅然的意见恰恰相反,朱市长认为这些事情的的确确在重阳市发生过,媒体和广大人民群众有权力知道实情,这么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最终还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其实,说实话,我的想法和市长朱青天的一样,很多时候,在针对舆论宣传上,我和市长朱青天之间有很深的默契,不掩盖,讲真话,我始终想起美国总统克林顿的水门事件,这是个惨痛的教训。很多时候政府越是想掩盖一些事实,越是掩盖不住,事情反而愈演愈烈。

  从市委市政府回来后,我把市委书记和市长的意思都告诉了市委宣传部部长李汉章,李部长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似的,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像失了魂魄一样。

  “就按一把手说的办吧。先发声明,进行网站信息过滤,然后筹备新闻发布会的事情,所有来访记者,都让这些记者们参加新闻发布会。”

  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吩咐道,我发现平时精神抖擞的李部长自从刚才看了我递给他的那份文件后,显得很颓废,好像一下子衰老了几十岁似的。我真没想到,平日里霸道蛮横,满身血气的李汉章知道妻子出轨的消息后,是如此的狼狈,就像是一切都是真实的一样,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一个男人容不下背叛的悲伤,也许是他和周云之间真的出了问题。

  随后,我回到市委宣传部新闻科,发完声明之后,新闻科的其他工作人员分成两拨,一拨从事网站信息过滤工作,一拨专门给各个网站、论坛打电话,以市委宣传部的名义请他们删帖。我呢,应付一批又一批的来访记者,顺便策划起新闻发布会的具体方案。

  为了更好地控制舆论,免得记者们从群众口中挖出些什么东西,市委市政府从上到下传达了一个内部文件,要求基层党支部,基层领导干部们,一定要做好群众们的思想政治工作,不准群众们乱说话,谁说的,事后谁承担相应的责任。下面的党员、干部们接到文件后,马上开始履行起各自的政治使命,走家串户宣传上面的政策,软硬尽施陈述厉害。有可能被记者采访或追问到的街道办事处和居民,都被基层领导干部召集了起来,一个目的就是封口。绝对不能让市民们在这个时候,乱说话,说错话!

  新华社南云分社记者王锐利和方小军,一直以来都在关注着重阳市的动态。经济形势刚刚有所好转的重阳市,举办国际重阳文化节新闻发布会的时候,王锐利就曾经对重阳市市委市政府的很多行为产生过质疑,后来的疫情风暴,以及招商引资工作,都让这位敏锐的记者嗅到了什么东西,虽然采访和调查工作一直都重重受阻,背后真相始终都是扑朔迷离,但并没有打消这位负有责任和正义感的年轻人的积极性。

  他一直都很坚信,重阳市这一年存在着很多问题,虽然重阳市市委市政府一直在和媒体玩着欲盖弥彰的“躲猫猫”游戏,但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从参加重阳市国际重阳文化节开幕式,到现在重阳市面临着“集体上访,群众下跪”的政府公关危机,新华社南云分社记者王锐利就一直密切关注着这片方兴未艾的土地。

  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因为看了网上疯狂流传的帖子,开始对妻子周云产生了怀疑。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他琢磨了半天,从帖子里看,与妻子周云频繁偷情的应该就是重阳市的一把手—市委书记刘毅然。

  市委书记刘毅然和妻子周云之间如果真没什么,这些人也不会无中生有,肯定是有人发现了什么。他想起上次在处理外甥黄大志殴打市长朱青天的事件时,在市委书记刘毅然的办公室,中途,市委书记刘毅然接了个神秘女人的电话,市委书记刘毅然边打电话边看着他,电话里两个人聊的很投机,关系显得很亲密,一般的时候,刘毅然是不会在乎别人的眼神的,这毕竟是他自己的办公室,接电话是他自己的事情,可那天为什么显得有些紧张呢?

  待市委宣传部部长李汉章问起来,市委书记刘毅然笑的很尴尬,说是自己的老婆打来的,还说什么女人真烦什么的。晚上,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回家时候,妻子周云,也就是重阳市著名女企业家,海滩娱乐城的老板周云,很关心黄大志的案子,还说肯定没什么问题了,李汉章问你怎么这么肯定说黄大志没什么问题了,周云笑了笑说,只要我出面找一下关系,肯定就没什么问题了。

  当时,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还有些云里雾里,不明白周云找的是什么关系,再往下询问的时候,周云打个马虎眼儿就扯到一边儿去了。现在想想,看看网上流传的周云和市委某重要领导的龌龊事,他开始坚信,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几年的妻子周云肯定有问题。

  在市委宣传部郁闷了一天的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头一次晚点下班,以前都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办公室就早没了人影,今天整个市委宣传部的人几乎都走了,他还闷在的办公室里。烟是抽了一根又一根,办公室里的窗户紧闭着,烟雾是一圈接着一圈地在屋子里盘旋。

  他想到了二十几年前,他和周云的偶然相遇,当时周云已经是很有名的女强人,人长的漂亮,能说会道,精通商道,把自己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当时,不知道有多少纨绔子弟,权贵后代拼命地追求她,她都没答应。当时的李汉章还只是一介书生,一个文学青年,一个镇中学的中文教师,而她已经是镇上大酒楼的老板。按说这样的两个人,是完全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但很多时候人生和爱情就是这样,看似不可能的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现实。

  周云看重的是当时李汉章的书生气,看重的是这个男人的内涵和魅力,李汉章身上的内涵是其他有钱或有权的男人身上所没有的,她已经是个商人,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所以就和这个文学青年、人民教师谈起了恋爱,后来很顺利的结了婚,有了孩子。

  再到后来,碰上好机会,李汉章也走上了政坛,先是因为新闻宣传做的好,到镇上的政府办公室做了秘书,后来一步步做到了科长、副镇长、镇长、书记,再到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部长,以及到现在的市委宣传部部长。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李汉章多半都是通过自己的踏踏实实的工作得到提拔的,妻子周云的事业也随着他的升迁一步步做大做强,由小镇上的酒楼到县城里的宾馆再到市里最大的娱乐城,与自己的升迁是如此的紧密相连,配合的是如此的有节奏。

  妻子周云从来都不大关心他在官场上的那些事儿,对于妻子的生意他也没多少顾问,虽然是夫妻,但各有各的事业。互不干涉内政,是他们很早以前就定下来的夫妻生活条约。

  二十多年转眼就过去了,陡然之间,生活恍然如一梦。平平静静看似没有任何风吹雨打的日子,表面上起来让人觉得有种安静的幸福,孰不知这份安静的幸福的背后隐藏着多少变幻和沉浮。直到今天,看到网上流传的这些流言,市委宣传部部长李汉章才真正开始觉醒,开始思考起这二十多年懵懵懂懂的家庭生活,他开始回忆起他和周云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最后到相守的每一个细节,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困惑,又一次跳出了他的脑海。

  那是新婚的第一天晚上,属于女人的初夜。李汉章和结发妻子周云躺在床上,还是周云的引导让李汉章完成了从一个男生到一个男人的真正蜕变。这以前老实巴交的李汉章,一直沉迷于书海,对男女床第之事根本不怎么了解,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更谈不上有什么经验了。不过,他好像很早就听说过,女人的第一次是会出血的,会很疼痛的,会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但第二天起床时候,他在床上并没有发现血迹,回忆起昨天晚上一夜春宵值千金的那些事儿,他并没有感觉到周云在挣扎,也没有感觉到周云在做那些事情时候的疼痛。

  后来他有意识地在学校资料室,看了一些生理学方面的书,上面说并不是所有的女孩子第一次都会出血的,处女膜是层很薄很薄的东西,剧烈运动,瘙痒什么的,都很可能导致处女膜破裂,所以也就找到了些心理安慰,每次想起这些遗憾事情的时候,李汉章就用书上说的这些少数的特殊的情况,来安慰自己仿佛因此已经受伤了的灵魂。

  因为这个处女情结一直在他脑子里作祟,所以他后来强奸了一名女大学生,让现在是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的高原原做了他的情人,在和高原原发生关系时,他才找到了一个男人的感觉,征服女人的成就感。从此以后,他和妻子周云的关系就显得很是有些微妙,也许是因为彼此都心怀鬼胎,彼此都把自己的婚外情,掩盖的很深很深,没有被对方发现。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妻子周云之间互相藏着掖着的日子,过的平平稳稳,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不容易。很多朋友都在聊天的时候说,女人这东西都很谗的,三十左右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可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并没有感到到这一点,周云对自己没有什么要求,做不做好像都没关系,有时候,一连好几个星期都不过夫妻生活也成,日子照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原来,按照网上流传的流言来看,周云背着自己也在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难怪.……

  晚上。

  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开车回家时,走的很慢。妻子的红尘出轨,第三者还是自己的上级领导,这一系列的纠葛,都如杂乱无章的麻一样,缠在他心里。满街华灯绽放,霓虹灯火,竟显都市夜色之繁华。街头到处都可以看到恋人幸福牵手漫步的场面,有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有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也有年迈六十的老夫老妻,他们之间看起来是如此的和谐、美满、幸福。可这样的幸福,这样的美满,为何没有降临到我李汉章身上来呢?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回到家,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见屋子里的灯都没亮,家里的电话里传出了妻子周云的电话留言,“亲爱的老公,今天公司里有急事,我得马上处理,估计回去不了了,饭已经做好了,都放在了冰箱里,你自己热下吃吧,早点睡哦,看书写东西不要搞的太晚,老公晚安!”

  “好啊,你这个死不要脸的女人,又和那个老男人鬼混去了是吧,我不稀罕你的殷勤,全是他妈的假的!”

  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听到这样的留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年,很多个夜晚,周云都是这样,孩子在外地求学,家里头就是他们夫妻俩儿。周云是著名的企业家,应酬比他这个市委宣传部部长都要多,经常不回家过夜的,每次都是这样通过电话留言告诉他这个丈夫的。以前已经习惯了,可今天不同,今天因为网上的流言,让李汉章仿佛是从噩梦中醒过来了一样,心里头到处都是火。

  他马上拿起家里头的无线电话打给周云,要她回来,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证实,遗憾的是对方的电话已经关机。他再打到海滩娱乐城的办公室,问周总在不在,对方说早就下班了,说是去见什么重要的客人去了。

  “滚他妈的蛋,这个臭婊子,动作还瞒快的啊,知道东窗事发,早早地去找情妇商量对策了啊。”

  李汉章一气之下摔碎了电话机,茶几上的杯子,也被他砸了个粉碎。

  凄迷的夜,窗外夜雨潇潇。

  李汉章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好几瓶老白干就下肚了。他想起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想起了在一起多年,但现在渐渐冷淡自己的情人高原原,想起了老婆周云的情人—自己的上级领导市委书记刘毅然,想起了这很不容易的仕途生涯,心痛到了极点,但又无可奈何。窗外雨声大作,雨点如注,他眼角渗出的老泪,一串接着一串在写满沧桑的脸上流淌着……

  重阳市群众集体上访事件,群众集体下跪事件,拆迁办暴力拆迁导致死人事件,在网上流传的越来越广,网络的力量和传播速度,完全地超出了我们市委宣传部新闻科阻挠其蔓延的速度,全国各地上百家媒体记者都对此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前来重阳市做暗访调查。

  省委宣传部和省委领导对此事件也高度重视,亲自来电话要求重阳市想尽一切办法给媒体一个交代,给全国的网民们一个交代,给上级领导和普通群众一个合理的解释,重阳市的这三大事件,不仅仅严重损害了重阳市的对外形象,同时也让南云省很多领导感到很难堪。省委宣传部能做的都尽力做了,省委机关主管主办的所有媒体,包括省委以及各市委、区委、地委的电视、广播、报纸、刊物、网站都接到了省委宣传部的文件通知,对此事都不准做任何的回应和报道。

  所以来重阳市采访的记者们,基本都是不属于省委宣传部直接管辖的。省委宣传部有关领导也在尽力的帮我们,但是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也同时强调,重阳市市委市政府应该有承担相应责任的勇气,如果相关流言属实,就应该给媒体和人民群众一个交代,毕竟重阳市正在筹备国际重阳文化节,出现问题是不可避免的,但要学会和媒体打交道,别让记者抓住了小辫子不放,这样以来对上,对下,对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四面八方的各路记者,潮水般向重阳市涌来。市委市政府如履薄冰,仿佛处在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前后左右,东南西北,到处都是“敌人”。记者组团来访,在重阳市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而记者组团来调查采访重阳市的负面新闻,更是第一次中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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