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张清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出门,“这样的天气,你出去就是找死。”
曲晓湘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着安抚她:“你放心,我不出单元楼。”
张清将信将疑:“我陪你一起。”她怕她一个冲动,跑出去找姜珩。到时候,把自个儿也给折腾不见了。
她陪着曲晓湘下了楼,站在单元楼门口,望着外面有些不死不休架势的大雨,两人脸上都是担忧。
小区里的路灯在这样的天气里也变得微弱,曲晓湘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外面照着。
“湘湘,你在干什么?”张清不明白。
“我在等姜珩。”
张清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瞅见曲晓湘微微颤抖的手,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曲晓湘一直等着,直到她的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她又要了张清的手机来,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她也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希望姜珩能平安无事,她在心底暗暗祈祷着。
张清只能在心里暗自着急,这个天气,出了交通事故,恐怕只能凶多吉少。这要是姜珩有个三长两短,她觉得曲晓湘能疯。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曲晓湘像只兔子一样冲出了单元楼,她瞧着,急忙呼喊:“湘湘,你赶紧回来!”
曲晓湘恍若未闻,一直往前跑。张清一咬牙,也跟着跑出去了。直到她看见曲晓湘停下脚步,也看清了路人原来有人,跟着默默松了口气。
“快把人扶回家。”张清的喊声将曲晓湘震醒。
曲晓湘伸出手想去搀扶姜珩,可看见他浑身的伤痕时,竟不知把手往哪儿放,姜珩抬起手,握住她悬在空中的手,虚弱的朝她笑着:“湘湘,我没食言。”
这一刻,她泪崩了。看见姜珩浑身是伤,衣服上都是血水时,她没哭,可听见姜珩说出“我没食言”四个字时,眼眶酸的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汹涌而出。
两人扶着姜珩回了家,由于姜珩浑身是伤,需要清理。曲晓湘将他暂时安置在客厅地板上,张清在下面垫了两层毯子。
曲晓湘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用钳子捏着沾着酒精的清洁棉冷静了许久,才下手。将姜珩清理干净,又帮他上了药,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和张清合力将他扶进了她的卧室。这个过程中,姜珩已经晕过去了。
方才,趁着曲晓湘和姜珩换衣服的时间,张清已经洗了澡换好了衣服。她对曲晓湘说:“趁着姜珩这会儿晕过去了,你赶紧去洗洗。我去煮点姜茶,一会儿暖暖身子。”
曲晓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确实该洗洗换了,她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去了浴室。
这一夜,暴风雨没停。城市的很多路段都堵住了,交通出现了眼中的堵塞。
早晨起来,雨没停,只是小了一些。曲晓湘在姜珩床边守了一夜,生怕姜珩有个好歹。半夜的时候,姜珩发烧了,曲晓湘折腾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总算是把姜珩的烧给退了。她实在是累到不行,趴在床边睡着了。
张清一夜也怎么合眼,六点钟的时候就爬起来了,透着门缝悄悄看了眼屋里的人,去厨房忙活了。瞅着外头雨小了,她找到曾远的手机号,给打了电话。
曲晓湘从浴室里出来,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床边站定,望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人,心里头五味杂陈。瞧了良久,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卧室。
厨房里,张清熬好了姜茶,听着脚步声,她头也没回,说着:“过来喝姜茶。”
曲晓湘应了一声,走进厨房,端起台子上的一碗茶,喝了几口。
“我给曾远打电话了。”张清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姜珩身上的伤还是送到医院去比较好。”
曲晓湘摩挲着碗,半晌没说话,她瞧着碗里的姜茶,一晃一动泛起涟漪,像她摇摆不定的心一样。
张清没听到她的声音,扭头看了她一眼:“都到现在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姜珩为什么要和唐糖订婚?”曲晓湘问。
张清重重的叹了一声:“你知道了,就能改变将要发生的一切吗?”
曲晓湘摇了摇头,端起碗将姜茶喝干净,去洗手池边洗碗:“曾远什么时候过来?”
张清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雨势:“道路顺畅的话,一会儿就该到了吧。”
曲晓湘回卧室要换衣服时,姜珩醒了,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曲晓湘轻咳了一声,将毛巾从头上拿下来,去衣柜拿衣服:“你醒了。”
“我想喝水。”姜珩缓慢的开口,他的声音嘶哑,说话虚弱,没有力气。
曲晓湘放下手里的衣服:“等着。”去客厅倒了杯温水。
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就要去换衣服。
姜珩叫住她:“我受伤了,没法起来,水喝不到。”
曲晓湘背对着他,停住脚步,迟疑了一会儿,转过身,弯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坐在床边,轻轻扶起他的头,喂他喝水。
姜珩很乖,十分配合。他也是真渴了,一杯水一会儿就喝光了。曲晓湘又轻轻的扶着他躺下:“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浑身都不舒服。”姜珩皱着眉头,相当不高兴。
曲晓湘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就有些生气起来:“你不看天气预报的吗?暴雨天还开车出门?是觉得活够了?还是觉得自个儿命大,就是阎王爷本身?”
姜珩怔怔瞧着她,倏地笑了:“你是在关心我吗?”
“姜少想的未免太多了。”曲晓湘冷呵一声,“我只是怕姜少死在我这儿,到时候我要被人送进监狱。”
“你放心,不会的。”姜珩认真的说。
对上他真诚的目光,曲晓湘有些逃避,将目光移向别处:“曾远一会儿就过来,他会送你去医院。”
姜珩笑了笑,没再说话。
今天,曲晓湘没去上班。吃过早饭后,她和张清坐在客厅沙发上等曾远。无端又想起昨夜里的姜珩,还有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