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儿，看着站在路中央不动的人，大骂道：“找死能不能换个地方？”说着，解开安全带，下车。
陈治澜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曲晓湘摆了摆手，就是额头撞得有点疼，抬起手揉了揉，闭着眼缓一会儿。
陈治澜看着车外的人，眸光微闪：“来找你的。”
曲晓湘睁眼，目光投向窗外，看见那人，一脸的怒气，看样子是想把她打一顿，她打开车门，望着人：“我急着回医院，要么去医院说，要么再找时间。”
黄真一言不发打开车门，在副驾驶上坐下。
司机小伙儿憋着一肚子气，上车时，车门关的震天响：“什么玩意儿！”
曲晓湘笑着赔礼：“师傅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司机小伙儿也不是对曲晓湘发火，听着她道歉，多少有点脸红：“美女，我不是骂你。”
“嗯，我知道。总归是我的原因，耽搁你时间了。”曲晓湘诚心诚意道歉，大家出来谋生都不容易。
曲晓湘选了医院附近的星巴克，陈治澜先回医院了，点了两杯黑咖啡。
“找我什么事？”曲晓湘往咖啡里加糖，加了好几块，端起来喝了口，还是觉得苦，又从服务生要了几块，瞥了不说话的黄真，笑了，“别告诉我，你拦着我就是为了和我喝咖啡的？”
黄真双手紧握成拳，嘴唇紧绷，眼中毫不掩饰的怒意。
曲晓湘漫不经意：“我知道你为了温晴来的，想说什么就说。不要觉得你一个男人是来欺负我这个女人的，打架我没怕过，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吵架，我就更不怕了。”
黄真盯着她说：“晴晴的孩子是你逼着她去打掉的？”
曲晓湘摇头：“说实话，我至今为止不知道她孩子到底是哪天掉的。”
“你最好说实话！”
曲晓湘用勺子搅着咖啡，扫了他一眼：“你觉得你配让我费尽心思骗吗？”
黄真忽然爆发，将桌子上的咖啡摔在地上：“是，我是没用。没有姜珩的身份、权势，甚至连你的胆量都没有。可是凭什么我就不能拥有真爱，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拆散我和晴晴？”
曲晓湘冷静的看着他，等他发泄完，才说：“爱又不能当饭吃。与其执着这些，不如努力变强。”
黄真蹲下身体，双手抱头，眼眶湿热，强忍着没哭，颓丧起来：“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晴晴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放过晴晴，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曲晓湘从包里拿了一包纸巾，蹲下放在他面前：“我从来不想主动招惹谁，是温晴不愿放过我。她怀孕的事情不是我泄露的，我敢做敢当。记住，想保护一个人，先把自己变强。”她起身，临走前又说，“纸巾拿着，你用得着。”
昨儿夜里雪大，主干道上的雪被清洁工人扫了，路边树上还挂着雪。曲晓湘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走在路上，雪从树上滑落，落在她头发上，滑到她脸上，凉的她浑身一激灵。
“擦擦吧！”一道平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曲晓湘回头，笑着，用手在脸上随意擦了下：“你怎么在这儿？”没接他递过来的手帕。
曾远若无其事的收回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来医院办点事。”
曲晓湘问：“你生病了吗？”
曾远笑：“你这么关心我，我会以为你喜欢我的。”
曲晓湘面带尴尬，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干脆不说了。
曾远不逗她了：“知道你喜欢二哥。”他低头踢了踢路边的树叶，语调平平的问，“论文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曲晓湘诧异：“你怎么知道？”
“陈山教授这个项目是和曾氏合作的。”
曾氏集团，是医疗行业的龙头老大。
曲晓湘笑了笑：“还在查，这种事也急不来。”
“要帮忙随时说。”曾远顿了顿，“当然你找二哥也行。”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两人说着话等电梯，电梯到了，杨薇薇和于音走出来，曲晓湘装视而不见，于音也没不搭理，倒是杨薇薇笑着打招呼：“曲医生。”
曲晓湘堆起假笑：“杨护士长。”
进了电梯，曾远止不住的笑。
“你笑什么？”曲晓湘莫名。
曾远说：“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曲晓湘翻了个白眼：“男人多的地方是非也不少。”电梯到了，她指了陈山的办公室，“我去工作，你去找教授吧！”
一进办公室，江度淮就着急忙慌的跑过来问：“你怎么才回来？治澜哥早就回来了。”
曲晓湘接了杯热水喝：“路上遇见了点事。”她转移话题，“值班表抄来了吗？”
“怕抄错了，直接拍了照片，我给你。”
曲晓湘看了值班表，又给陈治澜发微信，要了一份妇产科的值班表，两个值班表看下来，除了钱医生是她办公室的，没有一个人与她有过多交集。
腊月二十三，云城风俗过小年。
曲晓湘还没下班，姜珩电话就打过来了，让她下班别耽搁，回家吃年夜饭。其实，曲晓湘挺排斥过年的。之前，各自父母还在的时候，过小年各自在家吃，过大年大家五家人聚在一起吃，其乐融融的。
出事之后，姜珩不论多忙，每年过小年都会回家和她吃一顿年夜饭。过大年，就出去和李成蹊他们吃饭。和姜珩一起吃饭，她想爸妈。姜珩出去吃饭，她想姜珩。怎么过，都难受，还不如不过。
江度淮在云城没亲戚，正好撞上一个孤家寡人陈治澜，两人一拍即合，搭伙过小年。
下班一刻没耽误，拿起包就走。下班人多，电梯里挤了不少人，曲晓湘站在角落里，听着八卦。
“你们可真幸福，能回家过小年。”要值班的护士抱怨。
旁边的人说：“昨天值班，今天还值班？”
护士说：“昨天杨护士长临时有事，和我调班了。”
曲晓湘眼珠一动，目光落在说话的护士身上。