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匿名举报
肖正华2023-06-26 18:117,023

  

  重阳市水污染事件一下子在市里市外炸开了锅,市民们几乎到了“谈水色变”的程度。化工厂和酒厂排放了大量有毒物质进入河流中,阳水河里大大小小的鱼虾都在顷刻间死亡殆尽,本是清澈见地、鱼虾成群的阳水河,一下子变得臭气熏天,河面上到处都飘荡着鱼虾们的白色尸体。

  很多人因为这个水中了毒,抢救不及时的就一命呜呼了。因为整个城区的饮用水源遭受了严重的污染,全市各大超市、商店、商场里的纯净水告急,市民们都抢着买矿泉水,做饭、洗衣、洗澡。一些投机商借灾难发大财,故意提高价格,平时1元钱一瓶的矿泉水,这个时候涨到了2元、3元不等,正常的市场秩序受到严重的干扰。

  市委书记刘毅然知道此事后,突然仿佛一下子变傻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正当自己在登峰造极的时候,就在离山顶最后的几步,突然祸从天降,一桶冰水从头上直灌下来,呛得他浑身直打哆嗦。这样的恶性事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发生,对像他这样一个人的仕途之路的影响,无疑是致命的。

  稍有不慎,一旦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挖出了背后黑幕,就等于掐住了人的咽喉,预示着政治生命即将走向终结。当水污染事件查到酒厂和化工厂的时候,市委书记刘毅然并没有阻止公安机关依法逮捕王氏集团总经理王大千和李氏化工集团总经理李小万,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出面,就等于是告诉了别人,自己与他们之间存在某种不正当交易。

  为了做一些有必要的挽救工作,市委书记刘毅然让市委市政府抽出了几十万资金,用于紧急救灾,主要是从外地购买未经污染的水,解决重阳市供水难的问题。对于市场水价不稳的现状,他和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亲自带队整顿市场秩序。

  常务副市长郑平远这个时候可以说是隔岸观火,心里面暗暗为自己拍手叫好。说真的,自从国际重阳文化节顺利举办后,他很是有些担心,国际重阳文化节简直是太完美了,从下面的普通老百姓到上面的各级领导,都是十分看好这次文化节的。市委书记刘毅然的形象和地位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其他几位市委领导,也因为工作表现突出受到了上面的重视。他一直想着出点什么事情,给自己一点机会,可以好好地展示一下自己的政治才华,近而平步青云。

  眼下,便是机会,绝对的好机会。化工厂和酒厂都是市委书记刘毅然在招商引资过程中,特批的外商项目,当时是800多万的投资资本,让市委书记刘毅然好好地在市委市政府领导圈子内炫耀了一把。现在可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市委书记刘毅然还能逃得了干系?

  市委书记刘毅然被查办那是早晚的事儿,眼下最强大的政治对手已经身险囹圄,基本没什么值得自己担心的了,下面还有个市长朱青天,如果这个人也再出点什么事,这升迁之路上的一个个拦路虎就彻底地被消灭了,前面那就是康庄大道。常务副市长郑平远躺在自己的椅子上,桌子上放了一叠纸,手里玩弄着一只笔,心里面好像是在一直算计着什么。

  重阳市的水污染事件引起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省委书记叶爱民亲自给市委书记刘毅然和市长朱青天打电话过问此事。电话里省委书记叶爱民除了责备他们两个主要领导人之外,还给他们两个敲了个警钟,政府干部有没有问题,有关部门会彻底查清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首先要考虑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要尽最大可能减少事故带来的危害。

  为彻底查清水污染时间背后的真相,省委省政府随后又一次专门派出了一个调查组,由省委省政府和省公安厅各抽出一名领导亲自担任调查组组长,随后就赶到了重阳市对水污染事件展开了调查。

  这时候,市委书记刘毅然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是团团转。毕竟酒厂和化工厂都是自己亲自经手的项目,一旦查下来,王氏集团总经理王大千和李氏化工集团总经理李小万要是供出了内幕,那就彻底地完蛋了。眼下,王大千和李小万已经被重阳市公安局控制,市公安局长秦一剑和市长朱青天、市委副书记张正义他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货色,巴不得抛根问到底。

  现在可怎么办呢?让王大千和李小万这两个黑商封口吧,已经晚了一步了,在重阳市公安局,只要有局长秦一剑在,任何人无论有多高的技术都很难潜伏进去。市委书记刘毅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徘徊了好几十圈,最后决定还是按照《三十六计》中所言,走为上策。反正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怎么也洗不清了,这些年贪污受贿加起来不少于3000万,这一旦查下来,可不仅仅是双规和名誉扫地的事情,至少也得判个一二十年的,我可不愿意让自己的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现在正好趁着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反贪局、纪委还没注意到自己,早点开始做好出国潜逃的准备吧。

  首先要解决的是帐户上钱转移的问题,市委书记刘毅然委托在国外的朋友在那边给自己办了几张国外银行卡,在忙着处理水污染事故的同时,分几批转移了国内帐户上所有的钱。第二步就是办证的问题,这个问题很简单,都有熟人,一路上是绿灯齐开。他准备先安排让自己的老婆出国,在国外早已经有朋友为他们一家人安排好了在那边的一切,儿子早在前些年就已经在国外念书了。

  省委调查组奔赴重阳展开事故调查的同时,各路媒体的记者们也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如上次前来参加国际重阳文化节所不同的是,上次是来做正面报道的,这次是来调查事故真相,做负面报道的。市委宣传部代部长程军和我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待来访记者了,市委书记刘毅然这次也没有做任何的强调和要求,我们终于可以按照正常的市委宣传部职责执行了。对此,市委宣传部代理部长程军和我这个代理副部长,都感到有种从来都未曾有过的轻松感和畅快感。

  那个雨夜,我和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高原原发生关系后,第二天一上班就接到了妻子打进办公室的电话。结婚这么多年,我又一次晚上不回家连电话都没给家里打。我也是在离开高原原家的时候的那天早上,才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的电话已经被关机了,大概是高原原在我进卫生间洗澡的时候给关的。妻子自然很是愤怒,说已经打通了我的电话,突然被我挂了,然后就关机了。

  我很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好高原原只是关了我的手机,没有对着手机什么说话,如果她接了我老婆的电话,说上一句我正在洗澡,那可就彻底地完了。我自然要装做很镇定很有耐心的样子,给妻子解释没回家是怎么回事。妻子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哭声一片,说我如果外面有女人了,对她没感觉了不想碰她也没多大关系,但不能连孩子的命都不顾。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两个大人之间的事情,怎么和孩子的命扯上了关系?

  妻子用沙哑的声音告诉我,那天夜里儿子军军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开水瓶,开水烫伤了儿子大半个脸,她打过我无数次电话都没人接,好不容易打通了被我挂了。最后,还是请邻居家的张大妈一起把孩子背到医院里去的。我听到这些后,彻底地惊呆了,没想到那个雨夜,我和高原原疯狂偷情的时候,家里面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我简直是在作孽,这哪像一个父亲!等我气喘嘘嘘地跑到医院里的时候,儿子已经躺在了床上,手术已经做完了,这个时候正在输液,妻子早已经在旁边泣不成声。儿子军军见我来了,艰难地张着嘴问我,爸爸你昨晚上怎么不回家,我和妈妈等了你大半夜,最后我想给妈妈洗脚,不小心让水给烫了,老师这周给我们布置了一个作业,让我们回家后给爸爸妈妈洗一次脚,就等着你回来,但你一直没回家。儿子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早已经是泪流如注,这么多年来,我亏欠她们母子俩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儿子的一番话,妻子的泪流如雨,让我觉得好生愧疚,现在每当我想起那一夜,就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做妻子的丈夫,不配做儿子的父亲。儿子脸上的伤,比尖刀插进我的心脏,都让我感到难受,开水烫伤儿子的那一刹那,他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爸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跟自己说宝宝不要怕,妻子作为一个女人是多么的希望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男人,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和儿子的面前,保护好她们。

  而我,作为儿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却在这个时候和另外一个女人在狂风暴雨之夜偷情,难怪那天晚上骤雨一直都未曾停歇,雷鸣电闪,片刻都未曾休止过。连上天都在为我那龌龊的事,为我那背叛着的良心而发怒,怎么就唤不醒我的沉沦呢?难以想像那个暴雨之夜,妻子是怎么把儿子一路背到医院里去的,雨下的太大,凶猛如同山林里奔走的野兽。现在想想,作为一个女人的丈夫和一个孩子的父亲,我真的连禽兽都不如。

  回到市委宣传部上班后,我很怕再见到高原原,如果那个雨夜纯粹是我们两个人因为寂寞,才在一起,也就罢了,但一想到那个雨夜儿子被烫伤,妻子哭肿了的眼睛,我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恨,简直就是一颗灾星。

  我想起她曾经对我所说过的一句话,她就是典型的红颜祸水,当时我还曾反驳她来着,现在看来,我心里头还倒真觉得红颜祸水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为过,她甚至比红颜祸水,更能给接近她的男人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重阳市水污染事件还在调查过程中,省委又接二连三地收到了多封匿名信。匿名信的具体内容,都是涉及重阳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人的。这些匿名信多半都直接寄给了省委书记叶爱民,信中详细地书写了市委书记刘毅然在担任重阳市委书记以来所有的贪污腐败事实。

  匿名信中举报说:在建设重阳市的广场群和重阳文化传媒中心大厦的过程中,市委书记刘毅然曾利用职务之便,私自违法政府工程招标原则,收受他人钱财为别人争取项目;为了所谓的政绩,不切和具体实际,市委书记刘毅然胡乱发展建设项目,弄虚做假骗取省委优秀民族民间文化发展扶持资金;还有在招商引资过程中,市委书记刘毅然和开发商相互勾结,不顾重阳市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未经过科学论证,就在阳水河旁建大型酒厂和化工厂,这次的水污染事件,他就是主谋;更骇人听闻的是,市委书记刘毅然与重阳市最大的娱乐性行业—海滩娱乐城老总周云是情妇关系,在他的幕后保护和掩盖下,卖淫嫖娼恶习长期存在的海滩娱乐城,才屡次逃脱了公安局扫黄打非行动的视线,其实这海滩娱乐城的第二老板就是市委书记刘毅然。

  匿名信中除了举报市委书记刘毅然的这些腐败情况外,还同时牵涉到了市长朱青天,说这个朱市长明知市委书记刘毅然很多地方都违背了原则,但并没有反对,而是与市委书记狼狈为奸等等云云。和举报市委书记刘毅然的那些话比较起来看,匿名信中关于举报市长朱青天的言语显得有些摸棱两可,含糊不清。没有说明具体的事件,具体的时间,也没有具体的地点,都半都是很牵强地和市委书记刘毅然的腐败事件,扯上这样或那样的僵硬关系。

  匿名信立即引起了省委书记叶爱民等省委省政府领导们的高度重视,省委书记叶爱民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匿名信后发现,关于市委书记刘毅然的举报材料有很多都与新闻通讯社南云分社记者王锐利、方小军他们在新闻内参中所反映的事实大多数都相吻合。

  这一事实毫无疑问已经证明,重阳市委书记刘毅然这个干部身上的确有问题。但如此同时,政治斗争经验十分丰富的省委书记叶爱民也看出了匿名信中存在的破绽,很显然反映市长朱青天的有关材料,是经不起仔细深入地推敲的,很多言语都不符合具体的事理逻辑,这也表明写这份匿名信的人怀有其他某种不正当的目的,匿名信的确是要重视起来,但同时也不能完完全全地相信匿名信中所说的一切事实。

  省委书记叶爱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马上组织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召开了紧急会议。会上,综合重阳市水污染事件,匿名信事件,以及知名网友仇剑锋因帖获罪案,入会领导们经过认真讨论分析后一致认为,这些事件的接连出现都不象是偶然的巧合,重阳市委书记刘毅然看来的确是很有问题,常委们最后提议应该马上对重阳市市委书记刘毅然采取相应的控制措施,以防有其他的不测。

  会议结束后不久,重阳市公安局、重阳市反贪局、重阳市检察院、重阳市法院、重阳市纪检委就相继接到了省委省政府的秘密通知,上级领导要求重阳市这些政府机关都派出得力人手,密切注意重阳市市委书记刘毅然的动向,发现情况不对时,可以立即采取相应的行动。随后,省委又派出了一个由多个部门成员一起组成的特别调查组,由省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杜正严亲自担任组长,专门对市委书记刘毅然个人问题展开全面调查。

  省委书记叶爱民和其他省委省政府领导经过仔细讨论分析后一致认为:重阳市长朱青天和市委副书记张正义这两个人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匿名信上的诸多事实基本上都不成立。

  为慎重起见,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最终决定让市长朱青天和市委副书记张正义以前来省委述职的名义,接受组织的考察和谈话。一则是为了在调查组下去调查的同时,希望从这两名同志这里了解重阳市更多的情况;二则是为了提前考虑一下重阳市眼前这一切问题都得到解决后,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重新搭配的问题。

  随后,市长朱青天和市委副书记张正义两人在眼前这危机关头,就被省委叫到了省城,正式接受组织上的考察和谈话。

  这么多年以来,在机关单位里一直都不声不响的常务副市长郑平远,这些日子在各方面的表现那是格外地积极。除了在工作上比平时勤奋了许多之外,在处理同事与同事之间的关系上,他也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在机关里每遇到一个人就主动上前去和别人搭茬,以前别人主动跟他说话,他总是带理不理的。现在不论是谁,不管是地位比自己高的,还是地位比自己低的,他都积极主动地去找人说话,显得很是热情。

  眼下整个重阳市的政治局面,在重阳市各大机关干部们的心中都跟明镜似的,大家都清楚的很,这次市委书记刘毅然恐怕是官帽难保了,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都与他有着密切的牵连,迟早都会被纪委和公检法的人带走,那么,重阳市下一届的一把手将会是谁呢?

  整个重阳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班子要做大的调整,那是必然的,古往今来只要有高官落马,紧跟着必然就有新官上任。重阳市政治圈内部很多人在猜测着市委书记刘毅然马上要被如何如何的同时,也都在议论着未来重阳市政局会发生怎样的变动,有的人是为了借此机会看能否再次平步青云,有的人是为了提前物色新的靠山,以后办事起来方便。政府机关里到处都布满了机关,特别是在非常时期,不同的人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都在秘密地进行着不同的活动。

  常务副市长郑平远更不例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呆了好多年的他,没有一天不梦想着自己能够再升一级,到退休前能够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好好地享受一下坐上第一把交椅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这些天,郑平远边和机关里的一些干部们议论市委书记刘毅然,边有意无意地透透风,说上面已经找他谈过话了,按照上面的意思,这回市委书记刘毅然是难逃法网了,水污染事件接连不断地死人,一个酒厂加上一个化工厂几乎害了所有重阳市人的命,他还能逃得了被审查被惩办的结局?

  常务副市长郑平远还说,一直以来,都刚直不阿的市长朱青天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听说人已经被带到了省城,正在接受秘密调查呢?这样以来,诸位听客们心里似乎都明白了,眼下这重阳市的一把手出问题了,二把手也被省委叫去谈话了,这说明了什么?无疑,在下面的日子里,最有可能出任市长或市委书记的人选,便是眼前这位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常务副市长了。

  让常务副市长郑平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得意忘形的时候,他的问题接着就来了。检察院在调查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受贿案的过程中,宏泰集团总经理蓝建设最终还是交代了他们集团进驻重阳市的前前后后。蓝建设透露,在重阳搞房地产生意,要不是常务副市长郑平远帮忙私下运作,他们根本买不到那么多区位好、价钱底的底盘开发房地产,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每一处都是给了常务副市长高额的酬劳费的。

  这天常务副市长依旧是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悠闲自在地来市政府上班,刚到办公室,屁股都还没坐热,检察院的人就跟着来了。

  “郑副市长,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这是传唤证,请你签个字。”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出示了相关证件。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错?你们有证据吗?”

  常务副市长郑平远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早上就这么倒霉,刚来办公室就来了检察院的人。

  “郑副市长,请你主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我们只是在执行公务,要你跟我们走一趟,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们也没权力随便传唤人。”

  检察院的人说完就给常务副市长郑平远带上了手铐,然后从市政府把人带走了。

  自从有市民向省公安厅举报重阳市海滩娱乐城卖淫嫖娼现象出现反弹后,省委、省公安厅经过多天的暗访调查,已经充分掌握了海滩娱乐城从事大规模卖淫嫖娼活动的有力证据,随后就一举拿下了这个从事肮脏性交易的窝点,海滩娱乐城总经理、重阳市著名女企业家周云再次被公安机关逮捕。

  得知常务副市长郑平远被检察机关带走,海滩娱乐城再次被查封,情妇周云被公安机关逮捕,市委书记刘毅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是如坐针毡。他原本以为自己可能是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之后第一个被抓的,可现在,眼前这样的局面还真让他有点迷惑不解了。市长朱青天和市委副书记张正义被省委叫去谈话,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常务副市长郑平远刚又被检察院带走了,他们是在等什么?

  越是如此,留给自己喘气的机会就越大。市委书记刘毅然抓紧时间销毁了一切可能会引起警方怀疑的证据,心里面整天整夜地打着潜逃的如意算盘。这几天,他正准备乘坐飞机出镜,却发现不管自己走到那里,后面总是有人在跟踪着自己,就连自己回家了,房子外都时常有人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已经充分表明,不是上面的没采取行动,而是上面不愿意轻易地采取行动以免打草惊蛇而已。这让市委书记刘毅然感到异常的慌乱,心里面越来越紧张,几次夜里做梦都梦见自己的双手被烤上了手铐,惊得他每次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省委派出的调查组到重阳后,马上就兵分几路对市委书记刘毅然的问题展开了全面性的调查。随着水污染事故真相的逐步澄清,王氏集团总经理王大千和李氏化工集团总经理李小万,最终还是交代了来重阳市投资建厂的真实内幕。涉及市委书记刘毅然贪污腐败的各个证据都初步拿到手,下一步就是正式进行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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